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嫩草吃老牛(10)
祁晚:“?”
回头,四个西装革履、戴着黑墨镜的保镖中间,一个穿着便服,深色棒球帽压低了帽檐的绝色男人恰好抬眸,清冷的眉眼一片平淡,直直对上了她的眼睛。
他的身后围着一帮迷妹。
蔡筱彤经过他时,还一副娇憨样子媚媚唤声:“江总~”
江延清眸懒得挪。
我去。
江延什么时候来的。
祁晚微愣,怒意平息。
下一秒,她望着江延投来的复杂神情,眉头紧蹙,加上自己脸边不断的痛感…
祁晚眼神躲闪,捂着被扇巴掌的脸迅速别过头。
竟然没意识到现在的她太丑…
化妆间正巧走出化妆师,手里拿着补妆用品,步子也明显是向她走来:“祁小姐。”
“导演让我帮你补补妆。”
这种尴尬氛围下,化妆师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祁晚毫不犹豫把脸伸了过去,“谢谢。”
完全背对着他。
江延收回了视线,一旁的吴前邦也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只是把自己的软座椅搬了出来,满脸殷勤:“江总,您请坐!”
江延扶手而坐,轻叠双腿,一边胳膊架在把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撑着脑袋,慵懒斜支。
直视前方的目光一刻不从祁晚的背影离开。
十分钟不长,吴前邦训斥了几句蔡筱彤后,还走到祁晚面前频频道歉。
唉,得忍。
因为要不是江延在场,要不是那完成度增进到了15%,她在心里默默打赌,赌他不舍得她被打脸,要不是抵不住金钱诱惑……
祁晚可还真计较了。
…
又一次重新开始。
扇巴掌之前依旧顺利进行。
祁晚眼睁睁看着蔡筱彤再一次抬起手,脸上的报复样子更是没有丝毫消散。
江延还在身后平静凝视,没有任何动静,其实对于“赌”这个字眼,她只有一半的把握。
一想到这里,祁晚额前不禁冒冷汗。
左唇角轻微一扯,不小心拉到了脸边的疼痛,她仿佛已经预知了未来。
祁晚已然听闻了掌风朝她迅速驶近,面上淡然自若,实则紧张到身侧两手紧紧拽着衣服布料,凑近一瞧,还有种即将拽破的视感。
没人想白白挨上一巴掌。
一瞬之间,待来的巴掌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周身被沉稳、冷冽的气息包围。
突如其来的沉寂静得可怕。
祁晚长又翘的眼睫不由轻颤,长舒了一口气,仰头,迎面的,是蔡筱彤纤细的腕子被一只大手擒住。
自己的身侧,站着低气压的江延,帽子下的俊脸冰若寒霜,眸光泛着凌厉的寒芒,让与之相直视的蔡筱彤不停打寒颤。
祁晚舒心,笑意自眼尾微微上挑溢出。
她赌赢了。
江延此刻墨眸漆黑慑人,满脸厌恶地甩开擒住蔡筱彤的手,人立马不受控的扑倒在地。
江延居高临下,冷然启唇,绝不多奢侈半个字:“滚。”
蔡筱彤被吓得面色苍白,唇瓣哆嗦,姿态难看地趴在地上,脚下的鞋掉了一只,戴着的假发套都不慎掉了大半边。
看来江延那一下是真的很用力。
人的模样很是凄惨。
祁晚没来的怜惜。
吴前邦站在影像棚中举着纸棒,望着这一幕,僵直身子,张了张口,没敢喊停。
气氛诡谲下,祁晚在这边还没从喜悦中缓过来,就被人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后衣领起身。
祁晚一脸懵:“?!”
“走。”
江延咬字很重,眉宇间夹着无名火。
没等祁晚,也没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待她站稳脚跟,江延捏后衣领的指尖改为扯衣袖,直接带人移步至化妆间。
…
化妆间在江延对保镖的命令下清了场。
紧闭的门,两人一人一张椅子安静坐着,一言不发,距离不远。
空调早已关机。
虽然此时的氛围在这窄小的化妆间下冷到极致,但密闭的空间终抵不过盛夏季节来的推移,燥热的温度悄然上升。
祁晚两颊微红,额前的汗珠顺着脸庞滑落至下巴。
她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停在下巴的汗珠漫步,又沿着雪白肌肤的脖颈钻进了衣领中。
实在忍不了难熬的炎热,她摘掉假发套,余光扫了一眼一旁自带空调冷气的江延,唇角微微一抽,无奈,自顾自地翻箱倒柜寻遥控器。
动静愈发声大,江延扯了扯帽檐,眉头紧拧,带着些躁意瞥她。
“找什么?”
“空调遥控器。”
祁晚没看他,一边腿没什么形象地跪上桌面,身子前倾,奈何梳妆镜顶端太高,她吃力踮起另一只脚也只是达到了虚晃触碰。
“下来。”
江延的声音有些冷。
祁晚偏头,冲他眨眨眼,没听,又继续自顾自摸索。
江延食指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带着命令的口吻重复:“下来。”
祁晚愣了一下,内心挣扎了一番,然后乖乖放下腿站好。
恰巧一阵敲门声响起,江延自觉起身去开门,祁晚在后头又趁机开始了一阵翻箱倒柜。
梳妆台仅有一个抽屉上了锁,她没找着钥匙,倒是想到把锁砸开的馊办法。
祁晚呼了一口气,撸起袖子,下一刻就要大力抬起椅子,江延正好关门转身,手里还拎着一只医药箱,上边还别着一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
看着她的冷淡眸底掀起了细微波澜。
祁晚僵住两手抓椅子的动作,随后一路抠着椅子边缓缓直起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往椅子上坐端正,不太敢看他。
良久,她听到了一声特无奈的叹气,而后是空调遥控器的“滴滴”声。
随着清凉的风习习充斥着整间屋子,汗珠被拂消,祁晚总算是平静下来。
明显感受到江延的靠近,还在她面前放下了医药箱。
他顺势打开,里边的伤药应有尽有。
“自己上药。”
上药?
祁晚指尖不经意蹭到红肿一边的脸。
刚刚只顾着注意遥控器了,现在一想,江延知道她受伤,特意叫人拿医药箱给她也是暖心了。
但她怎么会放过这一次的接触机会呢。
祁晚拢了拢头发,扬着小脸特娇气地看着他:“我看不到伤口,你帮我。”
静——
过了约莫三秒,江延嗓音低沉,狐疑:“哪里疼感受不出?”
祁晚顺着他的话,摇头:“感受不出。”
难整。
江延喉结滚动了一番,依旧不为所动,提示性地指了指梳妆镜:“有镜子。”
祁晚:“……”
这该死的直男癌,难怪单身多年无恋爱史。
她还真就不信了!
“我手疼。”祁晚硬是从眸中溢出一丝泪,运用自身优势,狐狸眼覆着的剔透水雾尽显楚楚可怜。
眼尾微红,巴巴望着江延,声音委屈娇柔得不行,还作势将有些泛红的手心展在他面前,生怕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