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耀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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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梧桐香榭凤凰孤飞(三)

冷眼看着沈钰吐了几口血,月如故居高临下的用看待狗的语气道:“记住了,这里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这次稍微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如有下次,我不介意……”

说着,他把手中的剑掷了出去,剑穿过书架,恰好就把一个书架上的苹果穿钉在了墙上,入木三分!周围人都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大气不敢出!

月如故接上没说完的话:“就地解决!带上你家主子,立马滚出我这书画阁,消失在我眼前!”转过去对那群家仆道。

一群家仆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扶起了地上的沈钰,沈钰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吐血,此刻一身灰,狼狈不堪。

他被一群家仆一瘸一拐的搀扶出了书画阁,期间他恶狠狠的盯着月如故,大喊道:“你给我等着!”

月如故毫不在意的道:“随时恭候。”

见人走了,王锦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抬脚就要跟上扇面的沈钰,刚要走出去,她就被叫住了。

月如故道:“沈少夫人,请留步。”

王锦诗顿住脚步,转过身,朝月如故行了一礼,道:“月公子,叫住奴家可是有事?”

月如故道:“在下有一事请教,不知少夫人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

王锦诗道:“月公子客气了,不知是何事?”

月如故沉吟片刻,道:“关于王家满门被杀,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少夫人的祖母,少夫人了解多少?”

王锦诗被他突然问出的问题问呆住了,一时间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不知回答还是不回答。

月如故道:“怎么?可是少夫人觉得这问题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王锦诗攥紧手中的帕子,犹豫再三,正准备开口时,却被楼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王宁青站在二楼边上,朝楼下的王锦诗喊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锦诗猛地抬起头看着传出声处。

看到亲人,王锦诗把月如故问的话都抛到了脑后,眼中才擦干泪水又涌了出来,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冲自己跑来的王宁青,道:“阿青!”

王宁青冲过去一把保住了王锦诗,同样是满眼泪水,道:“姐姐!”

看着这一幅姐弟相认的画面,月如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自己根本插不进去。

抱着王宁青,王锦诗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眼中既包含着兴喜又包含着痛苦,紧紧的抱着弟弟,语无伦次的道:“阿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你不是那天晚上死了吗?他们告诉我的?”

王宁青抽泣道:“姐姐真的是我,我是阿青,我没死,那天晚上我躲在芦苇后面没被发现,后来是月公子救我回来的。”

姐弟俩又抱着哭了一柱香的时间,速清了来龙去脉后才松开,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大活人站在旁边。

王锦诗才想起月如故对弟弟有救命之恩,二话不说就在月如故面前双膝跪地,道:“多谢月公子对阿青的救命之恩,民妇感激不尽!”

先不说这种跪法会不会折寿,月如故是想都没想就扶起了王锦诗,谦虚道:“举手之劳而已,少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礼,在下实在受不起。”

王锦诗脸上仍有未擦干净的泪水,道:“月公子谦虚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原本我以为我们王家的人都死干净了,只剩下我一个嫁出去的孤女,没想到阿青居然还活着!这其中月公子功不可没!”

说罢又要跪下,月如故感觉扶住,没让她跪下去,道:“少夫人不必言谢,令郎在我这里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说他是你的弟弟,在下正寻思着去沈府走一趟,让你们姐弟俩相认,没想到少夫人今日会出现在书画阁,也正好省了在下亲自上门拜访。”

王锦诗叹气道:“我今日本是要去给逝去的父母上香的,之所以会出现在书画阁也是沈钰吵嚷着要进来,不然又怎会与阿青相认?”

月如故道:“看方才的形式,沈公子和少夫人并不鳒鲽情深。”

王锦诗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拉着王宁青的手,生怕自己这个弟弟再消失在自己眼前,对月如故道:“既然阿青在月公子这里已经住了多日,现下伤也养好了,实在是不敢叨扰月公子了,我思量着是时候该把他接去沈家住了。”

月如故道:“少夫人关心胞弟乃是人之常情,可少夫人要接胞弟去沈家居住,不仅沈公子不同意,恐怕沈老爷也不会同意,不如就先让他住在我这里。”

就凭不久前沈钰对她的态度,就可以明显看出王锦诗在沈家的处境并不好,王宁青虽是她的弟弟,可说到底还是外男,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即使沈家家大业大不怕多一张嘴吃饭,也会对姐弟俩百般刁难、白眼看不起。

王锦诗勉强一笑,道:“已经叨扰月公子多日了,实在是不敢劳烦月公子了,至于沈府那边,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们。”

至于是什么办法,王锦诗并未多说,大概她是真的有办法说服夫家收留自己这个无家可归的弟弟。

“我夫君已经走了一会儿了,我要是再不跟上去,公公婆婆又要担心了。”王锦诗道“月公子日后有事可去沈府寻我们姐弟俩。”

月如故点头。

王锦诗敛妊一礼,道:“那告辞。”说完就拉着王宁青向月如故作别。

月如故转过去,吩咐管事把东西收拾好,就准备上楼去,他也不忙着问关于王家祖母的事情,就凭方才他问王锦诗时,王锦诗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回答与谢绝只需一句话,但她并没有马上回答或是拒绝,月如故也没有急着诘问,他需要给王锦诗一段斟酌的时间,她才能具体的回答自己给的问题。

就在他脚都抬到二楼最后一台楼梯时,楼下的王锦诗传上来一句话,让他倏然顿住脚步。

“阿青,你眉间的疤痕怎么不见了?”王锦诗摸着弟弟的额头,忧心忡忡的道。

王宁青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愣了愣才如梦初醒的回答道:“姐姐你记错了吧?我眉间怎么会有疤痕?”

王锦诗想了想,道:“怎么会记错?你眉间的疤痕可是当初为了给我挡住碎石划伤的,可如今这疤痕怎么不见了?”

王宁青轻轻“啊”了声,隐晦的瞥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月如故,见后者只是坦然自若的上楼梯,脚步发出“哒哒”声,或许是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这才道:“可能是,长愈合了吧,姐姐你不知道有些陈年旧伤是可以长愈合的吗?走吧姐姐,回去了。”

王锦诗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姐弟俩就出了书画阁。

两人出去后,月如故的脚步就停顿在了最后一节台阶,他缓缓转过身去,看了看王宁青原来站的地方,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第二天,临近日中,书画阁里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帮不速之客一进来就把书阁里的人围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众人眼见是沈府的护卫,心头皆是一跳,都站在原地不动。

毕竟昨天沈家公子沈钰在书画阁撒野,被书画阁主人教训得屁滚尿流的事已经在姑苏城内传来了,这帮沈家的护卫来这里,多半是来找书阁主人算账的。

领头的是沈府的管家,他趾高气扬的在书阁里扫了一圈,大声喊道:“谁是这儿管事的!?出来说话!”

管事从书架后面走出来,道:“不知这位客官有何指示?”

沈管家道:“你就是这管事?把你家主子给我叫出来,我们有事找他!”

管事道:“客官有所不为,我家主人此刻正在养神,不能打扰的。”

沈管家“呸!”了声,道:“养神?伤了我家少爷居然还清闲得很,你去给我马上把他人给叫下来!”

管事无奈,怕他们又闹出昨天那一出,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请月如故下来。

等到月如故下来时,就看见十几个长相粗鲁的大汉站在书画阁里,和这里的书香墨气十分格格不入。

月如故下到一楼,就悠闲的坐在了书案前,支着头看堂内几个来势汹汹的大汉,没有一丝惧意流露出。

他粗略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大汉,许是觉得扎眼,索性假寐的闭上眼睛,语气轻浮的道:“你们就是沈府的人?扰我养神是何事?”

沈管家道:“你就是月如故?”

月如故没有睁开眼睛看他的意思,道:“正是不才。”

沈管家记起出门前少爷叮嘱的话,此人身手了得,决不能硬碰硬!他勉强作出一幅尊敬的样子,道:“我们沈老爷有请月公子到沈府坐客,还望月公子不要推辞。”

月如故不甚在意的道:“哦,沈老爷是吧,缘何要请我去坐客?可否给个说法?”

管家道:“听我家少爷说昨日与月公子发生了些冲突,少爷回去后把这事跟老爷说了,我家老爷听说了把少爷教训了一顿,事后就想把月公子请去坐客,也好调解公子与我家少爷间的矛盾。”

月如故“嗯”了声,便没了下文,让管家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有些着急。

管家道:“月公子,你看这……”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拿个主意行吗?

就在此时,月如故睁开眼睛,一双寒星眼眸透露着三分肃杀气,看得沈管家背上一个瑟缩,险些倒退一步。

还未等他缓过一口气,就听书案前的月如故道:“既然沈老爷力邀,那么月某可有谢绝之意,还请管家带路,这去沈府的路在下可不识得。”

管家立马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走在前面领着路,看上去十分的乐意。

其实他是识得去沈府的路的,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孩童时,在被沈夫人赶出沈府的那一天起,他就把沈府的大门牢牢记住了,争取有一天光明正大的回来让沈家人忏悔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