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施法

周元选定的鼓是一面棋子鼓，这种鼓起源于土家族，鼓框用一整段梧桐木挖空制成，整个鼓呈扁圆形，单面蒙以牛皮，皮边四周用鼓钉固定。鼓框两侧各置一鼓环，两环间以鼓带相连，可以用鼓带挂在颈上再把鼓平至腹前。整张鼓面积并不大，直径二十多厘米，高度在十多厘米。

“就这个吧，多少钱？”周元略微满意地看着手上的这只鼓开口问女店员。

女店员报了个价格，别看这鼓个头不大，可因为材料和做工精致，价格却是着实不低。周元听了价格也不说什么，很是爽快地掏出手机付了钱，随后接起已经放进鼓包里的棋子鼓向对方道了谢，转身就离开了。

出了乐器店，周元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东西，然后就转身往公寓方向后。下午四点多左右，周元再一次回到公寓，高经理应该去忙别的事了，在大厅没并看见他，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上前询问。

周元向对方出示了房间电子钥匙，保安连忙带笑帮周元按下了电梯，然后目送周元进了里面。

不一会儿，周元再一次回到201公寓，进了门后周元先锁上门，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再一次来到壁炉前，靠在墙边一手按着壁炉的内部炉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周元这一次很快就感受到了那股气息，那股有些阴森的气息。

看来周元判断的没错，这股气息的确是来自壁炉内部，而且随着周元的感受，这气息也越发清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气息又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束搏住一般，仿佛被困在里面，仅仅只有很微弱的部分顺着壁炉的炉砖缝隙渗出极小的一丝。

之前因为怕张清研担心，所以有些事没和她细说。

但从前面张清研所接的电话内容，包括沈凡出事前后的一系列推论，现在周元基本可以肯定沈凡出事就是和请碟仙有关。

如果他推论没错的话，他们当时请来的碟仙极有可能和藏在壁炉里的东西有关，而且这个东西明显带着一股怨气。

假如仅仅只是普通的请碟仙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后果，但现在他们当时在这间房间请来的恐怕就是藏在壁炉的东西，再加上他们这种一知半解地请碟仙，对于上身的东西一没有什么约束，更因为最后又没按照流程把东西给送走，这才导致后来的一系列事件发生。

张清研说，沈凡父母现在怀疑沈凡是撞了邪，这句话虽然是猜测，但恰恰是猜对了几分。再想到自己在急救室外看见的那张恐怖的脸，周元可以确信一切都是壁炉里那东西搞出来的。

如今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要把这东西从沈凡身上送走，也只有这样沈凡才能恢复正常。如果再耽搁下去，这东西一直不走，那么接下来沈凡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谁都不能保证，一旦出了大问题那么一切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情况下再去医院已没有意义，因为在沈凡身上的那东西应该是从这壁炉里跑出来的，现在这东西本体就在这。所以周元必须想办法让本体把上了沈凡身的东西给收回去，这样才能让医院里沈凡清醒过来。

至于怎么做，周元也从来没有试过，但他潜意识却知道有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是不是好使，又有没有效果，周元却不确定，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试一试。

把手中壁炉移开，周元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好一会，在脑海中静静整理着接下来的步骤。

过了半个多小时，周元终于站起身，他先走到厨房洗了洗手，然后把毛巾把手仔细擦干，回到了客厅，再把装着从超市买来东西的袋子打开，把里面东西一一取出。

东西不多，只有两只碗、一小袋小黄米、一把香，一瓶纯净水，还有一张普普通通的红纸。

周元先把那袋小黄米拆开，小心地倒入其中一只碗里，然后再打开纯净水，在另一只碗里倒入水，水面略低于碗口，然后又坐在沙发上用手撕起了红纸，撕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红纸撕成了一个有头有脸有着双手双脚的小纸人，然后在小心翼翼地把那纸人放在有清水的那碗里，纸人并未沉入水中，而是静静漂浮在水面上。

做完这些，周元再取出三支香，然后打火把三支香点上，郑重插入装着小黄米的那碗。

之所以点上三支香是有缘故的，这三支香分别代表着天地人三才，其实在中国宗教中，烧香这种习俗并非佛教独有，本土的道教早在佛教东传时就有祭香的做法。至于在民间，点香拜神请仙更是寻常的事。

碗里的小黄米，那是因为小黄米属于五谷之一。平时常说的五谷杂粮中的黍指的就是小黄米，这种五谷在祭祀中经常会用得着，其效果要比普通的大米要好的许多。

那碗清水更是有讲究，祭礼行祀常用清水，这点信佛之人通常懂得。家中供佛的居士们除了平日敬香贡果之外，经常会在佛像前放一碗清水，以来供奉。

净空法师曾经说过一句话：“酒跟三恶道有缘，祭祀鬼神不用酒，跟供佛一样用一杯清水即可”，由此可见清水的作用，日常供奉清水不仅在佛教中常行，更是许多场合也用得着。

点燃的香头开始燃起渺渺青烟，三股青烟缓缓上升随后又渐渐散开，看起来很是平常。

但接下来，周元取出了他刚买的那面棋子鼓，先把鼓在颈上挂起，然后走到客厅中央，面朝着壁炉方向站定，随后他深吸了口气，也不用鼓槌，直接抬手猛然击打了下鼓面，一声沉闷到令人发颤的鼓声随着他的击打顿时响起。

就在鼓点声响起的同时，周元微闭上了眼睛，他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止，双手一下接着一下，带着种奇异的节奏继续击鼓。

一声接着一声鼓声突急突缓，在客厅中阵阵回响。

伴随着鼓点响起，周元口中轻声吟唱起来，曲调仿如同远古而来的呼唤，带着鲜明的节奏感，而同时，他的身子逐渐开始左右摇摆、扭曲，双脚也随着节奏开始踏步起舞。

起初，周元的动作并不大，可随着鼓点声和不断的呼喊渐渐持续，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人如同颠狂般手舞足蹈。

只见他的步伐古怪，身影突前突后，时左时右，时而像是在踩踏什么，时而又像是在用力跺脚，突然又灵巧地避让转向……而他的身躯这时更是如无骨的水蛇不住扭动着，紧闭双眼的头颅疯狂地左摇又晃，脸上的表情更是一时凝重，一时颠狂，一时大笑，一时痛苦，变幻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