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搭进组
说不清是为了让裴玄度包场的钱花得没那么亏，还是为了让自己刚刚说的“还是朋友”看起来更有可信度。杨露白后来还是在酒吧和裴玄度坐了一会，稍微喝了点酒。
他们聊起了从前，就像每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
临别时裴玄度又说要送她，她拒绝了，裴玄度就没有再坚持。她自己打了辆车往回走，结果又遇上堵车，她正好想散心，便下了车改用走的，到家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失眠了一整夜以后，她终于还是给何洛希发了消息，问他：找你正经占卜一次，要多少钱？
何洛希：？
何洛希：要给我介绍生意？
杨露白：嗯嗯，我有个朋友被表白了，但是不确定对方是真心还是一时冲动，我觉得找你帮忙看一下正合适！
何洛希：哦
何洛希：那把她推给我就行了呀
杨露白拿着手机皱着眉想了一阵，回过去一句：她也是艺人，加微信不太方便
何洛希：……裴玄度对你表白了啊？
没等杨露白编出下一句瞎话，他已经抽了三张牌拍照给杨露白发过来，补充说明了一句：真心是有的，可是我觉得他更多还是冲动了。
杨露白点开那张图来看，被中间那张底色黄澄澄的牌吸引了眼球。
它的最下方写着“THE CHARIOT”。
——战车。她在心里翻译过来。
杨露白：可是中间这张战车看上去挺光明的呀
何洛希：战车确实是不错的牌，但是在感情里不算特别好吧。它的掠夺性和竞争性太强了。以前我的老师对我说过，感情中哪来的输赢，可能老师这句话对我的影响有点大，我就先入为主了。
杨露白看着何洛希回过来的消息，脑海中又浮现起裴玄度昨晚那毫不遮掩目的性的眼神，心想：也对。感情中没有输赢，但是他确实看起来太想赢了。
手机又震动了两声，是何洛希问她：裴玄度是火象星座吧？
她回复：......嗯，白羊座。他昨天刚过完生日。
回完这句她就放下了手机，懊恼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自己很莫名其妙。都已经拒绝了人家的表白了，还要在这里用塔罗牌研究他，用星座去定义他。
她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却蒙不住内心涌起的自我否定的念头，一遍一遍地想：我真是太没劲了。
可是何洛希得知她拒绝了这次表白以后却说：你做得是对的，现在本来也还不到答应的时候呢。
她问他：你这话是站在占卜师的立场说的还是站在朋友立场？
他说：都有。
杨露白心里总算好受了些，她把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一夜未睡，现在确实也该休息了。
北方的春天很短，由冷转暖很慢，但是由暖转热好像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以四月中旬作为节点，BJ的温度发狂般地开始往上升。
杨露白的行程几乎每天不间断，在忙忙碌碌的时间里，渐渐也就把和裴玄度之间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直到五月中旬，陈茹拿了新剧的剧本给她看，而这部剧就是她和裴玄度要二搭的剧了。
他们在围读剧本的时候重新见了面，裴玄度理了个短短的寸头，这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因为已经看他的粉丝们在微博上哭天抢地喊他把头发留回来喊了好一阵了。
他坐在他对面，目光很专注地落在剧本上，她心里却有点走神地在想——不明白他的粉丝为什么不喜欢，明明这样也挺好的。
他们要二搭的这部剧名叫《先知》，是个古装剧，还带着点奇幻色彩。
故事的开头是现代，女主一直做奇怪的梦，这个梦实际上是她关于前世的记忆。她在日记上写：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反复做怪梦。在梦里，没有高楼大厦，月亮比我所见过的要更大更圆，人们日常的消遣活动也就是喝茶喝酒、赏雪赏花。
这个梦做了很久很久，不是每天重复同样的剧情，而是后一天的梦境可以和前一天的梦境衔接起来，像是真的在另个世界过了一生。就在昨天晚上，我的这个梦结尾了，我怅然了很久，终于决定，把它记下来。”
故事由这里转场，进入主线。
男主是个长生的狐妖，女主是一国公主。
女主的父皇知道男主的身份，但是为了国家繁荣还是请男主去当国师，女主不信任男主，便处处为难，后来还让他当自己习武方面的师父，为的就是继续捉弄他。结果却日久生情，两人都喜欢上了对方。
后来男主狐妖的身份被揭穿，皇帝迫于流言压力将他驱逐出境，男主在流亡过程中预知到国家将要亡国，赶回去救女主，结果女主还是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便等着女主的二世轮回，不知道要在世间徘徊上多久。
这是个细节上处理得很不错的剧本，女主和男主都有足够的发挥空间，有自己的“高光剧情”。就是这个结尾不太大团圆，算是个倾向于悲剧结尾的开放式结局，杨露白读剧本的时候就猜到之后观众们给编剧“寄刀片”的发展了。
剧组方面和演员方面又用了一些时间进行准备，正式入夏时，他们一行人赴往祖国边疆，准备进组。
开机以前还有一阵子的自由时间，几个主演便约定好一起去登山，在游玩的过程中，杨露白注意到裴玄度好像开始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了，他好像变回了那个对谁都客客气气，却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裴玄度。
她很难一点都不惆怅，但更多还是觉得平静。
太阳东升西落，月亮阴晴圆缺，热血褪去，界限清晰。
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开机当天，她和裴玄度都扮上了剧中的造型，和其他演员、制作组人员们一起拍大合照。
裴玄度在剧中是白发、长发的造型，大风一起，他白色的假发就往她脸上飘，她先是忍了一会，终于还是被痒得发笑，一边扭头看向裴玄度一边往后去躲。裴玄度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扭过头来和她相视一笑。
大合照便记录下了这个瞬间。
——所有人都在看着镜头，只有裴玄度和杨露白看着彼此，眼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