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宋小檩，我喜欢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镜头给到台下的宋小檩。
她正被工作人员推着上台。
人人热情似火，她盛情难却，也不好拒绝，最后只能上了台。
司正郴就站在她的面前，手捧粉色玫瑰花束不过咫尺的距离。
“答应他、答应他……”
“啊啊啊啊——”
“……”
在一众嘈杂的起哄声、惊叫声中，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陆景衍缓缓走向混乱的人群。
他西装革履，像从某种正式场合风尘仆仆地赶来。
隔着那道门，他远远地听到了司正郴的深情告白，于是推开门后，他就看见他的小孩正被人起哄着推搡着站在台上，离那个男人如此之近。
他不由得暗暗把手握成拳，神色冷清。
“答应他呀……”
“答应他啊！”
“……”
哄闹声不绝于耳，从未停止。
而宋小檩的脸上也始终挂着淡淡疏离的笑，这时，她微偏了头望向底下，在一众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独独与站在最后边的陆景衍遥遥对视。
他仿佛古老电影胶片中那黑白世界里的唯一一抹浓墨重彩，明媚得令人无法忽视。
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俊朗，面容清俊，那双幽沉深邃的眼睛似比往常黯色许多，狭长如墨。
平静的、有温度的，像隔了一座远山。
他来了！
仅仅半刻的犹豫后，她果断接过司正郴手中的玫瑰花束，笑意盈盈:“我愿意。”
话音刚落，内场掌声不断，并伴着疯狂的欢呼声。
司正郴一喜，不敢置信之下激动地将她拥进怀里，深深地嗅着她浅淡的发香，“真的吗？我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然而，这场盛大又浪漫的狂欢却难掩陆景衍的落寞。
他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是那样的发白。
他苦笑，心底也跟着涩疼得厉害。
她的这句“我愿意”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而不是属于司正郴。
想到这里，眼尾经不住染了红，惹人委屈。
可惜啊，终究是不合时宜。
骤然，心脏万般的噬痛，似无数的虫蚁在不断啃咬。
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下一秒，他猛地紧紧捂住嘴，血迹随之从指缝中慢慢渗出。
双眼渐渐模糊，犹如雨雾朦胧。
他看不清他的小孩了……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她只是在陪他演一场情深似海的戏。
而他偏偏入戏了。
他满心欢喜去赴的、也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最后，陆景衍那孤独又荒凉的身影终是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一如他悄无声息地来。
但从头到尾，宋小檩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的离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又绝望又痛苦。
他这般破碎的眼神，更是狠狠刺痛了她的心脏。
总感觉……自己做错了？
而且，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离开时的背影也走得踉踉跄跄。
到底怎么了？
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他。
花束还紧握在手中，宋小檩突然用力地推开司正郴，迎上他错愕的眼神，“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小檩……”
而此时，观众席上的司正霆沉敛着一双眼，安静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
身后的人声逐渐远去，她不管不顾地追了出来。
但未见陆景衍的影子。
黄昏时分，天色暗沉得犹如打翻砚台里的墨水，不透一丝日光，有路灯已经亮起，一盏盏，隐在行道树之间，昏黄又朦胧。
她找不到陆景衍了。
她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了……
***
当晚。
“司正郴告白宋小檩”这一词条便很快冲上了热搜。
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全网皆议论纷纷。
有人就在底下各种评论——
“啊？我记忆错乱了吗？我怎么记得宋小檩被某大佬包养了啊。”
“同上，我也记得，她被传过是陆总养在手掌中的一只金丝雀。”
“说宋小檩被包养的，拜托人家早澄清了。”
“没想到宋小檩和司正郴竟然是真的！！！”
“郎才女貌啊！”
“她配不上我家男神，呜呜呜。”
“女方很美啊，知名度也不低，哪里配不上你家男神了？”
“……”
宋小檩烦闷地捏了捏眉心。
这些天，除了被各种记者包围采访以外，她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司正郴。
毕竟，她没想真的答应他的告白。
当时，她也只是在利用他的告白去报复陆景衍而已。
但想来，她确确实实已经同时伤害了两个男人。
可最让她担心的，却依旧是陆景衍。
他的电话始终关机。
全北城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头一次，她感觉他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这种意识，简直令她惶恐不安。
正发着愁，手机铃声响了。
看清屏幕上备注的“司正郴”三个字，宋小檩一瞬犹豫后，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有风声传来:“小檩，你在家吗？”
“我在。”
“我就在你家楼下。”
她顷刻从沙发上站起，往落地窗外探去，除了一片片的绿化带、偶尔行走的几个人，和飞过的鸟以外，没了。
“你要上来吗？”
他似低笑了一声，“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解释的吗？”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嗯，有的。”
两分钟后，司正郴上来了。
打开门，便一眼看见他的外套被染湿了一片水渍。
宋小檩纳闷:“下雨了？”明明就天晴得很啊……
他脱下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衬衫，“没下雨，刚楼下有几个调皮的小鬼在玩水枪，滋我一身。”
她忍不住笑了，起身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擦吧。”
他接过，边不经意地问，“那些记者没有打扰到你吧？”
“嗯……还好。”
“可我想，我应该比那些记者带给你更多的困扰。”他似几分自嘲的苦笑，“那天……对不起了，我确实没想太多，也少了顾虑，就光想着要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
“司正郴……”
“其实，你说你愿意的时候，我真的相信你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