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临时的训练生（下）
弗多号此时已临近安提诺米王国，但受限于航速，到达王国的时间预计为第二天日出时分。不过，王国军队的空中护卫舰队与弗多号接头，这下总算能安心一点了。
在非战时警戒的状态下，弗多号上的船员在饭后有一个半小时的学习时间作为饭后休息。为此，弗多号上设有一间图书室和许多小教室，方便船员们阅读学习。
图书室里，萨莎和飞面对面坐在同一张书桌旁。ε小队的其他人员都去忙与护卫舰队的衔接工作了，身为纯战斗人员的飞则必须写出战斗总结。
这可是飞最不擅长的，没一会儿便抓耳挠腮以头抢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忍受多大的精神折磨呢。
坐在对面的萨莎也好不到哪儿去，正在跟面前厚厚的字典斗智斗勇。说实话，萨莎只认识极少数的通用语文字，几乎接近文盲状态，书写字迹的问题也很大。
蓝溪之前给了她一本纸质字典，让萨莎遇到不认识的字就去查字典。可查阅字典也得先识字才看得懂，但不认识的字就需要借助字典来理解，可偏偏萨莎连字典都看不懂，这可真是令人绝望的死循环。
看着满脸懊丧的萨莎，飞好奇地把脑袋伸了过来，“需要我帮忙吗？”
萨莎：好多字不认识……
飞被逗得“噗~”地笑出了声，“哈哈，我来教你吧！”作为一名古道热肠的优秀青年，飞肯定会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个差事，毕竟这要比写报告有趣多了。
萨莎：哦哦，感谢！！
飞虽然不像其他ε小队的队员那样各有有着擅长的专业知识，但教萨莎认字还是大材小用的。、不过相比较于认字，萨莎的字迹显然更需要纠正，宛如小孩子涂鸦般的笔画看得飞两眼发酸，“诶，看你拿笔的动作有模有样，怎么能把字写成这样啊？”
萨莎：对不起！
“萨莎，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飞看似好奇地问道。
萨莎眨巴着大眼睛，脑海中浮现起临行前，别人反复叮嘱她的话语：“对于外界的人类来说，此处是蛮荒边远的流放之地。既然有机会离开，那就彻底忘记这里吧。”
萨莎下意识地轻咬嘴唇，在飞看来像是欲言又止。不过萨莎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上嘴巴用力地摇摇头，飞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怀疑的红光。
余下的时间里，飞一边耐心地纠正萨莎的书写，一边教她认字。至于他自己应该完成的报告则是只字未动，反正多去缠缠蓝溪就总会有办法的啦。
飞发现萨莎看起来呆萌，但小脑瓜还是挺聪明的，一个半小时里就能学会不少词汇和句子。就是可惜她的字迹一时半会儿是抢救不过来了。
这时，墙上的播放器里传来一阵密集的铃声，带着极强的紧迫感，却令飞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哇哦！到训练时间啦！！”
飞的手脚极为利索地收拾着桌上的书本文具，而萨莎则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飞风风火火的行为。
飞的眼珠子一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于是顺手把萨莎面前的书本也收了起来，兴奋地说道：“萨莎你也来吧，一个人待在这里多无聊啊！”
萨莎：好诶！！
两人来到了弗多号上的搏击训练室，与上午的体能训练室是相同的。虽然弗多号在航行期间会遭遇的大部分是机甲战，但对人战斗所需的必要格斗技巧也是要精通的。
静力充沛的飞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进搏击训练室便丢下萨莎，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向训练室中心的擂台翻身跃上。
被丢在原地的萨莎只能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认识的人。很快她就看到身着运动背心的琼斯队长，他正一丝不苟地指导着战斗队员们进行热身训练。
“咦？你怎么在这里？”琼斯低下头，一脸诧异地打量着正仰着头抓着他的衣摆的萨莎。
萨莎：飞带我来的。
顺着萨莎手指的方向，琼斯队长看到了已经跳上搏击擂台、正在摩拳擦掌的飞。心里默默吐槽着飞这小子又不按照计划行事，琼斯队长有些伤脑筋地抓了抓脑袋，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凌，于是说道：“凌，你给安排一下吧。”
闻言，正在做一字马拉伸的凌双手撑地轻巧地一跃而起，朝着队长挑了挑眉，仅一眼就令琼斯顿时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麻了。
“我知道啦，队—长—”凌有些调皮地拉长了语调，原本平淡的语气中竟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她将萨莎带到了挂满沙袋的区域，却发现随便一个沙袋都比萨莎高出许多。
“来，像这样捶沙袋！”话音刚落，凌便快速利落地出拳将沉重的沙袋击飞，随后对着回摆的沙袋使出一记侧踢，并趁着沙袋还没荡至最高点前迅速反身高高跃起使出一记回旋踢将沙袋高高踹起，迅速落后地灵巧地侧身躲过重重摆来的沙袋。
眼看身后回摆的沙袋即将击中凌，凌却头也不回单手肘向后一支，轻轻松松地便停下了沙袋，接着说道：“轮到你了！”
萨莎：好、好难！！！！
萨莎手足无措地站在沙袋前，在凌的再三催促下硬着头皮用手捶打着沙袋，动作很是笨拙。
四处摆动的沙袋很快就将萨莎砸得东倒西歪，最后甚至正面砸中萨莎的面部。还好这片区域的地上铺了一层垫子，萨莎才不至于直接后脑瓜着地。
“……”萨莎的糗态让凌颇为无语，而更令她无语的是，自己居然完全看不出萨莎是在故意伪装的迹象。
这时，原本热火朝天的训练室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欢呼声：
“哦哦！！是克拉克！！！”
“喂喂快来看啊！！！克拉克要跟飞比划比划诶！！！！”
“我的天啊！！你说谁会赢啊？？”
“你管他呢！！闭嘴看着就行了！！！”
凌立即转过头，发现擂台上居然真的站着飞和克拉克，两人都是蓄势待发。充当裁判的士兵激动得满脸通红，训练室内几乎所有人都因这场激动人心的对战而高度沸腾起来。
“哇！！真的假的！！”凌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只能用手捂住嘴巴来抑制仿佛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
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环顾四周，结果并没有发现赛利姆少校的身影。难怪这两人有机会站在擂台上，因为如果有赛利姆在的话，根本不会允许这两人进行切磋。
琼斯队长走到了凌的身边，看了看她的身后并无声地示意了一下。
凌心领神会地回过头，看见萨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疑惑，仿佛并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亢奋。
萨莎：凌，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呀？
“飞是火属性能力者，克拉克是地属性能力者。”蓝溪的声音毫无防备地在近处响了起来，琼斯和凌两人顿时浑身一凛。
蓝溪此刻穿着与众人同款的深色运动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白色衬衫。低头看着差点被吓到炸毛的萨莎，蓝溪弯了弯嘴角，接着说道：“这两个属性都是最理想的战士类型，所以接下来的对战会非常精彩哦。”
“少校阁下呢？”凌这时问道。
“殿下他还在跟护卫舰队的几位将军开会呢，所以让我过来看看。”蓝溪笑着对凌解释道，同时颇有深意地眨眨眼，“殿下知道他俩肯定不安分，所以让我过来盯着点儿。”
“萨莎也一起看看吧，不看就吃亏哦！”蓝溪笑眯眯地说道，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却泛着诡异的白光。
萨莎：诶？哦……
飞和克拉克对彼此实力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在相互试探了几招后，飞便率先发动攻势。克拉克被连续击中好几拳却依旧稳如泰山，反观飞也没有丝毫得意，每当克拉克试图接近的时候便迅速后撤几步。
飞一边频频发动攻击，一边利用灵活的步伐避免同克拉克进行近身缠斗。克拉克则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一边防御一边还击，脚下的步子却是步步紧逼。
两人又交换了十几招，双方的攻防态势似乎逆转了。飞逐渐被逼向擂台的角落，克拉克则凭借健壮高大的体魄和毫无破绽的防御架势封住了飞的通路。
就在此时，飞单脚踩住擂台四周的绳索高高跃起，凌空时的快速出腿踩踏硬生生踹开了克拉克的防御并一脚命中克拉克的胸肋处！
然而这足以将肋骨踹断的一脚仅仅令克拉克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反而借机双手抓住飞的脚腕和小腿，紧接着整个人在原地旋转了两周再猛地一松手，反将飞扔出了擂台！
眼看着飞的身体快要飞离擂台，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而就在此时，飞出手紧紧抓住擂台四周的绳索，借助绳索的弹力以及腰腹骤然发力，竟然一瞬间翻身返回了擂台！
还没等飞起身，克拉克那如同大山一般的身躯已经逼到近处，铁拳对准飞的头部重重挥下！
飞的反应极快，立即侧身闪躲，犀利的拳风顿时蹭破了飞的脸颊，而飞也成功地单手牵制住克拉克的手腕，同时以极快的速度使出下勾拳瞄准克拉克的下巴位置挥去，却同样被对方五指一张稳稳挡下。
“呵，玩儿偷袭啊？”飞冷笑着调侃道，只见他全身的肌肉高高地隆起，接着居然能够硬顶着克拉克强大的压制力缓缓站起身。
相互钳制着对方的飞和克拉克在进行最原始直接的角力，单纯用身体力量进行着较量。双方全身的肌肉都鼓成了小山包，甚至能透过皮肤清晰地看到正在剧烈搏动的血管。
“天啊！换成是我的话估计早就被揍扁了吧？？”
“就你多嘴！安静看着！！”
围观群众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擂台上全力对峙的两人，生怕错过一分一秒。而就在众人认为双方态势僵持不下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快看飞的样子！！”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飞的身体率先发生异状。只见他的周身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一圈宛如斗气的红色光晕，他的双眼也变得火红，整个人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
飞突然变化的模样令克拉克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试图拉开距离，然而自己的另一只手腕还被飞牢牢牵制住动弹不得。
眨眼间，飞突然发力猛地一拽，同时挥出重重一拳击中克拉克腹部，力量之大竟令后者的脚尖离地了几秒，克拉克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看来这次，是我先占据了上风呢！”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跪在地、似乎失去知觉的克拉克。深知克拉克能力的飞却丝毫不敢松懈，依旧紧紧地攥住对方的手腕。
然而即便飞全神戒备，却依旧被突如其来的一记铁拳正中面门，这一拳几乎将飞的脸连同头部护具一起打变了形！
遭到重创的飞终于松开了牵制，步伐有些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另一边，克拉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随口将嘴里的血水吐到了一边。
“哼！你小子别太得意了！”克拉克的全身包裹着金黄色的光晕，眼瞳中也仿佛有金子在闪耀，整个人犹如大山一般矗立在擂台之上。
“诶呀，虽然飞先发动了‘燎火’，但他那一拳直接将克拉克打进了‘潜劲’状态。”蓝溪一脸看好戏模样地摸了摸下巴，战斗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接下来才算是动真格了呢！”
“潜劲”，地属性三大基础技能之一。当地属性能力者受到伤害后便会开始进入潜劲预备阶段，当伤害量累积到一定程度时便会正式进入潜劲状态。在这个状态下，能力者在受到伤害的同时身体机能会大幅提升，甚至受伤越重体能提升就越快。能力者等级越高，进入潜劲状态就会越快，身体机能提升也越发明显。
“哈哈哈！对嘛！就是应该这样！！”克拉克的那一记重拳令飞的眼角嘴角还有鼻子都在流血，但飞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相反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燃烧。
这便是火属性三大基础技能之一——“燎火”。进入“燎火”状态后，能力者每进行一次进攻，攻击威力便会提升。该技能同样会随着能力者的等级得到强化，堪称最简单粗暴的加攻技能。
地属性和火属性都是属于越战越勇的类型，两者间有着如同矛与盾的关系。如果允许飞和克拉克放手一搏，怕是只有战斗至死才能分出胜负。当然，这点在ε小队内是严令禁止的。
“你们两个听着，接下来只有三十秒！时间到了就必须停手！听到了吗？？”相比蓝溪的稳坐钓鱼台，琼斯队长真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凌也非常焦急，她和队长都担心擂台上已经热血上脑真的战至两败俱伤！
“没事哒~”蓝溪神情轻松地笑着，松开手腕处的纽扣转了转手腕，接着动作优雅地取下眼镜交给琼斯，语气充满自信地保证道，“有我在，不会让他俩出事的！”
擂台之上再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了。一红一金两股强大的以太能量激烈地碰撞着，身上的近战护具已经形同虚设。
又是一番激烈的交手后，双方都直接命中了对方，并同时被交锋时所产生的巨大的力量弹开！
飞单手撑着擂台边上的围绳直起了身板儿，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克拉克身上，眼白居然因为高度亢奋而严重充血。飞仅仅抬手随意一抹鼻血，腥甜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刺激着感官，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吃货小伙儿此刻居然露出了堪称狰狞的笑容。
另一边，克拉克也借助绳索的弹力迅速站稳身体。他的额角正汩汩流着鲜血，却任凭鲜血流淌进眼中而丝毫不带眨眼，猩红的视野中只有战斗对手一人。
擂台下，琼斯队长几乎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如果只是对付一个倒还好，但要同时制止两名杀红了眼的火属性和地属性能力者，琼斯队长还是力所不及。
“喂！时间到了！！两边都停手！！！”琼斯大喊道。然而到了这个份上，擂台上的飞和克拉克果然已经将时间规则完全抛至九霄云外，在短暂集气蓄力后便又猛地冲向对方。两人间迸发出的石破天惊般的气势顿时让现场气氛燃到了极点！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到激战的中心，一红一金两人的动作同时顿住了！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蓝溪挡在了两人之间！
只见蓝溪一手牢牢扣住飞的手腕，同时单腿提高，用膝盖顶住飞的胸口，同时用后背挡住克拉克的身体，另一边的手臂曲起，用手肘顶住克拉克的上臂内侧阻止挥拳。
“好啦好啦，点到为止啦~~”蓝溪的身高略高于克拉克下巴的位置，所以他用脑袋往上一顶时，克拉克只能被迫向后仰起头，看起来有些滑稽。
飞和克拉克先是呆愣了几秒，两人的战意很快被震惊所取代，而台下的围观群众在沉寂数秒后便又炸开了锅，一时间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欢呼。
“蓝溪上校果然更厉害啊！”
“是啊是啊！不愧是ε小队的武术教官！！”
利用水属性三大基础技能之一的“洞察分析”，看准即将出现的一瞬间机会后便以极快的速度飞身冲上擂台。由于水属性的技能不同于火和地属性能直接提升个体战力，能力者需要额外练习战斗技巧并且难以直接依靠水属性以太得到战力加成。
蓝溪能有如此强大的近战能力，完全是依靠其极高的武术天赋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付出了。
琼斯队长第N次被蓝溪的身手震惊到下巴落地，而凌则在惊讶之余迅速转变为迷妹模式。
ε小队的男人们果然太帅太强了！！凌少见地犯起了花痴，直到被从衣角处连续不断传来的拉拽感打断了思绪。
萨莎：凌，我的任务要求是什么呀？
凌低头一看，只见萨莎仰着头，表情专注而认真地询问着方才吩咐到一半就中断了的任务要求。方才擂台上的激烈对决似乎并没有引发她多大的兴趣。
这个认知不免让凌很是雀跃的情绪有些泄气，这个小鬼真是扫兴！凌不免垮下了脸，没好气地吩咐道：“……你继续练习基础动作，训练结束前不许停。”
萨莎：好咧！
擂台上，克拉克向蓝溪点头示意后便轻巧地翻身跃下擂台，刚一落地便立即有人递上毛巾和饮料，仿佛在迎接凯旋归来的大英雄一般。
飞睁大眼睛困惑地看着蓝溪，他的鼻子里不知不觉间又有鼻血淌了下来。满脸是血的飞此刻褪去了杀气后反而显得非常傻气。
蓝溪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飞的额前没有血的地方，语气有些嫌弃道，“快下去止血吧，看着瘆得慌。”
飞却兀自低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腕。方才被蓝溪抓着的时候，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出现了一层白霜，虽然很快就在体温的作用下消失不见，但隐约还残留着些许冰凉的触感。
揪着眉头思索了一番，飞突然恍然大悟道：“哇噻！上校你突破等级了吗？？”
对于以太能力者来说，等级九升级为等级十后，实力将会以指数级上升，但其难度无异于渡劫，所以地上世界很少有能正常达到等级十的以太能力者。
蓝溪赞许地笑了起来，用拳头在飞的胸口捶了一下，“傻小子，你真以为我是去白白挨揍的嘛？”
不过，飞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凭你的实力难道不能自行突破嘛？”
“哼，你管我咯！”蓝溪哼笑着耸了耸肩。
格斗训练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半，十分钟后便是晚餐时间。晚餐后稍事休息，紧接着便要进行每日例会，会议内容一般来说是弗多号上各岗位人员的工作报告以及各种数据汇总。
萨莎还是老样子，一见到赛利姆就想扑上去，却被蓝溪及时拦下。
赛利姆一见到萨莎便不满地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让人把她赶出去，却无意间看到蓝溪无声地用唇语说了一句话，赛利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扭过头。
蓝溪让萨莎坐在飞和凌的身边，叮嘱两人看好萨莎。表情冷漠的凌默默点点头，而满脑袋缠着绷带飞则是咧开嘴连连答应。
“你要听话哦，不许捣乱！”飞装出很严肃的模样警告着萨莎，然而他自己的鼻子上贴了大大的十字膏药，看上去实在毫无威慑力。
会议开始，参会人员口中不断蹦出的各种军事科技专业词汇，把萨莎听得晕乎乎的。
萨莎：要是有人能多解释一下就好了……
弗多号的船员都很注重效率，所以没人顾得上小透明一般的萨莎，直到话题转向了那台被挖掘出来的小机器人。然而眼下技术人员们忙于抢修弗多号，还未正式进行小机器人的研究工作，所以这个话题很快就结束了。
终于是熬到了散会，疲惫的萨莎一步一拖地回到了宿舍，一头栽倒在床铺上，全身都像散架了一般。
除了舰上的值班警戒人员所在的工作区域，其余区域11点一律准时熄灯。明天又得准时开启新一轮的训练。
黑暗中，萨莎躺在单人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一直在回放着下午飞与克拉克激战的场景。她并不觉得这是一场激动人心的精彩战斗，反倒是进入“潜劲”状态的克拉克勾起了萨莎的一段回忆：
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会不会饿肚子啊……
等等，他现在是冠军，应该不会饿肚子了。
对了！冠军还是需要打架的！！他会不会遇到很强的对手啊？？
唉……离得太远了，担心也没什么用吧……
回想起那个同样是金色的高大背影，萨莎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当下的处境吧。
感觉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好啊~
……算了，明天还得早起……不想了……
唔，对了……不知道早上有没有甜甜的东西可以吃……今天都没吃早饭的说……
幻想着明天可能会出现的好吃的，萨莎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赛利姆的办公室内，搏击训练室下午的监控录像已经在大屏幕上播放多次了。
赛利姆按动遥控器，将录像中萨莎的身影放大了画面。当飞和克拉克进行对战时，萨莎像是并没有多大兴趣，而是试图引起凌的注意力，可惜后者的精神完全集中于擂台。
始终得不到回应后，萨莎默默地抽回手，一个人跑到墙边的长椅处安安静静地坐下，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直到沸腾的欢呼声逐渐变弱后，萨莎才又探头探脑地跑回到凌的身后，伸手去够她的衣角。
“如果是间谍的话，不可能对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无动于衷。”蓝溪这样说道。
飞和克拉克都是等级七的以太能力者，他俩的战斗能提供非常宝贵的战斗数据。
接着，蓝溪翻看着手中的一叠数据，上面记录了萨莎在这一天中的生理状态变化。
萨莎早上吃下的谷物棒里混有纳米生物检测仪，能够监控生物体内的生物性变化反应，并能在进入人体后经过24小时便会自动分解。数据显示，萨莎在下午的心率呼吸脉搏等情况始终与平常状态无异。
“也就是说，萨莎应该是真的不感兴趣。”蓝溪语气平缓地说出结论，并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赛利姆的面前。
“嗯，但依然很可疑。”赛利姆已经翻看过这份文件了。根据数据显示，萨莎的身体在上午连续数小时的慢跑后居然没有明显的疲劳反应，这对于看起来身体瘦弱缺乏营养的萨莎来说是非常不合理的。
“萨莎能有这样的体能素质，说明她很有可能是经过训练的。”蓝溪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脑海里其实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需要进一步详细确认后才能得出结论，“眼下其实还有另一种推测。”
赛利姆对此有了兴趣，说道：“说来听听。”
“殿下，您觉得萨莎会是‘改造人类’吗？”蓝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改造人类”，又称“以太能力者制造计划”，该情况常见于军事实力不足的小国家以及局势混乱的战乱地区。以太能力者普遍拥有强于一般人的战力，有时甚至会成为关键的胜负手。
为了争夺战场优势，许多势力甚至不惜采取极端手法试图强行改造普通人的体质，将其强行转化为以太能力者，可最终也只能得到一次性的战争疯子而已。
而当年拜勒曼公爵的叛乱中，叛党也曾试图对无辜的民众使用这种可怕的药物，但还好被赛利姆和蓝溪及时识破并阻止。
赛利姆紧紧地皱起眉头，他非常厌恶任何惨无人道的手段。萨莎虽然疑点很多，但她目前表现出的性格非常呆萌，除了喜欢动不动扑向赛利姆外，平时的行为跟“战争疯子”丝毫不搭边。
“……改造人类的话，你不觉得她表现得过于自然稳定了？”赛利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蓝溪对此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所以我认为可以基本排除改造人的可能性。”
赛利姆又陷入了沉思。蓝溪斟酌了一下语句后试探着问道：“如果确认萨莎不是可疑分子，您打算如何安置她呢？”
“查出她的来历将她送回去。”赛利姆给出的答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可万一……”
“总会有办法的。”赛利姆的语气和态度斩钉截铁，话语间已经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接着，赛利姆反问道：“蓝溪，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萨莎？”
蓝溪扶了扶眼镜，仅回以一串低笑。
蓝溪有些神秘地说道：“我想要的，只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