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立峰三信送狄微
王世充这边是一波,茂明杀得只剩两个手下,扶着阿布王在后,王世充、罗震、狄微公主、央昌手持兵器在前,与马兵对线。
迟焕彪那边是一波,迟焕彪十多个手下,一个和文四阳扶着何枫,其他手下手里拿着空药枪,迟焕彪现在也拿了一把,颇具威慑力,那些马兵也不敢贸然向前。
两波人缓缓地移动,最终汇在一起。
但都不知这样僵持下去有何脱身之法。
正担忧着,见后排的马兵突然骚动起来,众人一看,原来有大军从他们后面围了上来。
众人远眺,见大军中竟有陆丰、飞儿朵儿、杨安通杨奎父子,都知是援军来了。
那些马兵眼见不妙,四散逃跑,都被援军追了上去,一一清理掉了。
何枫看到此处,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轻声嘀咕道:“奇怪奇怪。”
迟焕彪见他嘀咕,只道他是伤重的胡言乱语,便道:“阿布王和阿枫二人应该立即送去疗伤,这荒郊野外的,不可久待。”
狄微公主发令,有士兵牵来两副车轿,把阿布王、何枫各抬进一副车轿里。
两名医士跟着进去,道二人都伤得很重,应即安顿,否则车骑颠簸,加上郊野风寒,阴毒透过创口上体,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决定,还有两里地,一出了黑水林,就安营扎寨。
一面又派人掩埋黑水林中的尸身。李文华就地埋了。敖皇后的尸身被运往营地,之后再行法事葬礼。席暮雨、叶飞药晕了被绑,一起回营地,夜里才醒来。白天兵士起来后,把二人扭送到王世充营外的两个石柱上绑了。
黑水林中那些在半夜药醒的马兵,睁眼一看,林中一片乌漆嘛黑,只透过树梢的缝隙看到点点静谧星光,偶尔一两只乌鸦飞过去,还以为阴曹地府也不过这般模样,只听得更多的人药醒过来叽里呱啦的嚷,大家方知自己还活着,就互相搀的搀,扶的扶,从黑水林里往敖都方向逃了去。
众人随军入营后,得阿布王口谕,或有不测,以后敖军皆听狄微公主号令。
王世充见敖军里香兰和她小孩都来了,就是飞儿未跟着来,便询问缘故。
陆丰、杨奎只低头不说话,朵儿一脸凄皇。
杨安通叹息着回:
东郊的棚区也起火了。皆因杨理向立峰近卫军通的信,说棚区窝藏匪贼。杨理到家不久,便有马兵到棚区来,倒不是席暮雨直接带领,应是他的一个手下。
哪知派来的那些个马兵来棚区后,也不搜查,到处淋油放火,顿时东郊棚区只见一片火海,不知烧死多少人。
杨理这孽障也是罪有应得,也被烧死在棚区。只可惜了飞儿姑娘,未来得及逃出来。
王世充听完只哽咽得不说话,接连两天饮食不进。
本来一直担心弥军出城来,敖军将很难抵挡,庆幸的是,弥军一直未有动向。原来是立峰把弥军重新整备,把弥国内军队重新进行调遣,也匀出一些来在各处守备,敖都也新添了兵马。
敖军这边,两天诸多事项也都了结:
敖皇后埋在黑水林,端公的来做了法事。席暮雨在敖皇后坟冢前被斩首,叶飞继续随军羁押。
迟缓彪的手下莫名消失,众人疑惑问他,他轻描淡写,说都回去了,做完事就得回去呀。又问他回去哪里了?他说他们都是隐士,到山里了。
有探子报,立峰的弥军从敖都西门出来了,众人情知不妙,赶紧起营整兵,计划去邬城。
有人提议说,敖都近些,不如领敖军进攻回去。被反驳了,现在麇集来的这点敖军,不够又重新整备的弥军塞牙缝的。
敖都西去邬城,有三百里地。
敖军一直西向,弥军一直在后面紧跟。
到邬城时,弥军快马送立峰的信给狄微公主,道:“敖国公主狄微见信如晤,还记得在普泽村时收到的织布机吗?本人仰慕公主已久,只要公主在邬城不再起事,立峰决意绕道而行。”
公主一气之下把信撕了,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敖军走了一百里,扎营歇息,弥军也不赶来,也在几里外安营扎寨。
敖军副帅马洛道:“要不上去吧敖军一波推了算了。”
立峰摇摇头:“我们出来打架是为了什么?”
马洛不解,只道:“胜利!”
“也对,那胜利是为了什么呢?”立峰见他不解,就说道:“阿布王重伤在身,只留下敖国第一美人执事……弥军趁人之危,又是人多势众,狄微公主一介女流,实为不义。”
马洛道:“大王要的女人,何愁非她一个狄微公主不行?”
立峰又摇头道:“打架跟征服女人是一样的,有时候你不懂,后者往往更难。”
敖军又行一百里,安营下寨,弥军也一例而行,也是隔了几里安营下寨。
文四阳道:“这立峰是搞什么把戏?”
王世充道:“要不我率一支快兵去滋扰一番,探探虚实!”
狄微公主道:“也行,但是务必注意安全!”
王世充、罗震拣敖军中身手矫健的,就几十人,就前去了。
早上出去的,下午回来却是弥军的一队人马,把捆着的王世充和罗震从马上扔了下来,又扔了一封信在王世充脸上,便鞭马离开。
值营的士兵去把二人扶起,皆也受伤,好在不重。连忙松绑,把信拾了一起来见狄微公主,信上道:“公主,我好意不侵扰,你却反派人来扰我,你那些快兵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此二人给你留着,将来也可护卫你的安全。”
狄微公主气得又把信给撕了。
那被绑的叶飞见到一笑:“文兄,这下你真是安全了。”
文四阳道:“何来由之?”
叶飞道:“咱家大王看上你家公主了,只要你们不滋事,他应该不会再进攻你们的。”
又西行了一百里,敖军入了邬城。邬城城防坚固,城墙又高又厚,底层累以巨石,约摸两丈上去才是夯土。
狄微公主和原来守军接应以后,还嫌不够,又令军士加固城防。城墙又加高一丈余,往城墙上兵道又堆了更多石头、尖刺滚木、金汁、硝石等。
弥军也不攻城,只在邬城东面百米开外筑了一座规模相当的城池。几百人昼夜赶工,只用了半把个月,就把城池筑起来了。
立峰分一支兵入新城,差一封信给狄微,道:“这两座城池都是你的。如你同意,可修一条地上甬道连通东城西门和西城东门,两城互为拱卫,可保你周全。”
狄微公主才去看了阿布王的伤势,是更加严重了,且已昏迷。才回住所即看到立峰的信,便把信随手扔在桌上,心知父王恐不久矣,不由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又过了半把个月,狄微公主出门去看阿布王,突然从巷道拐角处闯出两个蒙面人来,用袋子套住了她。外面绳子一绑,手脚一下都动不了。她头还露在外面,正想呼喊,嘴里即被一坨棉布塞住,呜呜叫唤不出声音来。
蒙面人似有备而来。狄微公主在西城中也有一些时日,见每日城墙警备森严,立峰的东城也不定期送信求好,她哪料到有外人进的来?一个人走街道也没怎么防范。
之后发生的一切她就看不见了。
只听得一蒙面人说道:“扛着走要轻松些!”
另外一人道:“还道你是自己扛呢。”
又听到一阵嘈嘈切切的踩在软泥地上的声音,又听见猜在水上的哧哧声,两人道:“小心一点,这里水多。”
走了一阵,一人说道:“终于出来了。”
另外一人道:“你闭嘴不会死!”
又听到有人声喧杂,似是穿过街市的声音。狄微公主心想,怎么闹哄哄的,也没人过问一声?
非但无人过问,反隐约听到一些不经的言语。什么哦哟这暗道也不是白修的,还是给过来了。什么阿布王虽要不遂,但好在留了一个如玉的宝贝。
两蒙面人中途也不换人,也不停歇,听见扛的那个累得气喘吁吁。另外一个就道:“还是你力气大,就是把稳。”
扛的那个过了一会儿就说:“要不我们找个暗道处理一下再回去。”
另外一个语气严厉:“你想死你就处理,少你爷爷的痴心妄想,赶紧的走!”
不一会,听到“咯吱”开门的声音,蒙面人把狄微公主放下,就出去了。
狄微公主感觉到有人来给她送了绑,把套子揭开,一看这屋内也不是很敞亮。
她被绳索勒得全身酸疼,又一路抖动,刚一解开,站不稳,那人一把搂着她,把她嘴里的塞的布一把扯了。
她略微看清一些,喊道:“立……”
那人嘴凑上去,她抬起手一巴掌给扇去。那人略一躲,抓住她手,用其他动作抚慰她。
她再用力想挣开,那人太息地说甜言蜜语。她感觉到,以前听来的都是空话假话套话,今天却听了好多心里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