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劫难逃
看到那只喜鹊,让金秉焕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了这片树林。
很快,他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今天是个大晴天,中午山间的温度达到了三十摄氏度。
金秉焕在山间攀爬着,剧烈运动,全身又让密不透风的蛙人装包裹着,他已经快中暑了。
他不敢喝水,因为一旦喝水就会大量排汗,止汗剂很快就会失效。
在见识了那一箭之威后,哪怕是在这个距离,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现在,距离那个隐蔽的山洞,已经很近了。
那只喜鹊一直跟着自己,在枝头上叫唤着。
那种悦耳的鸟鸣,似是给了金秉焕无穷的动力。
“一定可以回去的,一定可以。”
金秉焕在心里默默念着,终于推开了那块当做遮蔽物的岩石。
岩石下,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里面黑漆漆的,有阵阵凉风吹出来。
这个洞里有足够自己十天使用的食物和淡水,空间也很宽敞,金秉焕觉得自己得救了。
他回头一看,发现那只一直跟着自己的喜鹊,已经飞走了。
他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又乐观起来。
也许,它很快又会飞回来的。
金秉焕的想法没错,半个小时不到,这只喜鹊果然回来了。
奇怪的是,跟这只喜鹊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八哥鸟。
金秉焕不得不承认,这只八哥鸟很漂亮,比韩国的国鸟喜鹊还漂亮。
全身乌黑发亮,头上的那搓金黄色的羽毛,就跟皇冠似的。
就在金秉焕闭上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下子怒目圆睁,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之前距离很远,但这只八哥,他其实见过!
……
……
……
在丛林里,一个隐藏得很好的狙击手,无限等同于一个死神。
而一个暴露了的狙击手,那就是一根棒槌。
一个多小时候后,魏行山他们带着一具尸体回来了。
四个汉子一身汗水,好在身上没什么伤。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小八。
八哥鸟飞回林朔的肩头,说道:“这小子倒是挺干脆,发现自己被堵在山洞里,就直接自杀了。”
“便宜这小子了,死得倒是痛快。”魏行山把肩膀上扛着的尸体往地上一扔,喘着粗气说道,“本来是扔进江里喂鱼的,不过我想林先生可能认识他,就把他尸体扛回来了。”
众人陆续从帐篷里出来,这群人不是雇佣兵就是生物学家,要么就是林朔这样的猎人。对于死尸,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何子鸿还直接上了手,他蹲下来翻了翻尸体,检查了一下太阳穴上的伤口,随后说道:“亚洲男性,年龄在二十九岁到三十三岁之间,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一会儿我会采集他的基因,可惜我身边没有相应的设备,只能等回到研究会后,才能用基因库分析他的身份。”
说到这里,何子鸿看了一眼林朔:“如果林先生或者魏队长认识他的话,那我们就省事多了。”
“我不认识他。”林朔摇了摇头。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魏行山说道,“不过他临死前,我听他躲在山洞里喊过几句话,好像是韩语。”
“韩国人?如果是这样的话……”Anne这时候说道,“他应该是受雇佣的,情报是别人提供的。”
“嗯。”林朔回想起树干上哪行歪歪斜斜,比小学生写得还难看的字体,认可了Anne的判断。
“不过,既然是受别人雇佣的,那应该就不止他一个人。”Anne忧心忡忡地说道。
何子鸿听了脸色一变:“Anne小姐,你判断,这里附近还会有枪手?”
“十有八九。”Anne叹了口气,“目前这件事没头没尾的,他们的目标显然还没达成。而且他们既然知道林先生的存在,那就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那可怎么办?”何子鸿急道,“到底是谁想对付我们?”
“老头儿,这个你甭担心了。”小八说道,“八爷我已经放话出去了,你就等消息吧。”
小八这句话刚说完,众人就听到一声鹰唳。
一抬头,众人发现营地上空,有一只老鹰正在不断盘旋。
林朔微微一眯眼,认出了这只鹰。就是那只被小八一巴掌扇到石头下的黑耳鸢。
这只老鹰没飞下来,在天上一直盘旋着,一声一声地叫着。
小八听了一会儿,嘴里也发出一记鹰唳声,腾空而起。
这两只鸟就开始在营地上空不断盘旋,就跟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似的,鹰唳声不绝于耳。
十分钟后哦,小八下来了,郁闷地说道:“这只鸟有点儿笨,话都说不清楚。”
“它说什么了?”Anne问道。
“它说它刚才在这里附近飞了一大圈,发现这里附近,有好几个人都趴着,一动不动。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队人在山里走。”
“能具体一点嘛?具体方位在哪里,有几个人?”
“婆娘,你就别难为它了,它毕竟是只鸟。”小八说道,“它的概念里可没有东南西北,又不识数。不过没关系,它会带我去看看的。一会儿我回来告诉你们。”
“哦。”
小八正要腾空而气,却被林朔一把捏住了爪子。
“朔哥,怎么了?”这只鸟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问道。
“小心点。”林朔叮嘱道。
“知道了。”
……
这天下午,六个身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壮汉,正在密林间走着。
其中为首的一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体的厚度和宽度异常惊人,整个人就像木墩子一样壮实。
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眼眉骨一直延伸到嘴唇边的伤疤,似是爬了一只肉色的蜈蚣,狰狞可怖。
他的身后,背着一张巨大的秦弩。
这张秦弩的两条弩臂有人的胳膊那么粗,两边各长一米,背在他身后,就好像一双张开的翅膀。
这群人五天前陆续抵达蒙古国境内,汇合之后坐上三艘快艇,沿着HLJ直抵贾林达。
到了中俄边陲小镇贾林达后,他们开始分散。
其中一部分人,埋伏进了外兴安岭等待指令,另外一部分,也就是这六个人,另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在某处山峰顶部,建立一个临时的信号基站,以便于彼此之间的通讯。
这个信号基站,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军用通讯设备,是美洲某国军工的最新产品,外观非常隐蔽,信号范围可达一百公里。
到达预先计划的山峰,再建立好信号基站,这些事情忙完,已经是今天上午了。
这三天扛着设备跋山涉水的,六个壮汉几乎累脱了型,刚刚把通讯建立起来,就接到了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那个距离目标队伍最近的狙击手,居然提前开枪了。而且他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后就被对方找到,被迫自杀。
“我操他娘的韩国棒子。”疤脸汉子这一路都是骂骂咧咧的,“临死前最重要的一条信息,说得居然是韩语。这他娘谁听得懂?”
“头儿,您消消气。”身后一个壮汉说道,“我在韩国待过两个月,说不了韩文,但勉强能听懂几个词。”
“那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得太快了,我基本上没听懂。”
“你小子是在逗我玩是吧?”疤脸汉子掏出别在大腿外侧的手枪。
“别别别!”身后那壮汉慌了,“我听懂了其中一个字!”
“什么字?”
“鸟。”
“鸟?”
“对,鸟。”
“你玩鸟去吧!”疤脸汉子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把子弹顶上了膛。
“头儿!真的是鸟!”壮汉都快哭了,“发音有点像‘词耶’,念快点儿。”
“好像是有这么个音。”疤脸汉子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似是想起了什么,“听上面说,那个人身边,确实跟着一只八哥鸟。”
疤脸汉子正喃喃自语着,遥遥传来一声鹰唳,他顺着声音一抬头。
湛蓝的天空里,有只黑影在盘旋,看形状是只老鹰。
疤脸汉子稍微思考了一下,用手搭了个凉棚,仔细地看了看天上这只老鹰,随后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倒是聪明,知道躲在鹰上面。”
说完这句话,他一伸手,把背上的秦弩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