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日之约
“凌岳，你也在这啊？”
“戴萱学姐？”
“江岚？”戴萱有意把尾音拖长，好像是在说“你怎么勾搭我男朋友”一样。
“戴萱学姐啊，来，一起玩？”
在座有好几个是和江岚一起上专业培训课的同学，也有两个江岚的大学同学，总之这位“戴萱学姐”什么货色大家心里都有数。
“学姐，听说你音乐品鉴会的时候上赶着去找纪导，被人从休息室请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戴萱学姐是那种人吗，人家一心为了艺术，怎么可能私下去找拍剧的导演呢？”
戴萱虽然把话听进心里去了，但面上却不能发作，只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转眼只看向凌岳：“凌岳，他们看见你在这边，想认识认识。”
“谁想认识我们家凌岳啊？”江岚站起身走到戴萱和凌岳之间，“戴萱学姐，这里是酒吧，大家来图玩个开心，不是商业应酬交际舞会，用不着玩引荐那套。”
“就是啊戴萱，他们想认识凌岳，让他们过来呗，咱们也都认识认识不是？”
“戴萱学姐跟凌岳什么关系啊？”
“看不出来吗，前任呗？”
“呀，戴萱学姐，萧遥学长没跟你一起来啊，怎么还有心思找凌岳呢？”
戴萱并不理会他们，目光只在凌岳身上。若是平时，江岚不会有什么动作，可她今天喝了不少，酒精上头：“戴萱，怎么我身边有谁，手上有什么，你都要招惹招惹？”
“江岚，你喝多了。那边确是……”
“你的朋友想认识凌岳，你自己跟他约时间，犯不上来扫我的兴。”江岚说着，都不等人反应过来，直往凌岳脸上印了个唇印，然后转过头看着戴萱，“凌岳今天是跟我来的，你，靠边。”
凌岳也有些意外，他并不清楚戴萱和江岚之间有什么过节，只是这下子，江岚的朋友们开始起哄了。
戴萱碰了一鼻子灰，瞪了凌岳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玩的差不多了，大家觉着该散场了，凌岳护在江岚身后，两人一起走出了酒吧。
“对不起。”
“我今天本来就是你的，挡箭牌嘛！”
“你不问我跟戴萱……”
“你想说的话。”
江岚转头来看见凌岳脸上的口红印，轻笑了一声，然后从包里拿出湿巾，抬手就要帮他擦。
凌岳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江岚的朋友们陆陆续续离开，偏这一幕刚好落在从酒吧出来的戴萱眼里。
“凌岳。”
“嗯？”
“为什么接近我？”
“我……”
“别告诉我一切都是巧合，我不是傻子。”江岚这么说着，看他脸上的口红擦干净了，便收回了手，转身向路边的垃圾桶走去。
江岚走回来，看凌岳还在原地，也看见戴萱在酒吧门口不远处。她刚微微一皱眉，凌岳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一般，立马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江岚一时错愕，见凌岳避开自己的目光，感受着他的沉默，心说：难道是我多心了？
“很晚了，代驾一会就到，我送你回去吧。”
江岚木讷地点了点头，便被凌岳拉着走了。
上车，江岚和凌岳一起坐在了后面。
“累了就休息会。”凌岳轻声说道。
江岚现在酒已醒了许多，听了凌岳这句话，自然地向窗边靠了过去。
凌岳看着江岚鬓边夹着的那朵玫瑰夹，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
“凌岳。”
“我在。”
“你和戴萱，到底是……”
“朋友。”
“只是朋友吗？”
“对。”
江岚苦笑，心里直说：你明知道他不想说的，是问不到实话的。
到了小区门口，江岚下车时让师傅等一下，自己上楼去取了凌岳的那件外套下来还给他之后，才重新回到家里。
“岚岚，怎么好像不高兴？”那时候，爸爸已经睡着了，但妈妈还等着江岚。
江岚扯了扯嘴角：“没有的事，有点累了，妈，你也早点睡。”
说完，江岚就自顾自地去洗漱了。收拾完一切回到卧室，江岚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因为关了灯、窗帘已经拉上而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发呆许久，江岚起身从挂在架上的包里找出了那个玻璃瓶打开来——
“出什么事了？”那个女孩周身似均匀地抹着一层如月光皎洁而温柔的光。
“不知道，有点累。”
“凌岳？”
“或许吧。”
“他和戴萱没有纠葛。”
江岚张了张嘴，却没有再继续纠结于凌岳和戴萱，而是问她：“你什么时候让我去你的世界里看看。”
“你想好了？”
“嗯。”
“只有三天，超过时间，你就回不来了。”
“一天同样是二十四小时吗？”
那个女孩听了江岚的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告诉她，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三支香：“你到了那边就一根一根地点上，第三根燃尽之前打开那个瓶子就好。”
那个女孩广袖一扬，江岚便可以动作自如。
江岚坐起身来，从那个女孩手里接过三支香。女孩问江岚：“在这个世界装作你的我，应该做什么？”
“手机关机，别出门。家里有好几种乐器，应该足够你过三天。”江岚说完这话，就开始研究这三支香。
女孩点了点头，伸手去拉了江岚拿着玻璃瓶的手。
过分明亮的光促使江岚闭上双眼，等到她尝试睁开双眼，周围一切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找火来点燃香。
“姑娘，你在干嘛？”
“哦，这三支香……”
“一支一支点燃，第三支即将燃尽时告诉你？”
江岚扯了扯嘴角，对这小童点了点头，心说：看来她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啊？
江岚转身欲要迈开步子，低头理了理自己层层叠叠的衣裙一看，自己的腿变成了一条蛇尾。她几乎忘记了情绪和语言，但放下裙子，在袖子里指甲与肌肤接触时剧烈的疼痛感确是骗不了人的——她也想起，现在那真的是爪子。
江岚闭上双眼，这个世界的种种记忆涌入大脑——姒，祖龙长子囚牛与凡人的女儿，幻化为凡人时自名“姜忘忧”。
江岚渐渐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那些梦，就是自己写的那本《忘忧曲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