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

门外，001背倚着门，垂下的眼帘掩住水盈盈的眸子，更别提眼眶里舀的一小池碎水晶晃晃得，随时都会叮当落地。浓密的黑色碎发上湿漉漉地挂着亮闪闪的水珠，许是汗珠，也许亦有不经意间抹上去的泪水吧。他用力甩了两下，隐隐露出精干白净的额头。

缓缓仰头顶在门板上，盯着头顶明亮的吊灯烤得眼睛发涨发酸。他眯着眼怔愣了一小会儿，索性直接阖上了眼帘。并不全暗的漆黑中，他脑子里像是在缓缓倒带，刚刚发生的一句一话一字一语亦或是那个女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颗破碎绽开成朴素之花的泪珠，都在他发黑的眼前慢速一帧帧滚动。

川……潇……

是啊，川川的名字她还带着，随身带在她身上……

他怎么……怎么就没有早些认出来呢？

他狠劲搓抹了把脸，顺势向上捋了下头发，湛蓝色的双眼在光亮中闪着动人心魄的辉芒。

很快乔潇便收拾好拉开门。门外的001已经移开门口，冷冰冰一腿直一腿屈地倚在墙上，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地板，拒人于千里之外。

001听见动静抬眸，两人目光交汇的同时也在互相打量。

两人的脸上都已然没有了泪痕，不同的是乔潇的眼皮上似乎盖了层粉之类的，略有些发亮的眼皮完美掩住了微微发肿的双眼。

反正是两个人都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明晃晃的灯光下，乔潇一袭黑色劲衣，紧绷绷地勒出优美线条的身体。

就像小时候他们训练时的那身紧身衣一样。

他突然又想哭了。

仓促别开头吸下鼻子，瓮声道：“走吧”，拔腿就走。样子估计很狼狈吧，他在心里吐槽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日久的习惯掩起了脚步声，空荡荡地回响着他们偶尔的交谈——

“这是信息组003的屋子。”

“这是工程组001的。”

“还有这个，”001驻足在一个镶在墙里的玻璃展台，指了指里面的几个肉色的面具：“这是工程组做的面具，我们出任务时戴的多出自他们之手。”

乔潇食指挑起柜上平列的一张人皮面具，翻看两圈又摩挲两下，微微摇头：“不行，这和皮肤真实质感差太多，制作的也不够精细，太容易被发现了。”

001垂手站在她旁边，冰冷的眸底是掩不住的欣喜和细密交织的复杂，张嘴就要说：“川……”

“川”字还没有发完全音，他自己先一步反应过来，不太够技巧地拐个音道：“传闻你原是个顶尖杀手，看来不光如此，还是个做面具的高手。”

乔潇手指晃了一下，连带着轻薄的面具波纹般荡漾。她挑眉看向他，目光阴了一些，口中却毫不犹豫：“高手？当不上，做的比这个好倒是真的。

“还有，我也不是什么顶尖杀手，不过是侵个电脑盗个宝石什么的。”

没等001有反应她就随意将面具丢回原处，拔脚向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