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少奶奶病危
傍晚时分,赵家花园里,赵铭文被大成扶着慢慢走着,呼吸着清新的花香味。走累了,赵铭文在亭子里坐下,若有所思,非常感慨地说:“爹这次的寿你们操办的不错,为赵家长了脸。特别是郑大人也来祝寿,何等的光彩,以后我们赵家与府衙的关系就更融洽了。”
“是啊,爹。郑大人文人气十足,这人嘛还可以。”赵大成对郑泰的感觉还行。
赵铭文摆摆手:“我们不管他好坏与否,赵家都要去跟他多沟通,多联络,官员也是我们商人的衣食父母啊。作为商家离开官府是办不成事情的,这一点我们赵家更应该注意。”
大成点点头:“孩儿知道了,请爹放心。”
“如今不是乾隆哪阵子了,自从和绅砍头之后,嘉庆皇帝对官员的腐败恨之入骨,已经有多名大员落马,地方官员行为也都有些收敛,其实这也是治表不治本,倘若真的形成了清廉之风,百姓自然高兴,对我们这些乡绅也有些好处。唉,事事按规矩走自然是好,不过我们以后做事或许会更难,有些实权的官员没有了进帐,靠可怜的奉䘵,恐怕还是不愿意的。我们也不能沿用过去的办法了,送银子也得送得在理,送得让人放心。”
大成点点头:“我也同意爹的看法。”
“眼下江南省淮河大水,朝廷很着急。联想早些年皇上刚刚继位,白莲教闹事,不得已搞了捐银捐官,我们赵家也出了一万两银子给德伦弄了个漕运,官不大,亦官亦商,但毕竟对赵家是有利的。不知这次又该做什么了?”
“听说皇上派人来江南省督办赈灾,很快会来寿阳。”
“两淮之灾,多因人祸而起,朝廷派人来赈灾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只要不涉及我们商人的利益,管它何人来啊。”
爷俩正说着话,二少奶奶处传来了叫喊声。爷俩连忙赶到二少奶奶房间,小梅替她擦着虚汗,原来二少奶奶一度昏死过去。
二少奶奶喝了药,似乎平静了些,气也顺了。赵铭文看着儿媳病得如此重,安慰了几句,叹着气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赵铭文回到自己的厅堂,关切地问起崇武的媳妇病该怎么办。
大成说这几日请了好些个郎中,都说是做产那会落下的病根,加之二妹体质较弱,肺疾严重,郎中说治愈非常困难。
大少奶奶伤心地说:“昨日我去看二妺,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哭得挺伤心,恐怕是日子不久了。”
“不管怎么说她是我们赵家的儿媳,花多少银子还得治,你们明日再请些土郎中给看看,跟崇武说说,顺便让他去她娘家报个信,免得以后落下个话柄。”
“请爹爹放心。我差人去省城请个郎中吧。”
赵铭文点点头:“崇武这几天上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呢?自己的老婆病得那么严重,也不在家好好照料。大成,你当兄长的可要盯着点。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崇武。
大成知道这个弟弟,生性好动,成天在外面,家里从来不会待上一整天。这不,到了晚上还没有回家。作为兄长,面对父亲的要求,他也常常感到无能为力,这一次祝寿二弟受到父亲的责罚,已经是恼怒在胸,此时若为弟妹的事情劝解他,恐怕也是没有作用的。
这一点,连二少奶自己心里也清楚。感到自己来日不多时,更加伤感。病痛之时,也只有小梅陪伴身边,此时她觉得小梅是最亲的人了。
二少奶奶把小梅拉到跟前:“小梅,你跟姐姐来到赵家受了不少苦,姐姐真对不住你啊。”
“姐姐您不要这样说,我从小就跟着您,吃点苦算什么,只要姐姐早日康复。到那时,我跟姐姐带上宝根去郊游。”小梅一听二少奶奶的话,心里就像刀子扎似的。
“姐姐恐怕是不行了。自打宝根生下来就一直落病,真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原以为嫁了武秀才是福份,可是他天天酗酒,日日寻欢,我都病成这样也不放过,连点怜香惜玉都不知道,咳咳。唉,我就是这命啊。”
“姐姐不要说了,您会好起来的。”
“小梅,姐姐日子不长了,你要好自为之,我会求老太爷放你回家,嫁个好人家的。”
小梅眼泪就止不往下掉:“姐姐,我不会离开您的,小梅要姐姐,姐姐若是不在,小梅还能苟活人世吗?”
二少奶奶与小梅搂抱一起啼哭起来。
大成和夫了从老太爷屋里出来,突然听到假山旁两个女佣在说道。
两人停住脚步静听。
“二少奶奶本来病得不重,都是二爷闹的。”
“怎么会呢,二爷就是脾气坏点,其它不是挺好的吗?”
“就是这太好的事惹的。二爷是武秀才出身,每日有使不完的力气,二少奶奶那么虚弱,你没听见二少奶奶哭声吗?不要说是个病人,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女人,那里经受得起二爷折腾?”
赵大成故意咳了几声,女佣赶紧溜了。
大成非常生气:“听到吗,连下人都知道,成何体统啊。近日连二弟的影儿见不到,有二弟这副德性在,二妺早晚还不得给害死。”
大少奶奶急了:“这可怎么办好?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唉,真是造孽啊。”大成叫道:“狗子,狗子。”
狗子应声过来。
“狗子,老爷问你话,你可要实话实说。”
“老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狗子对主人一向是百依百顺的。
“你们下人是不是都在议论二爷啊?”
狗子想不到大爷会问起二爷私事,露出为难的神色:“这……”
大少奶奶催促道:“狗子,老爷让说,你不必怕。”
“回老爷,下人对二爷是有些议论,二少奶奶人好,下人都同情她,我们几个晚上打更,几乎每天都听到二少奶奶屋里动静很大,老爷是不是能劝劝二爷。”
大成摆摆手:“狗子,这事我也听到了一些,就想从你这里证实一下,你们既然知道了,以后不别乱传了。你走吧。”
狗子退出来后,大成非常生气地坐在亭子椅子上。
“老爷,这事确实闹大了,赵家脸面何在。你一定要想办法啊,照这样下去,二妹必死无异。”
老三厢房,赵德伦与胡杏花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走廊窗外有动静,仔细一看,原来是大成和大少奶奶在和狗子悄悄说话。
胡杏花推了德伦一把:“大哥与大嫂在找狗子问话。哎,你说会是什么事情?”
德伦打着哈欠:“管他什么事情,明日我要去漕运,早点睡吧。”
胡杏花脸色不悦:“不行,我胡杏花就见不得呑呑吐吐,办事娘娘腔的人。”
“夫人啊,我都困死了,明早还得赶远路。”
胡杏花还是不肯:“累死才好呢。”
德伦想了想转过身来:“别管大哥二哥他们的事情的。这么着吧,我跟你说个事。”
胡杏花一脸不屑的样子:“哼,你有什么好事?”
“嗨,这次还真是好事呢。这事没办好还不敢跟你说,是这么回事,运粮时结下几个浙江的朋友,我让他们去带上好的江南省绸缎了。”
胡杏花有点高兴:“真的?你不会骗人吧。”
德伦严肃起来:“我赵德伦是这种人吗?穷是穷点,但是不会失信。”
胡杏花撒娇:“爷,光是绸缎还是不行的,说过的事也得办。”
“慢慢来吗。”
“就相信你一回,我说赵德伦,你若是骗人咱夫妻就没得做了。”
德伦睡意有些消掉,突然抱住她。胡杏花挣扎了一下:“哎,老爷,这几日你去看过二嫂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二嫂病得不轻,听说二哥不怜惜,这怎么办?爷,你说实话,难道你们男人还有什么不同?”胡杏花不禁脸红起来,心神荡漾。
德伦一听就爬起来:“别胡思乱想,男人都是一样的。”
“老爷,你实话实说嘛。”杏花突然有了兴趣,胡杏花一把撕住他的衣服,“你们男人真的有什么不同?”
德伦挣开她的手,摇摇头,吹灭了灯,独自睡觉。德伦躺下后自言自语说:“二嫂可真是个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