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山》
飞沙扬砾，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三人逐渐靠近目的地，在岗哨中巡逻的土匪看到了他们，立马用枪对准了他们。
“快，先把手举起来！”马黑子赶紧提醒面对枪口发呆的包子和根子。
三人六只手高高举了起来。
两个土匪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他们跟前，对着三人搜起身来，幸好他们上山之前将枪藏了起来，否则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他们被五花大绑着扭送到了土匪的寨子里，此时“鹰眼”正高高在上的坐在虎皮椅子上。
马黑子转头赶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土匪寨子的正厅就设在山顶光线最好的地方，周围大大小小被开辟出来几十个暗洞，有的用布帘子遮住，有的门口安着简易的木栅栏，有的则一点也没挡，一眼可以看到里面，放置着简单的生活用品。
“鹰眼”俯视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人，目光敏锐而透出一丝寒冷，根子和包子看来有点后悔和马黑子上山了，此时四肢正在微微发颤，马黑子定了定神，向二人投去鼓励的目光，要他们镇定下来，可二人却不能会意，还是身子不住的颤抖。
“唉，怂包！”他在心中愤愤的骂了一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面对着鹰眼喊了声：“大哥好！”
屁股上却生生挨了一脚，一个小喽啰踢完瞪了他一眼道：“谁是你大哥，我们大哥也是你叫的？”
鹰眼抬了抬手，小喽啰赶快退下了，他还算和气的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跑到我的山头上有什么事？”
马黑子忙跪了下来，说道：“鹰眼大哥，我是来要回我的女人的！
“哈哈哈……”他话音刚一落，就听周围的土匪们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人说道：“这人太不自量力了，从没听说过上了我们山头的女人还有被要回去的！”
听着土匪们的嘲笑声，马黑子的内心并没有动摇，他心想：来都来了，就得试试，假使成不了也死而无憾了！
鹰眼闻声而起，在虎皮椅前来回踱了几步道：“嗬，老子小看你了，胆量不小啊，竟然跑到我这里来要人，你准备拿什么来交换？”
马黑子将全部的家当换成的银元从身上拿出来捧在手上道：“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愿全部拿出来献给大哥！”
鹰眼顿了顿，朝他的脸上扫了一眼叫左右的把钱收了，又说道：“想把你的女人买回去，好啊，她已经被我赏给兄弟们了，来啊，抬出来！”
马黑子听闻，好似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泼了下来，却使劲咬了咬牙关想道：不管尼娅变成什么样，她生是我马家人，死是我马家鬼，必须要将她从这个火坑里救出去！
他满心期待的等待着，没想到在挂着门帘的一个洞里，几个小喽啰竟然抬出来一具女尸，虽然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还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下一愣，人还没到跟前，不仅悲从中来，克制不住的眼泪喷涌而出，他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什么是这样的，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还没有好好的去疼爱就死在了他的面前，这么多年来的心酸、压抑、无奈全部涌上心头，他不敢大声嚎哭，只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他所有的举动鹰眼都看的清清楚楚，看到他涕泪横流，于是心中稍稍放下了一点戒备，叫人为他们松了绑，马黑子顾不上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筋骨，冲上去扑在那女尸上面痛哭起来。
土匪们竟然无人上山阻止，都像看戏似的看的津津有味，他哭够了，想招呼根子和包子一起把“尼娅”的尸体抬下山去，无意朝那“女尸”脸上扫了一眼，却吓得“妈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女尸的双眼已被挖去了，嘴巴被割到了耳根部位，却依稀还是可以看到和尼娅是两张不同的脸，分明就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忽然明白过来尼娅可能还活着时，情绪失控似的又坐在地上大笑了一声，但那女尸的惨烈面孔，使他悬着的心揪的更紧了，先不能高兴的太早，会不会是他们抬错了，这帮土匪的心也太狠了，眼前的女人都能被伤害成这样，那我的尼娅还能好到哪去？他一会悲一会喜一会又忧愁起来，这短短一会的时间情绪激烈的变化着，腿部发软强撑着再次面对着“鹰眼”跪了下来：“大哥，大哥和小弟开玩笑哩！这不是尼娅！”
“哈哈哈……”，“鹰眼”仰天大笑了几声，而后将眼睛一瞪：“老子抢你一个女人现在还你一个女人，要不要，不要就滚蛋！”
“**妈，这**的不要脸的土匪，我问候你八辈祖宗，诅咒你不得好死……！”马黑子气的将牙一咬，在心里暗暗的骂道。
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只是气的浑身颤抖，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两旁围观的土匪喽啰有的手握刀柄，随时准备拔刀，马黑子只好将翻涌上心头的一口黑血硬生生压了下去，强忍着说道：“大哥，这，这使不得啊，再说，再说我全部的家当今天可都奉送给你了，还望大哥高抬贵手，能将小弟的女人还给小弟，小弟全家将永记大哥的好，从今往后，年年钱粮供奉，大哥看这样可行吗？”
“吆，这么诚心啊？哈哈哈……兄弟，但这尼娅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种，就算你再诚心，你说说，我能放她回去吗？你让山头上的兄弟们怎么瞧我，你让大哥的脸往哪搁，银元我留下了，还是赶快滚吧，要不然再晚——我恐怕你走不出这里了，就算我饶你一命，这山头上的兄弟们也不答应，哼！”
马黑子看着“鹰眼”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知道这件事是没戏了，但是，他还是好想见一见他的尼娅，哪怕只一眼，若她真的是安全的，健康的，或许，还像“鹰眼”说的那样，怀了土匪的种了，他立刻马上就走，绝不会再有一丝的留恋！
可他的愿望，能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