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耀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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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引狼入室将计就计(一)

倒在地上的小姐们被扶起了,看到沈桂这又吐血又爬不起来的样子,都是一个瑟缩,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再挨近月如故被殃及池鱼。

同样,沈家没被扇倒的人也是心中一震!沈夫人连忙让人把沈桂从地上扶起了,

月如故道:“沈桂,君子温如玉有时候用在我身上很适合,有时候又不合适,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桂嘴角溢血,衣衫凌乱,狼狈不堪,闻言恐惧的看着月如故——唯恐他在扇自己一扇子。

“因为我这个人呐,做君子时温如玉,不做君子时就是从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得罪君子顶多文邹邹的说两句‘岂有此理’,得罪了恶鬼就要让你付出代价!”月如故慢条斯理的道。

他手里的扇子一开一合,发出“铮铮”声,如他所说,他做君子时,这把扇子就是陪衬他温文儒雅,不做君子做恶鬼时,这把扇子就会成为杀人的利器,上一刻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取你性命!

沈家人皆是警惕的看着他手上的扇子,怕他大开杀戒!

“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对你动手,我若是想要你的性命,你只能乖乖奉上!”月如故道。

沈刚吐了血,嗓子有些伤到了,声音沙哑的道:“算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人!!”

闹来闹去的,月如故居然是沈家的弃子,这次回来感情是来兴师问罪的,更不可能入赘沈家,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痴心妄想。

月如故道:“你确实是眼瞎,而且瞎的把一个恶人引进了自己家门,你更眼瞎的是,你对这个恶人纠缠不休,还做出了激怒他的举动。”

沈桂惶恐不安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月如玩味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子,眼皮子也不抬的道:“当年推我下池塘,心里就没害怕过,对不对?”

寒冬腊月,冰冷刺骨的水将他淹没,不论他如何拼命呼救,那几个推他下水的女孩都不闻不问的跑了,留他一人在池塘里绝望的呼喊,他逐渐沉入水底,内心的恐惧盈满,奈何没人回应他。二十多年了,这些欺辱他全都记得。

“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们沈家在我的施压下能撑到几时。”月如故道。

沈夫人捂着胸口,气的不轻,怒道:“你这个畜生!好歹流着沈家的血,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心不会感到一丝痛吗!?”

月如故冷笑道:“我月如故姓月,名乃是师父取的,既不姓沈,身上也没流着沈家半点脏血,说我是畜生,你们沈家人就是比畜生还不如的阴沟老鼠!”

沈夫人气急了,脑门子上青筋直跳,下意识就扬手朝着月如故的脸上扇去,月如故好歹是个练家子的人,又怎会让她碰到?

当即一抬手就抓住了沈夫人的挥过来的手腕,手上发紧紧捏着沈夫人手腕。沈夫人一介妇人,一点苦都没吃过,被捏的眼泪花都差点下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还是沈夫人觉得,我说的不够确切?”月如故把沈夫人的手腕用力推了回去,“你们沈家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是非恩怨该怎么算怎么算,我是绝对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沈夫人被他推得倒退几步,一个踉跄,还好旁边的婢女扶了一把,不然就坐地上了。

她横眉冷对月如故,恐惧的道:“你想干什么!?”

月如故嗤笑道:“我想干什么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一遍吗?我既然都回来了,就要让你们沈家付出代价,你们不是扬言让我无路可退、穷途末路吗?那就看看到底谁先让谁穷途末路!”

沈老爷紧紧捂着胸口,单单喉咙里卡着一口气才没有昏过去,道:“你这个孽子,沈家好歹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怎么能至沈家于绝境!?”

月如故捏了捏眉头,颇为烦恼的道:“没办法啊,谁让你们当年对我和我阿娘都心狠手辣,早在对我们如此狠毒、把我赶出沈府时就该想到我有一天会回来,找你们挨个儿算账。”

“等着瞧吧,我说的这些会一一兑现。”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画卷,掸了掸袖子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走。

“拦住他!”沈老爷大喝道。

护卫问声而动,冲月如故扑来。月如故脚下步伐不乱,将手中扇子甩了出去,瞬息之间,那群护卫就倒地不起,抱着腿满地打滚。

月如故边走边道:“想拦住我,再等一百年吧。”此话一落,潇洒走人。

他踏出院子,侧身往右时撞上了一个人。

月如故道:“王公子来找少夫人?”

王宁青慌慌张张的冲他行礼,道:“是啊,遇到了点小问题,找姐姐出出主意。”

月如故道:“哦,那你来了有一会儿了吧”

王宁青道:“也是刚刚才过来的,不久。”

月如故了解的点头,不经意间瞥到了王宁青的衣摆,心里啪嗒一下,随即面不改色的道:“那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宁青道:“那月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月如故点头,不犹豫的抬脚就走。见他远去。王宁青心里松了口气,直直的盯着月如故走远的背影,仿佛盯上了下一个猎物。

出了沈家的大门,月如故走在回书画阁的大街上,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已经慢慢明了了。

方才出沈钰院子时,王宁青对他说谎了。

他之所以看见他衣摆时心里跳了一下,原因就在此处。王宁青的衣摆上沾上了一层白色的墙灰,而那层白色的墙灰就是沈钰院子外墙上的白灰,他说他凑巧刚到,显而易见这鼻子不是真话,他若是刚到,应该不会沾上墙灰,因为没有人会傻到有路不走专走墙角。他衣摆上的墙灰就足矣说明他来了很久,可能从月如故见沈家那堆人的时就躲在外面偷听了,至于听到了多少,想来绝对不会太少。

看来,风扶查到的那些关于王宁青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王宁青确实是有问题。

这也坐实了月如故的另一个猜测。王宁青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了,想来不久之后,动静绝对不会小。

……

先开始月如故在沈家被叫破身份后,对沈家人撂下了多句报复性的狠话,先开始沈家人都不以为然,嘲笑他话大不怕折了舌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两三天以后,沈家在蜀东地区有一桩生意,本来十拿九稳,结果到交货时交易方临阵毁约,一票生意就黄了,不仅如此,后来谈的好几桩生意接连没成功,这让他们有些不安;又过了两三天,沈家开在姑苏、蜀东、荆州等多地商铺被人强行收购,生意关门大吉,他们开始感到了恐慌,直到帝都的商铺和商业通道被人强行掐断,沈老爷感到了祸从天降的开端。

沈家经济遭挫,和沈家共同经商的几家商贾大家也遭受了牵连,沈家是经商大家,家中人口众多,都是看着多年经商才能支持全家上下的开销,如今只见钱出去不见钱进来,家里也逐渐开始省吃俭用,到最后连姑娘们用的胭脂水粉钱都拿不出来,整天后房那些姨娘闹腾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由于接连几家受挫,损失更是越来越多,沈家赔进去的钱也越来越多,他们逐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沈家在商路上的各行各路人脉皆和沈家划清界限,生怕他们牵连自己。

大堂内,沈老爷沈明志一身灰败之气的坐在首位上,眉头皱褶能夹死蚊子。

一桩桩的生意接连失意,让沈明志的信心跌落谷底,四处求援都被果断拒绝,商业也在极速的往下坠落,加上后院的姨娘姬妾闹腾,扰得他头疼不已。

沈夫人一身怒意的走进来,道:“你相出办法来没啊?现在家里都快节俭到卖菜都要掂量了!”

沈老爷叹息,道:“我在想,可是都连走了好几家了,个个都闭门不见。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夫人道:“想不出来也得想,不然到最后沈家一无所有,一家人何处安身?”

回忆起那天月如故言之凿凿说的那些话,沈老爷心里百转千回,哀叹道:“能想出什么办法?看来那孽子是有备而来啊。”

他们都小瞧了月如故的手段,以为经商大家在商途上的地位根深蒂固,月如故根本就插手不了商路上的事,但这几天的挫折下来,他也清楚到底是谁掐断了沈家商路上的脉络,甚至那个烈火宗两三天就被不明势力打压得抬不起头,更别提与月如故作对,沈家彻彻底底的被困在了牢笼中,他们领悟了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垮塌是日积月累的,想来沈家离垮塌那天已经不远了,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老爷!夫人!”一个家仆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大气直喘。

沈夫人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张?”

家仆平复气息,道:“从今天早上开始,姑苏城里就开始流传着一些关于沈府的流言,流言不知从何而来,但在短短一天里就传遍了姑苏城,现下所有的姑苏百姓都对沈家谩骂不止!”

沈老爷额头上青筋直跳,隐约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流言都说了些什么?”

家仆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敢说出口,沈夫人是最见不惯有人说话结巴的,厉声道:“问了什么就说!别给我说话吞吐不清!”

家仆被她吓得汗都下来了,道:“说‘沈家女儿个个不知廉耻,更是连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都没有,甚至在外面找野男人,贞洁乌黑’,流言该说‘沈家笑里藏刀,在商路上顺风得意主要是有人背后扶持’。……夫人,要不小的还是不说了,后面的越骂越难听了。”家仆大汗都下来了。

原先沈桂散播谣言辱月如故名节,月如故如今就双倍奉还,不仅仅让她付出代价,还让整个沈家都陷入了流言蜚语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