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道扬镳
宋欢目光一转，随即凑到汤正元身边，“董事长，还是我的计划好吧，把他们都带过来，现在可以一网打尽啊！”
她身后的雇佣兵也立即调转枪头，原来宋欢的最后一手并不是程灵秀，她还是选择了汤正元。
她将事情告诉程灵秀之后便后悔了。
看着她眼里对自己的鄙夷，她认为事情解决之后，自己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便又提前将消息告诉了汤正元，他倒也没有责怪她，只觉得无所谓，干脆来个一网打尽。
宋欢在一定程度上其实算是了解刘聪心的为人，即使她恨自己，也断然不会出卖肉体来害自己。
之前在舞团的丑闻，宋欢其实是相信刘聪心的，只是她愿意看着刘聪心落魄，被丑闻缠身罢了。
汤正元掐着她的脸拉过来狠狠吧唧一嘴。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楚成溪已经抱起坐在地上的刘聪心，挪到了窗边，并以最快的速度撞破玻璃，跳下阳台。
宋欢见状大叫一声，雇佣兵一拥而上，举着枪将阳台围住，奇了怪，除了一地的碎玻璃，人居然不见了。
汤正元也快步走到窗台，疑惑地往楼下望了望，这里可是三层小高楼！
他将目光移向旁边漆黑的树林，焦躁使他破口大骂：“一群蠢货！还不快去找！一定不能让他们跑掉！”
他身后的宋欢小心翼翼靠近他，“您先消消气，这个老女人怎么处置？”她将目光转向程灵秀。
汤正元侧过脸，看着表情怅然的程灵秀稍微平复了一些，压低声音：“先关起来，她还有用！现在出动所有人给我找到刚刚那两个人，决不允许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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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路在楚成溪的脚下不断掠过，树林飞速划过两旁，只剩下一道道斑驳树影，略凉的风扫过两人面颊。
“成溪，你放我下来吧！”刘聪心的语气中带着恳切。
楚成溪一言不发，不知又跑了多久才停下脚步，他将刘聪心轻轻放了下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在后天到达天山。”
刘聪心拢了拢白色浴巾，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对上楚成溪：“我不能去天山了。”
楚成溪不解：“你说什么？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没有回答，但信誓旦旦的目光已经表明她的想法。
楚成溪凝神相望：“你必须去天山，这是我的任务，也是为了天下安宁，除非你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刘聪心没有卖关子，她颤抖着声音，几近嘶吼：“我有心愿未了，我有大仇未报！我原以为害死我父母的人只有汤婉，原来还有幕后推手，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树影在微风下摆动身姿，时不时抖落几片叶子，落在两人中间，萧瑟之气从脚下生出。
楚成溪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他突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巧思为他化解幻境的场景，还有她不顾自身安危，将破魔丢向自己的场景。
沉默许久，楚成溪终于闷出几个字：“我还清晰地记得你叫我放下怨恨的那天，你为什么不能同样放下怨恨？”
“这不一样！”刘聪心闪烁着泪光，一是亲生父亲的抛弃产生的怨恨，而她是被巧思设计，害了她父母的弥天大仇！
虽然都是恨，但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呢？
“怨恨就是怨恨，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
楚成溪知道她处于极度暴怒和崩溃的边缘，不断出言安抚：“况且你回去就一定能报仇吗？还是继续做砧板上的鱼肉？你的父母在天之灵，终于看你脱离了险境，你又回去送死，他们在九泉之下又会安心吗？”
“我有办法！”刘聪心确实不是一时脑热，她知道汤正元色心不改，哪怕是从此坠入深渊，她也一定要复仇。
“有什么办法都不行，我不会让你去！”楚成溪态度决绝。
她没有应答，只是突然转身朝来时的路疯狂跑去，但只是一瞬，楚成溪又站在她前面。
他冷冷开口：“万物万事自有秩序，你不能去打乱它。”
“那你又知你我不在秩序之内吗？如果他汤正元的秩序结果就是由我来了结呢？”
刘聪心不甘心地低吼着，她明白，如果现在不回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楚成溪哑口无言，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就算你曾经在秩序内，但你现在不是了，你应该脱离俗世，平淡过完你的一生，这就是你的使命。”
“你根本就不懂！”她摇摇头，突然觉得眼前之人很陌生。
她发狂地大吼：“我不可能就这么跟你离开，我的名字叫刘聪心，我有俗世的身份！有爱我的家人，他们何其不幸，等着我为他们沉冤昭雪！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最好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话刚说完，楚成溪的脸色变得阴沉，因为他认为刘聪心不该是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的人。
一路走来，他从刘聪心身上看到很多美好的特质，就连书盛他们能安全离开也是她做出的牺牲，究竟为什么在这一刻就被仇恨迷了眼。
他无措地紧了紧手里的破魔，尽管只是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被刘聪心尽收眼中，她质问道：“你还是要阻拦我吗？”
楚成溪本想辩解，但他想起她方才几乎失控的样子，偏偏又说了句不得体的话：“你身体里面很有可能封印着大魔，可能是它的魔气使你说出这样憎恶的话。”
尽管这是他的自我安慰，却使刘聪心彻底心寒。
她冷漠又怅然地笑了，压低着声音：“魔气？是上天赋予人贪嗔痴爱恨！这是人性！我也不是你心中纯良的那个人！”
她幽幽道：“没有什么魔气，你不如直接说，我就是坏！我的本质就是坏！”
“不！我从未这样想，不管别人嘴里的你是什么样，我知道，你善良勇敢，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
他的眼神诚挚而坚定，在皎洁的月色下，如同一泓清澈的泉水。
她想，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浑身的气焰被浇熄，但她的决定却不会再变，她冷冷道：“你不过是怕我会死在那里，怕我是真的降生者，怕我害你完成不了大任，怕你们的宗门付之一炬！”
尽管知晓对方没有完全的此般想法，但她现在只想迅速摆脱与他之间的羁绊。
一瞬间，楚成溪的眼神黯淡了。
他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解释点什么，可此刻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是带着惆怅的目光看向她。
神情由失望逐渐变为无奈。
凉夜的风似乎知晓了他们的心事，一瞬间如心中乱麻般狂舞，发丝纠集缠绕，贴在面颊上，忽而遮住视线，使得眼前的身影忽明忽暗。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找上门来救她时，他跟宋欢有过一次单独会面……
宋欢慢悠悠从包里掏出一支烟，一旁的雇佣兵赶紧上前为她点上。
她招招手，所有人就退出了房间。缕缕白烟升腾，她眯着眼凑近楚成溪说道：“小哥，我美吗？”
楚成溪冰冷的眼神里不含任何感情，他大抵是觉得俗气。
宋欢竟然也不觉得气恼，她喜欢过许多人，但这一次，她是真的深深被吸引，甚至不惜背叛金主也想要得到的男人。
楚成溪冷语：“作为女子，你应该有女子的矜持，请你自重！”
宋欢愣了片刻，噗嗤一声：“哈！你的一举一动真的好像仙侠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啊！真是迷人！”
见楚成溪不理会她，她直接生扑了上去，大红色的唇落到楚成溪的嘴角。
她还未发起新一轮攻势，就被楚成溪推翻。
只见他下一步就是冲到洗手间，不断用水冲洗自己的嘴，顺带还漱了个口。
耻辱！这绝对是耻辱，宋欢一张小脸已经铁青，突然她嘴角一咧，缓缓站起身来，“你喜欢刘聪心吧？”
楚成溪愣着，并不打算回答这个令他反胃的女人。
可宋欢慢悠悠走到窗前的桌子边，端起醒酒瓶往杯子里倒了两杯红酒，她接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你可是被她骗了！”
她笑笑，轻轻掐着红酒杯摇了摇：“她哪里矜持？她呀！可比我放荡多了呢！”
楚成溪听着她的诋毁，更是莫名恼怒，当即厉声喝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宋欢似乎已将眼前的男人看穿：“我可没有诋毁她，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家里穷，却偏偏喜欢和有钱人一起玩，为了钱勾搭那个被她害死的汤婉，又勾搭了富二代男友，后来她为了舞剧女主角之位主动勾搭我们的编导老师，两人不清不白多久，我也不太清楚了。”
“我们也是后来照片泄露出来，被蒙在鼓里的大家伙儿才知道实情，她那个富二代前男友也把她给甩了。”
宋欢掏出手机，迅速在手机上翻找着她留存的照片：“现在网上还能搜到那些照片，不信你看。”
手机伸到楚成溪面前，但他只是轻轻一瞥。
她前半生的经历，早在去拯救她的那个晚上就了解清楚了，就算有什么看法，也在他们的相处之中改观。
他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我不在乎。”
宋欢愣住，直至楚成溪离开，她才回过神来，精致的妆容之下是一双艳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