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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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日

对于作为礼仪年的基本组成要件的时令日需要进一步加以叙说。围绕基督的降生和复活而划分的全年的两大时段(但时长并不相等)内部被进一步细分为准备期、庆祝期和延伸期。因而,礼仪年并非始于1月1日,而是与之相应地从基督降临节[Advent]开始,也就是预示耶稣出生的时期。基督降临节包含圣诞节前的四个星期日,其中第一个将出现在11月27日和12月3日之间的任意一天。庆祝期从圣诞夜持续到主显节[Epiphany],在1月6日会举行庆祝“三王来朝”[17]的典礼。在主显节后将会有一个到六个星期日,这取决于复活节的日期。圣诞期中有一个特例不能被忽略。12月25日后的一周里包含五个来自圣徒日的节庆,这是唯一出现在时令日中的此类节庆(LU,414-440页)。这是两个周期还未彻底分开的更古老的中世纪实践的最后残留,时令日很可能因为这五个节庆悠久的历史和与基督降临的密切关联而予以保留。

和一年中的基督降临时段不同,复活节时段被再分为几个极长的分期,后者有时甚至被视为一个独立的时段。[18]复活节前的准备期长达九周,可以从1月18 日和2月22日之间的任一时日开始。从数学计算上不大精确的是,开始于圣灰星期三[Ash Wednesday]的大斋节[Lent]之前的三个星期日被称为“七旬斋”“六旬斋”和“五旬斋”[Septuagesima、Sexagesima 和 Quinquagesima]。这些名称明显是来自对“四旬斋”[Quadragesima]的类比,后者成为大斋期的拉丁称谓。实际上,大斋期共有四十六天,从圣灰星期三直到神圣星期六[Holy Saturday],但称为“四旬”是因为大斋期中的六个星期日不算做斋日之故。大斋期的顶点是耶稣受难节[Passiontide],这始于复活节前的第二个星期日,在越来越庄重和繁琐的受难周庆典[Holy Week]中达到高潮。在这整个悔罪和斋戒期间,弥撒中的“荣耀经”一般被取消,“阿里路亚”一词绝不唱出。

随着情绪的戏剧性转变,复活节开启了被称为逾越期[Paschal Time]的庆典时期。这个为基督的复活欢呼喜悦的时段包括升天节[Ascension],一直持续到圣灵降临节[Pentecost]——即圣灵降给使徒们。这一时期内的其他事件就无需多说了,不过某些术语颇具历史兴味。“Pentecost”的希腊语含义是“五旬”,通常是复活节后的第七个星期日,也就是说从复活节开始的第五十天。这个基督教的节庆很显然来自犹太人的五旬节。另一个和犹太人的宗教节日相关联的,是“paschal”一词的含义,这在希伯来语中意为“逾越”。在逾越节上被撕碎吃掉的羔羊演变成了基督的象征和“神之羔羊”(Agnus Dei)一语的起源。这样,犹太人以带血的羔羊庆祝他们免于被杀的头生子的仪式“逾越节”就演变成了这一欢呼基督复活的节庆。

从音乐的观点来看逾越节特别有趣,因为这期间所有弥撒和日课中的重要圣咏都以“阿里路亚”作结。对于那些有着固定日期可能落在逾越节之内或之外的节庆来说,《通用本》也相应地提供了不同的阿里路亚(分别标记为T. P.[Tempore paschali逾越节外的],或者有时是P.T. [Paschal Time 逾越节期的])。在时令日中,“阿里路亚”是作为每首圣咏的一个完整组成部分而出现的。[19]在《通用本》中(第95-97页),逾越节期内弥撒的“进台经”“奉献经”和“圣体经”的“阿里路亚”也被集中在一起按照八个调式分类排列。“升阶经”后面没有“阿里路亚”;作为替代,这里的圣咏在逾越节被一首弥撒中独立阿里路亚的常规形式所替代(见第五章)。

再回到礼仪年的组织上,我们发现复活节时段中的延伸期是时令日中最长的时期。这一时期和基督生平的事件较少关联,也就允许圣徒日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过为“后五旬节”的星期日编号仍然暗示着它们与复活节庆典的持续联系。这些星期日——从二十三到到二十八——与主显节后的星期天的数字编号如出一辙。[20]为了对时令日有一清晰的全览,表2列出了其主要的分期与最重要的节庆。[21]

表2:时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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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在开始从《通用本》中感受格里高利圣咏的异样之美时,我们不可能预测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不过还是有必要界定一下几个和礼仪年有关的术语。

Feria和ferial。feria [平日]一词的本意为节日,但后来经过有些奇怪的演变,在教会的用法中指一个没有节日发生的平日。在dominica[主日]一词被使用之前,星期日就被称为“Feria Ⅰ”。这样一来,一周内的其他日子就被以此类推的计数为“Feria Ⅱ”(星期一)、“Feria Ⅲ”(星期二)……被标记为“ferial”的圣咏意味着其被用于没有特别节庆的日子。
Octave。在教会历的术语中。Octave [八日]一词意味着一个节庆之后的八天(包括节庆当日)。星期天有时候因为处于某个节日的“Octave之内”而被特别指出。这在音乐上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
Ember。ember [斋戒周]这个形容词指那些斋戒和祈祷的日子和含有这些日子的周。一年中有四个斋戒周,分别在基督降临节和复活节时段的三个分期内。在这些周中,星期三、星期五和星期六都是斋戒日。
Rogation Days[祈祷日]。基督升天节前的三天是伴随着队列和连祷歌[litanies]的特别祈祷日(见LU,第835-843页)。
Vigil[守夜]。本意为一次节庆前的晚间守望,这一术语现在的含义为节庆的前夕。Eve [前夕]意为整个白天,但后来延伸为包括之前一夜的晚祷。例如,1月5日主显节的前夕——在LU第454页上被称为一个Vigil——实际上开始于1月4日的第一次晚祷。 [22]

第一次面对礼仪年和现代圣咏书的组织架构时,可能会觉得一头雾水。但愿这些前期的界定能够有效地减少初入门者的困惑。[23]如果要进一步深入探寻这神秘的世界,还需无比的耐心和一本适用的专业词典。

注 释

[1].本章中介绍的大多数内容都采自列在参考文献中的约瑟夫·A.荣格曼[Joseph A. Jungmann]的两部著作。

[2].译者注:Coptic是古代埃及的语言。

[3].译者注:指1054年罗马天主教会和君士坦丁堡东正教会的最后决裂。

[4].J. A. Jungmann, The Mass, 1, p.45.

[5].前引书,第48页。

[6].前引书,第92-103页。

[7].对于“在俗”[secular]一词的教会用法可能引起误解。在这里其义并非“宗教的”反义,而是指“居住于俗世”。修士们[regulae]从俗世隐退居住在修道院中,而在俗教士则与一般信徒在一起。

[8].Jungmann, The Mass, 1,第77页。

[9].见:Robert J.Snow,“The Old-Roman Chant”,载于 Apel, GC,第484-505页。译者按:在本书出版后,有关“老罗马圣咏”的历史起源、手抄本及其与格里高利圣咏的关系问题的研究又有了许多新进展,详情可参见H.Hucke和J.Dyer为2001版的《新格罗夫音乐和音乐家词典》所撰写的“Old Roman Chant”条目及其所附的参考文献以及《剑桥中世纪音乐指南》(Mark Everist主编: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Medieval Music,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1)第七章“1300年前的意大利”(作者为Marco Gozzi)121-128页及注释。

[10].见:Jungmann, The Mass, 1,第74页。

[11].O. Strunk,“The Latin Antiphons for the Octave of Epiphany”, Recueil des travaux de l'Institut d'Etudes byzantines, No.8/2(1964),第417-426页。另载于:Strunk, Essays on Music in the Byzantine World(纽约,1977),第208-219页。

[12].格里高利训令的摘要的英文翻译见于:Strunk, SR,第358页。

[13].梵蒂冈版的《升阶经集》[Graduale]和《交替圣咏集》[Antiphonale]分别于1907年和1912年在罗马出版。它们和《通用本》[Liber Usualis]也由比利时图尔内[Tournai]德克雷出版社[Desclée]出版。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索莱姆本。该本中的圣咏含有索莱姆僧侣设计的附加的节奏标记。

[14].例如在1940年和1943年,复活节的日期就分别为3月24日和4月25日。

[15].现今的实践将一些更为重要的节庆移到了周日。

[16].单节[Simple]、半双节[Semi-Double]、双节[Double]、大双节[Double Major]、第一双节[Double of first]和第二双节[Double of second]。这一分级如今已经简化了,但保留在《通用本》[LU]的版本中。

[17].译者注:即《新约》福音书中所说三位从东方来的博士朝拜刚刚降生的基督。

[18].例如阿佩尔(GC,第6页脚注)将整个基督降临时段视为教会年中的四个分期中的第一个。

[19].例如,复活节后第五个星期日的弥撒的圣咏,参见:LU,第830-833页。

[20].为此周日弥撒都要适应这种多变的周期,见:LU,第1074-1078页。

[21].阿佩尔的《格里高利圣咏》[Gregorian Chant]第9-12页给出了一个更为详尽的列表,并含有英文和拉丁文的名称,以及参考LU和Graduale的页码。

[22].关于第一和第二晚祷的解释,参见第四章。

[23].有关LU的基本框架内容,请见附录A的第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