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曾经
在陈管家的带领下，夜天恒顺着过道来到一处酒窖之中，阴凉的温度令夜天恒低落的情绪稍稍恢复了几分。
他抬头看向周围陈列在酒架之上的酒水，轻轻地皱起眉来，对陈管家说道：
“陈管家，我不知道老爷子他的习惯如何，可是我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喝酒。”
“扣！”
不成想，夜天恒话音刚落，陈管家就在他的脑门上来了个板栗。
只听陈管家啧怪道：
“喝什么酒？你知道你还是个十六岁的家伙吗？少给我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告诉你，老爷既不酗酒，也不吸烟，更别提那些乱糟糟的破事，他更是一点都没有沾上。”
说着陈管家回头看向揉着脑袋的夜天恒，目光严肃地接着说道：
“我告诉你，老爷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强，就是因为他那远超常人的自律，想要为王，就必须有所取舍！”
“明白了，陈管家。”
见一向温尔儒雅的陈管家发怒，夜天恒噤了声，开口答复道。
“嗯！”
见夜天恒乖巧地答复，陈管家脸上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
只见他领着夜天恒穿过三座酒架后，来到一面由砖石堆砌而成的墙边。
紧接着，陈管家抬起手来伸手摸向墙面，四处摸索着。
在他摸索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后，陈管家脸色一喜，扭头对身后的夜天恒说道：
“少爷，就是这里了！”
说着，陈管家按上石块的手猛地往前一推，那块凸起的石块居然直接凹陷进去。
随着石块被推入，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忽然从墙面之内传出，在机关咔嚓作响的运作之后，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居然裂出一道口子来。
紧接着一扇石门就这么在陈管家的面前向内打开来。
“这是……陈管家？！老爷子他还有这样的秘密基地呢？”
见到豁然开朗的空间，夜天恒难掩心中的惊喜，当即便开口向陈管家问道。
闻言，陈管家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接过话来说道：
“要不说您是老爷的孙儿，这个密室并不是老爷自己建造的，而是我特地用来存放一些关于老爷的物品的，当初老爷他看到这里时，与少爷您的表情一模一样。”
没有作过多的停留，陈管家话音刚落，便拽过夜天恒的手臂，将其拽入了这间酒窖内的密室当中。
待两人进入后，精巧的机括声再度传来，那块沉重的石门便再一次合上了。
酒窖内再度回到了宁静的黑暗当中。
进入酒窖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件白净的不太真实的白色礼服，它被挂在了一个密封起来的一家上。
而在房间的周围，则是整齐地陈列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道具与器材。
最令人称奇的是，尽管陈管家说自从夜家老爷子从夜梦世界当中退隐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可是这里的一切，却被完整地留在了这里，那宽敞的工作台上甚至没有沾染上一点尘埃。
看到这一幕，夜天恒眼中的瞳孔微微颤动了几下后，他猛然向后退出一步，对着陈管家真诚地鞠了一躬，并诚心感谢道：
“陈管家，这些年来，老爷子他有劳您照顾了。”
“呵——少爷，恐怕也就您和老爷他会对我这个下人行这些礼节了，我这几年没白活啊。”
“不，您不是下人，您是我和老爷子的朋友，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闻言，陈管家嘴角微微一翘，他只是微笑地收下了夜天恒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当夜天恒越过他走上前去观察那套白色的晚礼服时，陈管家却是迅速地抬手揩了下自己的眼角，将那抹脱离了控制的液体偷偷拭去。
悄悄地深吸一口气之后，陈管家上前一步，对观望着白色礼服的夜天恒解释道：
“少爷，您光知道老爷在夜梦世界的成就，恐怕还不清楚，老爷他在现世里其实也有着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夜家的话事人吗？”
“哈哈，少爷，恕我直言，这个身份虽然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但若是办起事来，恐怕会有些不方便。”
“那老爷子他的另一个身份……不会吧……难道？”
夜天恒说着，似乎想起来什么，他瞬间转过头去，难以置信地望向陈管家。
等待着他的答复。
然而陈管家脸上泛起的微笑却是印证了夜天恒心中的猜想。
“白色魅影。”
这便是夜家老爷子的另一个身份。
这样一来，夜天恒便能够明白，为什么老爷子的手底下会有佣兵团的存在了。
在鹿城的众多城市传说当中，最具有侠客色彩的便是“白色魅影”了。
“白色魅影”诞生于六十年代的鹿城。
他总是脸戴狐面面具，游走于鹿城的街头巷尾之中，专寻那些发生在阴暗角落的龌龊之事。
大到毒品交易，小到混混斗殴，全都在他的处理范围之内。
然而他的性情却又琢磨不定，“白色魅影”有时出手严重，有时却又仅仅是口头教育。
不过这么多年来，“白色魅影”从未出手杀人。
他甚至会在大年三十的前夕，推着手推车来到街道之上贩卖冰糖葫芦、煎饼果子等各式各样的小吃。
有人说他只是兴趣使然，但也有人说他不过是体验生活罢。
不过因为在“白色魅影”传说中，他是最亲近底层人民的侠客，所以他在鹿城之中倒是有着相当一批拥护者。
令夜天恒着实没有想到的是，这“白色魅影”的传说本人，竟是自家的老爷子。
夜天恒知晓答案后，陈管家适时地开口问道：
“少爷，您知道老爷为什么弄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吗？”
“为了惩奸除恶？”
“也不全是，毕竟鹿城的警察还是信得过的，而且老爷虽然不讨厌警察，但也不想进入体制当中。”
“那全是为了兴趣？”
“不，老爷他不过是想要缓解自身的压力罢了。”
“缓解压力？”
夜天恒沉吟一声，表示不解，于是他看向身旁的陈管家等待他的答复。
觉察到夜天恒的视线之后，陈管家将手背在身后，开始为其娓娓道来：
作为一个人存在，他所受到的压力是来自各方各面的，有家庭、有工作、有人际交往等等，根本就数不过来。
压力一旦堆积成山，人就很有可能因为崩溃而露出破绽。
深思熟虑的老爷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将夜梦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烦恼全都发泄在“白色魅影”这个身份之上。
借由“白色魅影”的身份，他可以漫无目的地在鹿城之中游荡，做一些心血来潮、随心而动的事情，缓解自己时刻紧绷的神经。
当一切都释放完毕之后，在以绝对的精神状态进入自己原本的生活。
换句话来说，“白色魅影”就是夜家老爷子对自身精神状态的一道保险。
听了陈管家的话之后，夜天恒对老爷子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他不禁在心中感叹到：“难怪老爷子能够在那边统御冥界，原来这些事情，他早就想好如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