第15章 父与子
第十五章：父与子
“爸，瞧您问的，我不是李凡还能是谁呢？”
李卫国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绝不可能是李凡，李凡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可从来没喊过“爸”，他从来没进过厨房，更别提给自己和子雨做饭了。
“李凡，你说实话，我不会说出去。”
听到李卫国坚定地语气，李凡有些动摇。
父亲会接受自己吗？毕竟自己灵魂的年纪和父亲差不多大了。
我把18岁李凡的灵魂赶去哪里了呢？我这样做是不是对年轻的自己不公平？
我想要逆天改命，但是以后的结局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我会后悔吗？
“你在想啥呢？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你赶出体外？我只不过是把身体暂时让给了你而已。”
李凡突然听到自己的脑海里的声音，那声音还在继续。
“说实话，你才来的时候，我有点不适应，不过后来我发现咱们的记忆和感情是可以相通的，通过你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通过你我正视了高考失利和分手。”
“眼前的这些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因此我选择了沉睡，把身体让给你。我发现你也在有意识的选择我的可取之处。例如，你失去的热血。”
“爸，我真的是李凡。幼儿园的时候我为了竞选班长和班里的一个男孩子在校园里打架，你看见我之后直接跳下自行车指着那个男孩说：‘你在打我儿子一下，我揍你。’”
李卫国老脸一红。
“那一刻，你就是我心里的英雄。”
“我8岁的时，你给我买了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有一次放学我没有直接回家，先是骑车送我的一个同学回家。你和我妈到处找我，学校门前有条河，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和学校的教职工拿着网试图打捞我并不存在的尸体。”
“我15岁的时候第一把冰月带回了家，你当时的神色特别凝重。害怕冰月的父亲找人把我的腿打折，妈妈告诉我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要伤害人家小姑娘。”
“我16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咱们，您只消沉了一天。从那个时候开始，您既当爹又当妈。菜都不会洗的您下厨房给我和子雨做饭，就算米饭从来没煮熟过，菜里的盐永远过量，但是那是我吃过得最香的饭菜。”
李卫国的脸色逐渐变得柔和，眼睛里也渐渐起了薄雾。
“孩子，原来这些你都记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关心的混小子。不过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我以为是会特异功能的人把你夺魄了。”
“爸，我是真的下定决心想要改变自己，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够克服的。”
李卫国的眼泪终于滴了下来，这个不善表达自己的汉子被自己的儿子感动到了。
“儿子，你说的对。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儿。”
白城钢厂。
平时喧闹的钢厂夜一般寂静，生产设备上全部是灰，地上成捆的钢筋生起了橘黄色的绣。
工人宿舍空空荡荡，再也没有散烟、借火、打牌、喝酒碰杯的声音了。
李卫国走在钢厂里恍如隔世，一个星期前大家伙儿还在正常的工作，他还在为李凡的将来考虑。儿子虽然不务正业，但是也得让他成家立业，这样自己才放心。
他也不知道这次的事件是福是祸。
他背负了所有骂名，被千夫所指。
王世军那畜生卷钱出走，钢厂厂长也不知去向。
之前和和气气的工友也都全部变了模样。
李卫国瞅了一眼被砸坏的会计室，内心止不住的悲哀。
可是这一切都不再显得那么重要，因为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李卫国，你还有脸把大伙儿叫到工厂里来，又想和你的儿子演苦情戏？老子不会再吃那一套了。”
“别表演跳楼了，我看你恐高。”
李凡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声讨，径直地走向广播室。
钢厂的喇叭刺刺拉拉，仿佛第一次通过电流。
“各位叔叔阿姨，我是李卫国的儿子，李凡。”
李凡的声音异常平静，吵闹的人群意外的静了下来。
“我相信各位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次事件究竟是王世军的错还是我父亲的错，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今天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讨论谁的错，而是大家的这笔钱到底应该怎么办。”
工友们听到钱，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
“上一次我说过，大家的这笔钱由我和我父亲承担，这个总方向不变。不过现在有一个额外的机会放在大家面前。”
听到有个额外的机会，人群中响起了好奇和质疑的声音。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大家还留在白城，说明大家没有找到别的工作。一直待在家里不挣钱是不行的，不出两天，我相信各位的老婆一定会跟你吵架甚至闹离婚。”
“咱们作为男人，活着靠的就是成就感。而大家现在的状况是连工作都没了，哪有什么成就感呢？”
人群中开始有年轻的工友点头表示认同。
“我现在给大家提供一个工作机会，在这期间工资照拿不误，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也会让大家拿到欠款。”
“好孙子，你快说说是什么工作机会，我老头子快饿死了。”60岁的老刘对着喇叭询问。
“老刘头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喇叭你只能听到，不能传音。”
“你说啥，俺老头子耳背，听不到。”
“我把这个项目称之为‘榨干橘子’，它是和国家1041计划完全合拍的，相信大家前几天通过报纸已经知道国家的这个项目了。”
“我的这个项目已经得到我的老师陈云和制糖厂宋厂长的支持了。大家如果想看的话，我可可以把文件交给大家进行传阅。”
工厂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里的老人听完广播里的讲话后打开车门。
“你俩去把那小后生叫出来，我要好好认识一下我的这位‘得意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