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情世故
这样真的可以么？黄烁本身是个守规矩的人，否则上一世也不会一直当个社畜。毕竟不守规矩的，要么被开了，要么创业当老板了。
从他的认知中，还真无法适应这种上来就打破规矩的行为。
岂料王狭完全不当回事。
“行了，黄老弟，我看你也是个细致的人，这个副主事你就先兼着，反正我看你在外院也待不了多久。其实很简单...你，过来！”
说着一点孙祺的一个小弟。
“副主事现在是他了，你负责教会他该干什么，能做到么？”
“能，能！”
那个小弟慌忙连连点头，一点不敢反抗。
接着，领着大家来到小镇街道划开的一片建筑。
“这是我们这一坊的住处，安善坊。这外院一共十坊，我们安善坊排名第六，这一届轮到接纳新弟子。相信依仗各位的实力，在下一轮排名上会有显著提升。空房很多，大家按喜好挑选就行了。当然了，如果有冲突...凭实力说话。”
很多家族弟子显然多少知道外院的情况，也没什么废话，各自挑选房间，就散去了。只留下了六个人，围着那个小弟，试图打听情况。其中就包括黄烁。
王狭离开后，那个小弟才稍稍恢复了些，没那么唯唯诺诺。但对黄烁还是很客气，毕竟王狭说黄烁在外院待不久，那就说明这人也不是善茬。
一番询问下，黄烁才明白王狭丢给了自己怎样一个烂摊子，同时也明白了他为何直接动手，为何如此轻视那个孙祺。
外院弟子说得好听，叫剑宗弟子，说的不好听，这帮人有两个身份，苦力和炮灰。
剑宗这么大，人这么多，为了维持日常运转，是需要大量低级劳动力的。但是毕竟是仙门，又不能用凡人，且不说一个仙门里大量凡人，有碍宗门形象，拉低逼格。更重要的是，很多工作凡人也没能力做。
以前宗门小，施行的是精英教育的师徒制，很多杂活都是交给弟子做的。但现在，随着整个修行界的提升，宗门规模越来越大，弟子们可就不够用了。这就像上一世，一开始的家庭小作坊，一家人努努力就行了。但当真正工业化了，成了大厂了，就势必要招工，要引入管理。
这外院分为十坊，每个月内务院会下发大量工作，每个坊的副主事的责任就是分派这些工作给坊里的弟子们。相当于上一世流水线上的工长，段长一类的小领导。权力不大，屁事不少。
刚才这个小弟特意提到他们所在的安善坊排名第六，那是因为这个排名还是很重要的，那是挑选工作的顺序。排名靠前的先挑，自然会优先选那些耗时少，工作轻，报酬多的好工作。越靠后，剩的可想而知，甚至不少还有生命危险。
身为副主事的好处，自然是能给自己优先安排工作，但这并不是最大的好处。那个孙祺之所以死死的占着这个破位置，自然有着额外的好处，能抽成。
要说这些外院弟子是真的惨，本身他们能做的工作报酬就不会太高。但这有限的门贡奖励还未到手就要被扣去三分之一。这是那些身兼着外院正职的正式弟子们的抽成，或者叫报酬。剩下的三分之二还要过副职们一手，这个量不固定，主要看这些副职有没有能力控制局面了。一般来说，会再克扣三分之一。
本就低廉的报酬，落到手里还就剩三分之一。所以但凡有点能力的外院弟子，都不乐意走这条路。
这外院弟子其实就三条路可走，第一条是康庄大道，展现潜力，被人看中招为弟子。但是这一条几率其实极低，真正的天才大招前就招了。能参加大招的基本都是中人之姿，就算有亲人是宗门内高手，又能如何。收徒是要供养资源的，很多修行者自己都不够用，哪有空余资源支援他人。和修行相比，亲情算个屁。这也是孙祺一开始说的那些的原因。
剩下两条路无外乎被压榨的苦工和拼命的炮灰。不想当苦工倒也有路，只是...
在凡间，随着天地元气的聚散，时不时就会有妖，灵，怪诞生。在宗门的地盘，也时不时有散修，邪修偷取资源，骚扰稳定。
宗门划定地盘的意义在于获取资源的同时保一方平安。但是修行者时间也是有限的，他们要修炼，要炼器，要赚取资源，要学习，等等。修行者虽然长寿，但时间对于他们也是稀缺资源。
所以宗门对这类事件做了详细的等级划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级任务，对应了不同级别的高手出手应对。
天地级别的事件，例如之前的噬魂鳅就是典型的地级事件。出动的就会是斩孽峰剑主和镇宗重宝这样的力量。玄黄两级则多是长老院的任务，是那些没有实权的长老们赚取门贡的重要来源。
宇宙两级则多由驻扎各国的神威和侍剑这两个正式弟子历练的部门负责。之前黄烁在藏锋营的那次，考虑到邪修普遍手段诡异，就属于典型的宙级。
再往下，洪荒两级难度低，数量多，太过繁琐又没什么收益，基本就下放给了外院的弟子们。不过这些任务是内务院直接交接的，所以没有回扣，对于外院弟子来说却是收益最好的来源。
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实力。毕竟哪怕最低级的荒级，也是各地的江湖门派，皇朝军队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么说吧，黄烁之前遇到的风羽猎豹要是出现在凡间，勉强能划入荒级。
所以筑基基本是走这条路最基本的实力要求。
基本了解完情况，黄烁就随便选了间空房住了进去，拿起安善坊的花名册和任务册研究了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虽然之前只是个社畜，但毕竟也是经过职场锻炼的。这点小事，一帮小屁孩都能干好，对自己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但真的研究了起来，头瞬间大了。
安善坊原有弟子一百零七人，加上新来的六十八人，足有一百七十五人。其中长期不在外院待的筑基弟子十八人，可以不用考虑。剩下一百五十七人明天就要在现有工作任务的基础上，重新分配。这可真有点麻烦。
因为还未到新的一月，内务院还未下发新的工作，所以工作总量并未变。现在多了这么多人，怎么分配？
报酬不是按人头算的，而是按工作量算的。这些苦力活本就收益有限，还被层层剥削，现在如果硬要加人进去，无疑分薄了原来弟子本就微博的报酬，引起老人的不满。但是就这么让新人们干等下个月，势必新人也要不满。
现在黄烁明白那个孙祺为什么要故意威吓新弟子，杀鸡儆猴了。恐怕他的本意就是打算压迫新人，来换取老人们的支持吧。
人情世故啊！黄烁无奈的挠了挠头，这是他最不擅长的啊。你能指望一个社畜能多有人情世故，有那能力早就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