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油浇鬼火

黄玉风来到前堂，镇静自若地对东市钱庄的总掌柜说道：“柳掌柜，即刻安排店里伙计向所有前来兑换银钱的客人有序兑换，同时免扣近半年的存护息钱，以感谢他们这些年对黄记钱庄的支持。”

“好的，少东家，只是这东城总号的存银恐有不足。”柳掌柜回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按我说的去做即可。”黄玉风说道。

柳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回道：“好的，小的即刻去办。”

李木飞和清灵这边，二人混入钱庄外的人群中。一会儿，钱庄出来几个高大的护卫，为首的壮汉大声喝道：“请各位客人稍安勿躁，咱们黄记钱庄伙计正在清点银钱和票号存根，即刻向大家兑现银钱。咱们少东家说了，感谢大家这些年的支持，所有承兑之客，免收半年的存护息钱。请大家排好队，拿好自己的票号，有序兑换银钱。”

壮汉话刚落音，身后的护卫让众人排成五行，依次进入钱庄。

李木飞和清灵在人群的最后，清灵前面站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只听其中一位说道：“姐妹们，你们说这四海钱庄是不是也太大方了，不仅免一年的存护息钱，还向每位客人发放锦缎一匹，出手也太阔绰了，不知老板是何方神圣。”

“是啊，从未听说钱庄给客人发放锦缎的，这还是锦官城第一家呢！”另一位妇人也跟着说道。

这时，还有一位妇人神神秘秘，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现在东城大街小巷都在传黄家私下挪银钱资助军队剿灭农民军，现下库房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银钱兑给大家。”

先开口的那位妇人生气的说道：“哎呦，这可怎么了得，亏得我们如此信任黄记钱庄。那可是我的家底儿，要是兑不了，我可没完，是吧，姐妹们。”

“对、对、对，那可是姑奶奶的嫁妆钱，不能给咱黑了呀，要我说，咱赶紧排队把银钱兑了。还有，别忘了告知三大姑八大姨也赶紧的，迟了就兑不了。”有位妇人如此说道。

清灵正听得出奇，这时李木飞拉了拉她的衣角，清灵回过头，李木飞朝他使个眼色，在两人前面有几位青衫男子正在互使眼色。

眼看让众人有序排队的护卫到了这几位青衫男子跟前，其中一位拒不排队。

一名护卫上前劝说，只见那名青衫男子暗自蓄力，待护卫近到跟前，右掌快速向上挑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护卫的左手拐，护卫还未来得及反应，左手不由自主的拍向那名青衫男子，只听一记响亮的“啪”声，护卫的左手掌拍在了那名青衫男子脸上。

只见那青衫男子顺势往地上一趟，嚎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黄记钱庄光天化日之下逞凶啦，这是既要黑钱，又要害命呀。”

“就是，怎么能动手，这还有王法吗，大家快来看，黄记钱庄谋财害命啦。”另一位青衫男子也跟着喊道。

其余几名青衫男子也快速围了过来，大声起哄。刚排好的队一下子又乱了，大家都围了过来，将几名护卫围的水泄不通，都在七嘴八舌的跟着指责。

其中一名青衫男子喊道：“乡亲们，看样子坊间传闻假不了，黄记钱庄没钱兑付给大伙了，居然还动手伤人。要我说，他们做初一，咱们做十五，人多力量大，总不可能把咱们都杀光吧，干脆把钱庄给他掀个底朝天，能拿一点是一点。”

此话一出，其他几名青衫男子再煽风点火，顿时，人群开始躁动起来，群情激奋，一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是要激起民变啊。

李木飞心一惊，暗叫不好，赶紧让清灵从后门入内告知黄玉风。

这边李木飞仍在场盯着，生怕大家群起而入，真将钱庄砸个稀烂。

那几名青衫男子仍在鼓动大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说道：“各位乡亲，我是黄家长子黄玉风，请大家稍安勿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众人目光皆落在黄玉风身上，黄玉风走到那名躺在地上的青衫人身旁，看了看那男子的脸，向其鞠躬行礼道：“这位客人，我代黄记钱庄向您道歉，您的损失，黄记钱庄全额弥补。”

“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谁不知道你们干的恶事，别以为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把你杀了赔钱给你行吗？”躺在地上的青衫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另一名青衫男子也吼道：“谁不知道黄记钱庄没钱兑付，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就是不给兑付吗。我说大家伙儿，咱们进去搅个天翻地覆。”

黄玉风环视一周，声如洪钟的说道：“乡亲们想想，大家和黄记钱庄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黄记钱庄可曾失信，容我问完，大家再发难也不迟。”

众人转念一想，说的也是，黄记钱庄作为锦官城最大的钱庄，一直以来十分看重信誉，从未有失信之举。

这些年黄记钱庄搭棚施粥，逢灾年捐款捐物之举甚多，在民间声望颇高，于是纷纷冷静下来，看看这位风度翩翩的少东家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