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考（二）
唐文的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自然而然没什么艺术修养，突然被虫娘问到舞蹈，心中也是微微一愣，不知从何处说起。
“随便！”
“随便”，堪称唐文的二字真言，可攻可守、可退可进，实在是敷衍别人的不二之选！
唐文一开口，就把选舞蹈的问题全推给了书虫。
“额！”面对宿主的无赖，书虫毫无办法，“要不自己干脆选个简单的，跳了完事？”
“那人家可真的随便跳了哦。”书虫有些犹豫，怕太敷衍惹怒宿主，事后挨饿！
“嗯！”
唐文轻声应下，然后就听见了一声鬼喊“姬你太美！”，紧接着“姬你实在是太美！”，震得耳膜疼！
一曲舞罢，书虫急忙逃离犯罪现场，眼前空荡荡的舞台淡淡散去，脑袋中“姬你太美”不断回响，唐文的内心只剩下“后悔”二字。
“叮铃铃！最后十五分钟！”
被考试的铃声从脑中敲醒，唐文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心中郁气。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答卷，确保自己的答案没填错位置、题序没看错、名字也没写错，唐文安心的等待考试结束！
同一考室的监考老师，一般是一天换一次。
下午数学考试开场，2108班依旧是由韩丽负责。
她换了身漂亮的裙子，镜框也换成了粉红色，脸上化着淡妆，貌似还喷了香水，眼神中流淌着似水温柔。
午睡刚醒的唐文，闻到女监考身上扑鼻的香味，立马就精神了，辣眼睛！
“同学？有QQ号吗？方不方便留一下？”
女监考趁着门外的考生不多，将自己的手机递送到唐文身前，吐气若兰。
韩丽清楚，高中生有手机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QQ一定都有！她只是要个联系手段而已，留个念想。
“额！我能说没有吗？”唐文咧嘴笑道。
“你可以试试！”韩丽嫣然对笑。
唐文无奈的接过女监考递来的手机，将自己的QQ号输入，确认添加！
他的昵称叫“西伯利亚二哈”，寓意着他“西伯利亚狼”的孤独加上“二哈”的高傲。
当然，唐文初中不叫这个，是上高中后改的，他还想让沈浩然改成“阿拉斯加二哈”，但被对方无情的拒绝了。
“同学进去吧！有机会聊聊QQ，我是一中的语文老师，韩丽。”
拿到QQ后，韩丽没再添堵。
“嗯！”
唐文应了一声，坐回自己的宝座。
数学试卷写起来可比语文难多了，唐文磨磨蹭蹭的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基础题写完，将其准确的填涂到答题卡上。
选择题的最后一道，填空题的最后一道，解答题的最后二道，一共36分，看过一遍题目，确认是他不会的。
10分钟后，
草稿纸上全是涂改的痕迹，唐文纠结了半天，也只是排除了一个选项，最后蒙了个选得最少的C。
填空题有两个空，根据他刷的题目，有30%的概率是±1和0的随机组合，因此唐文填了1和0。
倒数第二道简答题的第一小问比较简单，唐文很快给出了答案，第二小问，根本无从下手，他干脆把背下的相关公式都写了一遍。
最后一题的第一问有点难度，剩下最后15分钟的时候，唐文才堪堪写完，至于最后一小问，他公式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写！
考完数学，唐文兴致缺缺的走回沈家，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很差劲，但考完之后，才发现不是差劲那么简单，而是没有希望！
沈浩然倒是挺开心的，唐文和他对了下自己不确定的题。
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答案，沈浩然选的是D。
最后一道填空题，沈浩然的答案是1和3。
如果沈浩然全对，总的一算，光选择填空就扣了8分，加上倒数两道大题的16分，唐文的数学最少扣了24分，当然，这和他预计的差不多。
第二天考的是英语和物理，监考老师换了一茬，虽然依旧是一男一女的搭配，但年轻老师是男的，唐文才松了口气。
所有的考试科目中，唐文唯一担心的就是数学，其余的科目他基本没碰到过困难，题型大多是之前刷过的，一路考下来，每次都能剩下30分钟左右的时间来调戏书虫，以报当日之仇。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
唐文考完试，将文具递给沈妈，说明原因后，独自走向操场。
2101班的散伙饭，他是一定要去的，虽然班上他认识的男生不多，但女生他都认识，同窗3年，许多话或许只有在今晚，她们才能说出口！唐文想想就觉得好玩、刺激！决定给她们这个机会。
红色的塑胶跑道旁，唐文站在自己曾经跌倒的地方，思绪纷飞。
一个个踏入操场的同学，或因发挥失常而面露苦涩，或因发挥不错而欢呼雀跃，此时都放下考试，聚在一起，彼此间说着最后的话。
柳烟站在操场旁的楼梯上，视线沿着塑胶跑道，四处寻找着唐文的身影。
唐文站在开学典礼的大讲台下，默默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班长沈如冰扯着嗓子喊了声“集合”，所有的同学像往常的早操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起，唯独唐文孤零零的站在旁边看着，挤不进去。
柳烟和沈浩然同时发现了唐文，心中想要把他拉进来，早操集合的位置很紧，并不好操作。
沈如冰显然是没有考虑周全，看到独一个落在一旁的唐文，才想起来班上有个同学从来不用出早操，冰冷的脸上染上几分不好意思羞红。
“待会一起去餐厅吃饭，然后再去KTV唱歌，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都先去了，你们有谁身体不舒服的，提前和我说！”
确认来齐之后，沈如冰大声面对着聚在一起的同班同学，做着最后一场班级活动的安排。
为了不落下一个人，防止有人找不到地方，先在操场集合很有必要，简单的交代过后，一行人在沈如冰的带领下，向离校不远餐馆走去。
班主任老黄满脸欢笑，带着各个任课老师，依次对2101班的全体同学表达了心中的祝福。
沈浩然和沈如冰被带到老师的一桌，其余人分散坐着。
男生和女生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圈子，分成好几桌，虽然各自都认识，但不算太熟，只有唐文除外。
作为帅哥，有点特权是很正常的事。
君不见唐文当初发表“排行榜”这种东西，也不过是被安排了些小小的恶作剧，要是别的男生胆敢这么做，大概率是会被社会性死亡的！
用筷子轻轻夹起送到碗中的牛肉，在柳烟的殷切注视下，唐文将它不快不慢的纳入口中，细嚼两口。
柳烟见唐文并不介意自己帮忙夹菜，嫣然一笑，将鬓角散下的黑色秀发单手撩到耳后，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继续搜寻着美味的食物，往唐文身前的碗里送。
作为“二哈保护团的团长”，手下聚拢着10余名“爱哈”，柳烟当着所有女生的面，大胆的向唐文不断示好。
其余的“爱哈”大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偷偷看着。
散伙饭吃得很开心，唐文一般是不怎么喝酒的，但今天是被女同学敬酒，作为一个男生，他没道理不喝。
抿着嘴将最后一杯啤酒咽下，醉熏熏的唐文赶忙吃了些菜填饱肚子，直到离开餐馆的时候，唐文才发现自己的腿脚，站都站不稳。
柳烟抢在沈浩然前面，用瘦弱的身体搀扶住唐文，被一群女生包围，送到楼上的KTV。
班主任老黄率先上台，高歌一曲《流金岁月》，炒热气氛，其余各色的民间歌手纷纷登场，开始献丑。
柳烟点的歌是《匆匆那年》，
忧伤的旋律在唐文的耳边响起，
“匆匆那年我们
究竟说了几遍
再见之后再拖延
可惜谁有没有
爱过不是一场
七情上面的雄辩
...
我们要互相亏欠
我们要藕断丝连”
他能看见隐约的泪光从柳烟的眼角滴落，也能听出最后的歌声中夹杂着些许呜咽。
一曲相思，女生们感动的跑上台拥抱她，安慰她，而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唐文的身上，不曾离开。
唐文的内心并不想让二人的关系，像歌词中唱的那样藕断丝连，他只是不想面对柳烟那可怜的目光，上去轻轻一拥，将柳烟抱入怀中。
“恭喜！”
女生们一起呼喊的嗓音，瞬间刺破唐文的耳膜，她们有的满脸欢笑，有的擦着眼泪，一起祝福着二人。
唐文的大脑有些宕机，满脸问号的看着众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漏过了什么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