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两个条件
童妍微笑着跟老爷子见礼，而后点头道：“是的，我也是运气好，无意中试验出来的。”
张老爷子面色一肃：“如何能说是运气好？老头子我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你一句运气好就能抵消背后的努力吗？年轻人谦虚是好事，可过分谦虚却不怎么好。”
童妍微微一愣，很快便正色对着老爷子鞠躬道：“老爷子批评的是，晚辈受教了。”
任何一个行业的进步，都是踩在无数先辈的肩膀上前行的，童妍因为继承了之前众多穿越者的记忆，所以不敢居功，可对张老爷子来说，布匹行业出了这样一个人才，他心中既高兴又欣慰，自然不愿见她太过自谦。
老爷子对印染布料的事情非常上心，见童妍也不是那种自视甚高，不愿交流的人，很快就将话题带到了印染布料之上。
“什么？你说这种布料是用一根圆木在布料之上滚过去印染出来的图案？”张老爷子惊讶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童妍心里有些无奈，面上还是解释道：“是的，这样一来，普通人也能快速将图案印在布匹之上，可以使印染布料的产量大大提高。”
张老爷子彻底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就伸手去拉童妍：“来来来，丫头，你跟我去看看，为何我做的就不能成呢？”
张庆和蒋兰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复杂的光。
“爷爷，童姑娘远来是客，就算您有什么问题，也等人家稍稍歇息歇息再说啊。”张庆上前一步拦在张老爷子身前，同时对他使了个眼色。
张老爷子被孙子这一打断，人也稍稍冷静下来，看看张庆，再看看童妍，终是长叹一声：“丫头，对不住了，是老头子妄想了。”
在这个时代，不管哪个技术行业，拥有技术的人都对自己的看家本事看得很紧，轻易不会对外透露，张老爷子刚才太过情急，一时没注意，这会儿想起，不禁有些遗憾。
童妍轻轻一笑：“老爷子您别这么说，能跟您老交流是晚辈的荣幸。如果您不嫌弃，咱们这就去看看您老的成果吧？”
据她猜测，张老爷子肯定也在研究印染布料，只是因为时代局限性的关系，有些关键之处还没想明白，所以并没有成功的制作出来。
张老爷子闻言眼睛一亮，生怕童妍会反悔一般，拉着她就急匆匆的往他住的院子走。
蒋兰和张庆见状也只能跟上，只是两人心里各有思量。
“兰掌柜，让你见笑了，我爷爷一辈子都在研究印染技术，可惜一直没能取得什么成果，今日见了童姑娘，他应该也是太心急了。”张庆和蒋兰落后几步，他侧头低声对蒋兰歉然道。
蒋兰不知童妍有什么打算，但张庆的话她却不好不回答，于是淡淡笑道：“庆当家不必介意，我这妹子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张爷爷面上过不去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张老爷子住的院落。
院子很大，一进去就能看见晾晒在院子里的各种布料。
张老爷子径直领着童妍站在墙角的一排矮杆前，指着那些布料问：“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你说你们家里是用圆木滚过去来印染布料的，我去年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可不管我如何改进，出来的成品始终会晕染。”
童妍抬眼看去，果然，挂在这里的几块布料全都有晕染的痕迹，不过比起完全不懂印染的人做出来的还是强了那么一点点。
“老爷子，可以给我看看你用来印染的工具吗？”童妍开门见山的道。
张老爷子想都没想的道：“你随我来。”
或许对外人他还会藏着掖着一些，可对已经做出成品的童妍，他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童妍将老爷子用来印染的圆木拿起，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就有了数。
她回头看看自觉站在院子门边的蒋兰和张庆，转头对张老爷子笑道：“老爷子，我知道原因，也可以告诉您，不过您需要答应我的条件。”
张老爷子神色微顿，心中略一思虑，很快就干脆的点头道：“只要你能告诉我如何解决晕染的问题，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童妍看他一脸严肃，忍不住笑了：“张家是兰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条件，您老大可放心。”
张老爷子是急性子，随意的摆摆手催促道：“我一看你这丫头就不是个坏心肠的，你快说说你的条件吧！”
童妍正了正神色：“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我希望三年之内，张家不得将印染布料的技术泄露出去。第二，未来五年，如果我们童家印染坊向张氏布坊进货，那么价格上要比别人低一成。”
张家比蒋兰家里底蕴深厚，生产的布匹种类也更多，童家印染坊未来注定要生产更多种类的布匹，不管未来会不会跟张家进货，先把好处谈下来总没错。
张老爷子眉峰微蹙，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童妍为何会提出这两个条件。
童家是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新面孔，估计现在就靠着印染布料赚钱，如果她把如何使布料不晕染的诀窍告诉了自己，万一张家加入市场竞争，那对童家来说肯定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另一方面，童妍想低价进货的想法就更好理解了。
“没问题，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你。而且你放心，我张振云一生做事问心无愧，拿了你的好处，当然不会让你家吃亏，三年之内，张家绝不会生产一尺一寸的印染布料。”
张老爷子的保证铿锵有力，童妍笑着点点头，拿着圆木轻声说着辊筒印染的原理。
不是她轻易相信别人，而是从始至终张庆也好，张老爷子也罢，包括张家的下人给她的感觉都很好，她愿意赌一把，将辊筒印染的技巧告诉老爷子，相信他能做到他的承诺。
得了童妍的指点，张老爷子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激动又兴奋的找人去将张家培养的木工带来，领着两个小厮就开始在工具房忙活开了。
张庆看着款款而来的童妍歉然道：“童姑娘，真是对不住，我爷爷他就是这样的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