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喜食人

“没想到今日檀大人也在，看来是忽然有了兴致。”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檀越对皇帝喜食人肉的喜好异常厌恶，时常这个时候，他都会找个借口离开。

顾乐棠便是那极少数人之一，才显得过于惊讶。

男人身着官服，高大挺拔，满头乌发被高高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近乎完美的下颚。右手中握着纯白的象牙筷，另一只手扯着袖子以免掉入盘中。

“这块肉倒是鲜嫩，看着像是孩童的。”

苍白的象牙筷沾上了浓稠的血，一块儿被切好的模糊血肉被夹起来，放到了皇帝面前的碗里。

皇帝哈哈笑着将这块肉送入口中。

咀嚼间，隐隐有粘稠的血水想从嘴角流下，皇帝对此习以为常。

“的确鲜嫩！”

“朕知道了，这一定是尚未成形的胎儿肉！”

顾乐棠脸色惊变，双手忽然握拳，手臂上隐约有青筋突起，脸色白得像是下一瞬就能吐出来。

她早已能够对血肉冷眼旁观，便是当着一个刚刚被活剐至死的人，也能面不改色的大块朵硕，却被这块血肉勾起了心底最深的恨意！

皇帝两三下便将一整个未成形的胎儿吞下肚，随后拍拍手，走到了唯一的大露台前。

“神医请坐，接下来还有个重头好戏，这可是朕最为欣赏的节目，最爱与人共赏！”

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如同粗磨的砂纸，也换回了顾乐棠的神智。

从露台往下望，那里正好有人摆好了绞刑架。

绞刑架上的女人面容清丽耀眼，五官眉眼远看隐约有些熟悉，等到被人扒开了脸颊两边的头发，顾乐棠猛然望向檀越。

交行架上的女人和沈氏面容至少有六成相似，而身形近乎一模一样！

若是做一样的打扮，有一样的言行，就算是熟悉的人也能弄混！

皇帝依然兴致满满，等着绞刑架上的女人被活剐成片。

剐出来的肉片会被人搅打成汁，便是今早的粥水了。

顾乐棠定下心神继续看。

女人身上的肉被一片片的切下，凄厉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怨气近乎响彻云霄，如恶鬼嚎叫。

天边多了一抹乌云，缓缓飘来遮住了阳光。

与沈氏有六成像的女子口鼻含血，一颗美人头下几乎被剐成了白骨骷髅，能清晰的看到心脏还在缓缓跳动。

皇帝满意的拍手叫好，又欣赏了片刻，才让人把尸体撤下去。

“不知神医觉得这样是否太过残忍，世人愚昧，仅仅因为此事便要将朕打成昏君，孰不见朕为这天下做了多少？”

顾乐棠牢记谨言慎行，檀越就在旁边发出了可笑的声音。

“若是怕了，早早回家去找妈妈吧。”

似乎是嘲笑的一句话下面，隐含的是只有两人才心知肚明的杀意。

“公公说笑了，青衫是医者，又怎会惧怕血肉之物。”

目光交汇，隐约有一丝弧光闪过。

突然有太监上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碗中之物热气升腾，腥气扑鼻。

碗里是晃晃悠悠的浓浆，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方才的凄厉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