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柚子这个名字真难听
第二天，
比往常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伴随着困意的头疼像是把她整个人扔在了搅拌机里。含含糊糊向父母解释了今日自己的反常，便打开家门冲出去扑进楼下等候多时的人怀里。
洗衣液的薰衣草清香溢在她的鼻尖。
她很喜欢王沭阳身上的味道，没有她最讨厌的烟草味。
当他们到了一中却还没有停下时，林安然才恍惚反问，“我们不在一中吃吗？”
“去四中吃，吃完我再送你回来。”
“那你不是绕远吗？直接在一中吃就好啦，我不挑的。”
王沭阳看着她宠溺的说道：“没关系的，我想带你看看我常吃的那家早餐店。”
“安然，我想让你融入我的生活。”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伤害披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笑着伸出手再一次蒙上了她的双眼。
林安然还是没能适应一堆人围着她和王沭阳起哄，只能回以公式化的微笑。
嘴角像被看不见的细绳牵扯着上扬。直到王沭阳将林安然送回一中，她转过身后才发现面部肌肉早已僵硬。
那是她第一次困惑，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吗？
相比四中，其实一中的早餐更合林安然的胃口。四中男生多，年轻体力旺胃口大，早餐做得便油性大些。林安然常年不吃早饭，偶尔一顿早饭已然打乱身体形成的代谢规律。何况一顿油性如此大的早饭。
第一节刚下课，林安然便捂着疼痛的胃在厕所呕吐不止。
“这王沭阳也真是的，这是带你去吃早饭还是带你去吃毒药啊！”楚瑶在旁边不断地拍着林安然的后背给她顺气。
林安然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在呕吐间隔握了握楚瑶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都吐成这样了还没事？！”
“走，我送你去医务室。上午课别去了，我帮你请假。”
医务室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不用我陪着你？”
“就是急性胃炎而已啦，扎完针就好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好，那我中午给你带粥。”
楚瑶走后空旷的医务室只有林安然这一位病人，安静的环境总是会助长困意的蔓延。
林安然躺在床上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还未等彻底熟睡，一声巨响将她惊醒，她警惕地看着被外力破开的大门。
“王医生！我又来啦！”
男生很是雀跃的冲了进来。刚刚为林安然检查的王医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吓不解，似乎眼前这一幕对于他已是家常便饭。
林安然深呼一口气试图遣散惊吓带来的紧绷情绪，表情有些温怒地看向这位扰民者。
男生脸上有一道即将愈合的伤口，左手还绑着绷带，看样子脸上的伤口和左手的伤是同时期的。
“我来复查啦！咦？今天有个漂亮妹妹。”他盯着林安然，眼神直溜溜地打转。
王医生假意喝斥道，“你小子别吓到人家！人家也是伤患需要休息。”
然而面前人根本没有听话的意思，像个见到食物的小狗，就差摇着尾巴窜到林安然脸上舔几口，眨眼间便溜到她面前。
四周的空气被他牵动着向她扑来，初升的太阳在他身后崭露锋芒。
林安然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窗外落叶无声，眼前人却如秋风。
这么说来，林安然第一次见到王沭阳和江洵时，肾上腺素都在短时间里达到了飙升状态。
只不过一个是心动，另一个是…
……吓的。
“你是因为什么生病了啊？”
……
“我叫江洵！”
……
“你看见我的手没！我是因为见义勇为！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情景多么危急……”
……
“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生病了呢！”
林安然一句话没说，眼前的人已经叽叽喳喳快要说出一篇小作文。
“你也没有给我机会说啊……”
江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这人自来熟惯了，现在你说吧。”
一本正经：“因为吃饭。”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听说吃早饭给自己吃住院的！哈哈哈哈哈哈！！”
林安然给了他一记刀眼，“好笑吗？”
努力憋笑：“咳咳，不好笑。”
林安然躺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着他不再理他。
“别生气嘛，”江洵噔噔噔地又跑到另一侧面对着林安然。
林安然快气死了：“我要休息了。”
“那好吧……”
江洵一瞬间像被打蔫的柿子，本来摇起的小狗尾巴也耷拉下去。
“那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告诉你我叫什么了。”
“你猜”，很显然林安然并不想告诉他。
偏偏这人就要装傻，指着床头刚开的病例单对她说。
“原来你叫林安然呀。这名字好听。你身上还有我最喜欢吃的柚子的味道。”
“你说是吧，柚子！”
林安然愕然，什么乱七八糟的。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把被子扯过头顶，聒噪，太聒噪了。
中午楚瑶来接林安然的时候，不知江洵戳了她哪个点，两人一拍即合。
两张嘴叽叽喳喳就没停下来过，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势头。
林安然都害怕这两人下一秒就能相约去学校后院插香拜把子。
林安然在病床上安静地喝着粥，从身旁两人激烈的交谈内容得知，江洵和他们是同届的。
伤也确实是因为放学路上见义勇为救了个被高年级欺负的同届男同学导致的。
讲到这时，江洵还扬了扬他帅气的小脸，得意道。
“怎么样？爷酷吧！”
林安然毫不客气地回了个白眼给他。
就这样莫名其妙，林安然，楚瑶，江洵成了校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概哪里有林安然和楚瑶，哪里就有江洵这个活祖宗。
偶尔还会多出一个陈向南，就是被江洵“英雄救美”的那位男同学。
实不相瞒，腐眼看人基。
看着陈向南那白嫩的脸蛋，林安然总能脑补出他娇羞地躺在江洵怀里的样子……
陈向南看着林安然渐渐陷入遐想的目光一脸严肃：“林安然，你是不是又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陈向南看着林安然傻了吧唧的笑容无情地打断了她的天马行空。
“都说多少次了，我跟着江洵是报恩！他是我偶像！”
怎么办？！陈向南这个样子好像更娇羞了！！！
“咳咳咳，我懂得！我懂得！”顺手又假模假样地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陈向南满脸无奈，我看你根本不懂好吗！！！
如果说陈向南是江洵的小跟班的话，林安然就是这条食物链的最顶端。
江洵每天在以林安然为中心的方圆50米内出现的次数大约12次。
为什么会有这么准确的数据呢？是另一位活祖宗——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楚瑶计算得出的。
陈向南秉承着“偶像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陈氏法则也天天往林安然这里跑，导致现在林安然的回头率上升速度蹭蹭的。
除此之外，还让林安然不爽的一点是……
“江洵！说了八百遍了！我叫林安然！不叫柚子！！！！”
林安然气嘟嘟的样子反倒让江洵心情大好，大手在她的头顶开始肆意妄为。
林安然的头发没一会就变成了鸟窝。
“哼，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柚子多好吃...呸！多好听啊！”
林安然差点就咬碎了这一口好牙，一脸黑线。
“我看你就是找打！！！！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也因此楚瑶总要打趣这两。
“要不是你和王沭阳在一起了，我真的要撮合你和江洵，看人家对你多好。”
“停！打住，你这是在教唆我做违背社会道德的事，使不得使不得！”
江洵的心意她不是看不出来，没有人是傻子，只有人装作是傻子。
自从医务室之后，江洵每早都会为林安然送一份热乎的早餐。怕早餐店就算再清淡也没有家里营养健康，也怕她不愿意早起去早餐店。所以他送来的早餐都是家里多做一份打包送到她手上的。
但每天林安然依旧起早和江洵去四中在周围同学起哄的声音下吃早饭。
回到一中后再拒绝不知在教室门口站了多久的他手里那份沉甸甸的心意。
拒绝久了江洵也学精了，直接把早饭塞进林安然的书桌里。
但每次那份早饭最后都被她送给了楚瑶，还有，垃圾桶。
今天和往常一样，早起、和王沭阳去四中吃早饭、回一中。和往常不同的是，在和王沭阳告别转身进一中后，林安然看见了一脸凝重的江洵。
林安然迎了上去，淡淡地问道，“怎么了？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呢？”
“等你。”
林安然好像突然意识到不应该再这么下去了，默不作声只会使她们之间走向更糟糕的境界。
没有结果的故事从一开始就应该狠心掐断。
“江洵，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王沭阳不喜欢你。”
林安然觉得荒唐以至于发出了呵的气音，“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能因为我拒绝了你，就可以瞎说这种事。”
江洵咽了口气终是狠心说出那句话，
“王沭阳…他和别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