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议急刹车
三天来,赵憨和赵钱纯、陈元跑了八家企业,谈了十多个客户,还没有来得及叙亲情。
赵厚和赵钱纯一起回滨海,来看望母亲。赵憨忙着和赵钱纯跑业务,也没来得及和弟弟叙旧。他找了一个晚上,和弟弟见面。
赵憨刚坐下,端起杯子喝水。赵厚二话没说,竟然蹬起眼睛,指着赵憨的鼻子问:人家有的是钱!你什么业务赚钱就干什么。
一见面,赵憨就闻到了赵厚的火药味。赵厚的火药味来自哪里?
赵厚,孙海有的是钱,你知道他对滨海公司投资多少吗?你知道他的拨款进度、额度和原来定的不一致吗?你知道公司帐上有多少钱吗?就他的投资,有好项目,即使是小项目,我也无法做,怎么赚钱?……一向互相尊重的俩人,为这事炒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赵憨想起了自己的囧。
卫晓辉是央企二级单位公司的总经理,和赵憨是多年的朋友。他除为油田提供石油化工产品制造、石油工程技术服务等业务外,把触角伸向供应链金融业务。一天,卫晓辉给赵憨打电话:“由于会计的失误,今天有三百万元到期资金无法支付。你先帮我垫付吧。做我们这行的,最怕失去信誉。我还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
赵憨十分理解卫晓辉,也十分感谢对他的信任。但卫晓辉不了解赵憨的情况,他的账上至多三万元,支付工资后,也只有一万多。
觉得赵憨在思考,卫晓辉马上说:“按三分的利息,不能难为你。”
这下,赵憨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便说:“动用资金,需要深圳总部审批,我汇报后给你回话吧。”
怎么回复卫晓辉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幸好,下班前,卫晓辉来电话说,有个客户提前归还五百万元,你不用垫付了。
过了几天,卫晓辉又给赵憨打电话,急需二百万元,你再给我垫付几天吧。
赵憨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这样的事今后可能还有,就和卫晓辉说了实话。
“哦,明白了。我觉得你们是投资公司,账上起码存着几百万吧,不好意思啊!”
“理解吧,卫总!”
两人沉默了许久,赵厚又问赵憨:3月份,孙海他们在香港搞到了三亿美金,说你没有对接好?
赵憨:起初,他们说财金公司可以作为发债主体,没有和我说发债主体需要具备成立三年的条件。事实上,滨海财金公司仅成立半年,这是其一;其二,财金公司的老总说,鉴于美元升值等因素,最好发人民币;其三,利率太高。孙海他们说的是发美元。他们俩人都清楚,都理解这事。并叮嘱,今后,一般不做政府的3P等项目。
赵厚,你们知道发债的流程吗?需要经过确定意向、发行准备和国家发改委审核三个阶段。这一系列程序都没有走,只是给孙海、赵钱纯发了滨海市市情,没有财金公司的半点资料,更没有确定融资意向,不可能已经拿到了三亿美金?至多是了解到滨海市财金公司的大体情况后,外资银行可能单方面有投资意向。你们怎么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为这事,赵厚对赵憨一直有看法,认为是赵憨的操作有问题。
赵憨觉得委屈的很,谈募集基金的难处和今后的计划,文惠不住地拦截赵憨,不让他说私募基金的事。
赵厚:“人家有的是钱,你理解错了,根本不是让你募集资金……”
赵憨越发委屈,说:“你又没有参与,了解的情况很少,难免片面,至多是报喜不报忧。”
“私募基金是干啥的?发债又是干啥的?你们都拉了些新东西,我越听越糊涂。”朱彤看到弟兄俩都有点激动,心里着急地问。
“私募基金,通俗地说,就是我们在滨海集资后,把钱转到深圳的一个基金公司去,让基金公司的人投资到好的项目中。项目发展好,大家多赚点钱。项目不行,大家赚的少,或者赔钱。发债呢,就是我们在滨海市找到在国内国际市场上竞争力强、效益好的企业,从深圳或香港给他们贷款。”赵憨耐心地解释着。
待赵憨说清了他们四人共同确定的公司定位、今后的目标和发展方向就是私募基金后,赵厚彻底明白了。点起烟,沉默了半晌,把手一挥,突然大声说:“那不是坑他伯伯吗?咱不能干!还记得吗?我集资的钱不是打了水漂?咱们身边这样的例子还见的少吗?”
赵憨早已想好了,再难,也不能负了赵钱纯的一片好心!就说:“那还行!我和孙海他们商量了,也达成了共识,先为咱们滨海的优秀企业发债,以后再募集资金。再说,冯总的公司运营稳健,是位居国内前十的基金公司。我查看了他们前五年的投资项目,最低也不过是赚的少,没有赔本的。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千万别插手。”
赵憨的妹妹赵义听说赵钱纯到了滨海,一直没有见到她。6月10日晚上,来到赵憨家,终于见到了赵钱纯。看到修过几次的沙发,色彩斑斑,未免心中隐隐作痛。转而再看赵钱纯兴高采烈的样子,便和她聊起来。便问,“孙海对你怎么样?大你那么多,很疼你吧?”
赵钱纯坦率诚实,毫不隐讳自己的家事。就说:“孙海一直单身,结婚时已经四十多岁,不想照相,更不想发朋友圈。刚结婚时,孙海曾说过,没有想到咱俩能够在一起过这么长时间,说我是最合适他的。小姑,你就放心吧!”
赵憨想,才多长?还不到两年。怎么一结婚就这么想呢?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样口无遮拦,真像个孩子。
看到赵钱纯手舞足蹈的样子,文惠、赵义十分高兴。
赵义随即对赵钱纯说:“不能只让俺哥跟你沾光,给我在公司安排个职务。”
赵钱纯拍打着赵义的肩膀:“就当办公室主任吧!”然后,哈哈大笑。
赵憨想,孙海封了自己这个总裁,就一个兵。还好,孙海已经说让赵憨再招聘一个员工了。
“那我马上辞职!”赵义边说边笑的前仰后合。
赵憨忙说:“别,别,别,等以后再说!”
文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住在西城,不方便。那我也成了王的女人了。”
临睡前,文惠问赵憨:业务谈的怎么样,能成功吗?
“我心里也没有底,关键是钱纯。是她在运作,她说能行,我心里就有底了。”
第二天,赵钱纯说:大江企业的发债,比较难做,伯伯你负责联系,要材料。开元公司、Z企业,我直接和他们联系就行。
赵憨说:好的。
6月11日,送赵钱纯回来的路上,阳光洒在赵憨和文惠的脸上。山峦苍翠,溪流淙淙,淡黄色花朵给树林镶嵌宽宽的花边,宛如一幅醉人的画卷,惊艳了路过的行人,忍不住驻足拍照。田野里劳作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憧憬丰收的喜悦。赵憨触景生情,心里想,看来我可能要翻身了!文惠也不由自主地唱起来,“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