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绝无……
雨巧巧忽然说出的话，令得陈楠回过神来。
“诶？……不会吧？……”
“人类的身体有多么脆弱，你应该有自知之明。”雨巧巧心不在焉地说着，又抬手绕过一缕发丝把玩，在陈楠稍微冷静下来，但却又因此疑惑的目光中，自顾自地又思考了一会，才停下动作。
稍稍迟疑后，雨巧巧与陈楠对视，并问道：“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不是人类。”
陈楠顿了顿，却是微微摇头：“我虽然不清楚，妳究竟能做到些怎样的事，但至少在我的认知里，能够呼风唤雨，开山分海，或者具备类似妳刚才所用神通的人，并不少。”
雨巧巧眉梢一挑，“我不知道你所认知的世界究竟是怎样，但在这里，且不说三皇五帝，实际上都有着神或是仙的血脉，算不上纯正的人类，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的人类，也多多少少自行在血脉里融合或单纯地掺杂了其他种族的血脉，才能抵达如此境界，这么说，你能够明白吗？”
陈楠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点头道：“妳是想说，单凭纯正的人类血脉，是永远都无法达到和妳一样的高度，也就是说……”
“是的。”雨巧巧忽然带上几分温柔的目光之中，有着同样的哀伤，与落寞，“便是我给了你机会，然而无论你怎样努力，都必然……会死在我的前面。”
陈楠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任何辩驳的话来。
“我能听得出来，你话语中的真诚，所以也不会怀疑，哪怕换作现在的我，若是与你经历了所复述的那些话里，同样的事情，也的确会给你一个机会。”雨巧巧说到这里，不由脸颊微微泛红，笑容更是纯真可爱，但下一刻，却又给如似即将满意而出的失落占据，“可现在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也没有再次经历，我自然不得不考虑，给予你机会的同时，是否也要……”
“雨巧巧！！”
陈楠忽然打断了雨巧巧的话语。
“……”雨巧巧望着低下头去，浑身颤抖的陈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颇感安慰。
是的。这样就对了。
人妖殊途，人鬼殊途，人神殊途，人魔殊途，人兽殊途，人与仙，同样也是殊途。
在本质甚至是本源上具备着差异的种族之间，殊途之上，是怎么都无法存在一条所谓同归同往的道路，因此，再怎么令人倾慕，向往，艳羡的爱情，终归都是没有结果的……
所以，放弃吧，放弃这无谓的幻想吧，正是因为只是幻想，所以仅存在于想象之中便好……
“我！陈楠！对天发誓！”陈楠举起了右手，做出了自己认知中指天发誓的手势，同时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与信念，有着便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坚定。
“……你做什么！？快停下！”
雨巧巧怔了一下，便忍不住出声阻止。
她其实很想直接使用法术阻止，但时光回溯之前自身所留下绝对不要动手的提醒，却让她不得不克制下来。
而且，陈楠的手势，她从未见过，所发的誓言，视状况而言，或许也无法得到天道认同的可能性，自然也是极大。
这让雨巧巧只能选择出言提醒，并希望陈楠不要做出什么最终还是令自己后悔的傻事来。
陈楠却已经继续说道：“对雨巧巧的爱，绝无任何虚假，也一定会倾尽所有的努力，取得雨巧巧的青睐，结成夫妻，永生永世，相守不离。若违此誓，愿受永生永世之折磨，绝无……侥幸之理？”
雨巧巧听到最后，神色郁结地盯着陈楠看了一会，才如同给气得暴露了本性一般，跺足嗔怒道：“哪有人发誓的时候还忘词的啊！？”
陈楠尴尬地挠了挠了头，“毕竟，以前没发过誓啊……”
“……”雨巧巧则是颇为紧张地等待了一阵，见天道并未做出任何的反应，显然是没有承认陈楠的誓言，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哈~~你可真是……天生的笨蛋……”
滴滴——
“诶？”
雨巧巧刚心下无奈地再度做出了同样的评价，但不过也刚刚彻底地放下心来，就听到了曾向她告知探索者一事的声音，且见到面前再度弹出了一个光幕。
【告知：中枢核心鉴于监测到探索者信念坚定不移的宣言，经由分析后做出以下改动：「探索者（暂定）」陈楠若达成宣言，与「西方司天帝」雨巧巧两情相悦，结成连理，将会定下契约，永结同心，并同时获得被动技能「永世情缘」，共享存续值，并能以悖论转变为真实的方式，进行永续；若「探索者（暂定）」陈楠无法达成宣言条件，将会获得以悖论转变为真实进行永续的被动技能「永世焚心」，「西方司天帝」雨巧巧不受任何影响。】
【告知：此信息仅由或将定下契约的双方可见。】
【告知：鉴于探索者发出的宣言具备改变塔中世界走向的影响力，中枢核心将对管理系统「天道」发出指令，将此事向塔中世界全区域进行通告，以避免产生过多冗余数值。】
“……”
“……”
陈楠和雨巧巧看完三条告知后，沉默了一会，便给天上突然传来的九道接续而响的雷声给惊过神来。
“天道有感，探索者向西方司天帝表明心意，发下大道誓言，若能两情相悦，结成连理，将永生永世，共结同心，不离不弃。若探索者违背誓言，将会受永世焚心之难。念其真心，普告天下，只待究竟可喜可贺，又或可悲可叹。”
猥琐大叔你够了啊，一点文艺感没有就算了，最后能不能说些好听的啊？
陈楠欲哭无泪。
毕竟这话不但响彻云霄，如雷贯耳，而且居然重复了三遍。
雨巧巧则是在这之后，望着天空中尚未散去的九彩祥云，一时不知道究竟该怎样表达心里的情绪。
这世界的真实……究竟是怎样的啊？为什么不但承认了陈楠的誓言，而且……居然全区域告知了三次！！
……唔~~~~这下丢人可丢大了！
雨巧巧想了一会，就不免深感头痛地揉起了额头。
“巧妹，那个……”
好一会后，雨巧巧才听到了陈楠小心翼翼的声音。
“……什么事？”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让她现在把怒气全都宣泄在陈楠身上，却也深感不妥，难以做到。
虽然引起了天道共鸣与全境告知，弄得天下皆知，也如同让自己进退两难。
可是……如此真心实意的表白与立誓，而且弄出这么大阵仗，要说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感动的话，倒也是自欺欺人了。
但总不能因此就妥协啊！！
绝不！
“抱歉，我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阵仗的……”
“……”雨巧巧郁结地看了陈楠一会，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遇上你算我倒霉，而且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那就展现的一切吧，我……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