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成即死的觉悟，你有吗？
值吗？
小林的一句话勾起了涅长风的心绪。
凭心而论，涅长风在做出抵押的决定前内心也是挣扎的。他不是天生富贵的少爷，在一个两眼陌生的修真世界打拼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付出的辛苦和汗水岂能不多！
就算有着抄袭的捷径，想要积攒到如今的身家也是千难万难。
就这么一掷千金的都扔出去，只为了换一个可以修行的可能性，真的值吗？
暂时压下了心头对于14号的疑窦，涅长风认真的想了想，方低声正色道：“延续生命是生物的本能。若这世界上没有确切的长生之法，我们自然只能把握好短暂的人生，争取最短的人生里创造最灿烂的辉煌。
“但若是明知道有着长生之法，还畏难怕险不敢去追求。这样的人生岂不可悲！”
涅长风这话意有所指，指的自然是他穿越前后在两个世界的心态差别。但小林不知道这些，只当涅长风对修炼报有了某种不切实际的幻象。
于是他吐槽打击道：“哎呦，看不出来你涅大师还是个修炼种子啊！不过你都这岁数了还没到一阶，就算用了那个金刚杵，我估计后续修炼也难啊！与其花那么多钱，还不如把钱送给我呢！我帮你走内部渠道拿点延寿丸，不比你这划算啊！”
小林这话虽然有点打击人，但涅长风知道对方这是好意，是在劝自己理智点。
他自然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摇摇头道：“我求的是逍遥长生，又不是老而不死。你觉得除了寿命长之外，延寿丸和修炼还有什么相同的？”
这话噎得小林一滞，他没想到涅长风还能扯出这种道理来。
但仔细想想，延寿丸和修炼确实有着本质的区别。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一个听着就像是在苟延残喘，另一个则是明确的奋勇前行，立意高度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一想，小林顿时不淡定了。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二阶修炼师，没想到居然被一个连一阶都不到的修炼者给教育了。还教育的这么有境界，这让他想怼回去，一时间都想不到措辞！
对方这装逼的境界，有点高啊！
幸好就在这时，秦涛却是插话了。他的话可就比小林的话毒舌多了，一上来就指向了一个核心问题。
只听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涅长风道：“你是不是想多了？！就算你修成金丹宗师，增加的那点寿命，也不一定有延寿丸增加的多！更何况……呵呵！”
宗师境界，是对三阶修炼者的俗称。能修到这一步的人，都是那种在某一领域能够开宗立派的大拿。相当于涅长风前世的大学教授，其达成难度可想而知。
而宗师境界中的金丹宗师，是道教三阶修炼者的特有职业，是三教九流之中最长寿的三阶职业，据说寿达三百多年。
可即便如此的长寿，在今时今日的修真界看来也并无多大优势。因为普通人如果运气好，对延寿丸的耐药性低一点。只要花得起钱，寿命超过三百年也是不在话下的。
而这难度，比修炼到金丹宗师小多了，所以秦涛才说涅长风想多了。至于后面那句“更何况”，显然是认为涅长风修到三阶的可能性不大。一个“呵呵”，足够表达所有内容了。
面对秦涛的“冷笑”式打击，涅长风也不生气。秦涛这厮对于客向来毒舌的很。涉及到利益攸关的问题，更是各种方式的“直言不讳”。
若是往常，涅长风会耐下心来和他解释自己的需求与道理。但这时候他已经拿下了金刚杵，修炼之路已然打开。
于是他哈哈一笑，却是拍着扶手漫然吟道：“九霄天外人几何，长生路上白骨多！我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修炼个什么劲儿啊！”
涅长风这话说得洒脱，但落在小林和秦涛耳中，两人却是不禁动容。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修炼不过是耳濡目染的日常之事罢了，犯不着喊打喊杀。
他们也从来没有过为了修炼赌上性命的念头，乍然之间听到这种直面生死的决然之语反而有了些感触，一时间反倒是沉默了下来。
恰在这时，送拍卖品的女侍走了过来。巴掌大的金刚杵被装在贴了封条的透明水晶盒里，由被女侍端到涅长风的面前。
这是拍卖会的最后一环——物品交割。
之前的每一次拍卖，拍卖品在拍完后都会被封在水晶盒中，放在所有买家能够注视之处。这时候再直接捧给拍下货物的买家，以示不曾调换。买家则需当面验明，离场之后概不退换。
涅长风参加过不少次这种违法的拍卖会，对于这套流程也是门清，所以起初并没有在意。然而当他随意的打开盒盖，手握上金刚杵时，眼底却忽然一阵大亮。视野中的金刚杵上竟猛然绽放出一道红蓝交织的光芒。这光芒刺得他眼角直跳，险些将金刚杵一把扔出去。
好在这光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涅长风真的将金刚杵扔出去，那红蓝交织的光芒就又忽得收敛回了金刚杵中，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惊疑不定的扫了一眼四周，涅长风发现周围众人对刚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他转念一想，瞬间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恐怕只有他自己看到了。
“怎么了？”小林一直注意着涅长风的动静，见涅长风神色忽然不对，立刻开口发问。
涅长风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却是闭目深思了数秒，又神色古怪的反复打量了一遍手里的金刚杵，最后才掂了掂手里的金刚杵，眯着眼反问小林道：“这东西算是补益类的宝物吧？你说要是这玩意里面还藏着一股破坏力的话……这算是假货吗？”
原本懒散随意的靠在椅子边上的小林，闻言双眉一挑，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你确定？！”
涅长风把玩着手中的金刚杵，没有急着回话。
他想起了这场拍卖会从头到尾的诸多莫名其妙之处，现在与金刚杵的问题一联系，所有的莫名其妙都有了可以解释的地方。
于是他随即端详着金刚杵笑了起来：“本来是不确定的。不过现在嘛……很确定！”
说完，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主持台，举着手里的金刚杵高声喊道：“大家请稍等片刻！我似乎拍到了一件假货！
“卢先生，你是不是该给我，和参与拍卖的所有买家，一个交代。”
涅长风的话就像是投入了一枚深水炸弹，立刻就将所有还没离开的买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嗯？”
“怎么回事？”
“有拍卖品是假的？”
“这不是压轴的那把满愿金刚杵吗？怎么……”
“哗……”
买家们在短暂的愕然后，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这时候正准备交接拍卖品呢，见此也迟疑的停了下来。如果主办方这时候不站出来平息的话，恐怕不少拍卖品就无法成交了。
“咳！”一声轻咳忽然响起。
明明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全场的哄闹。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道高瘦的身影排众而出。
来人上身只披着一件深黑色的日式羽织外套，半露着干瘪的胸膛，休闲的宛如在度假。但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表情，一张不怒自威的苍老面孔此时正冷漠的盯着着台上的涅长风。上唇一摸刀削斧凿的小胡子虽然已经灰白，但依旧好似一柄利刀般锋利。
“卢先生？！”
“卢先生竟然亲自下场了！”
……
众多买家立刻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组织这次拍卖会的卢雅尔卢老先生。
卢雅尔没有理会旁边人的反应，只是对着涅长风冷淡道：“证明你的话，或者死。”
随着卢雅尔发话，一位身材火辣，姿容俏丽的女秘书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然而这本该带着诱人风韵的女秘书，这时却用野兽般凶残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盯向了涅长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就好像在打量午餐一般。
无形的杀意随之袭来，如大山一样压在了涅长风心头，不但压迫得他无法张嘴说话，更是要生生地将他压到下跪。
涅长风如遭雷击，没想到卢雅尔这么霸道，说着让他证明，但实际上却是想要让他直接闭嘴。
难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卢雅尔？！
可若如此，以他的实力和势力，又何必耍弄这种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