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仍未冷！（上）
家属院的一幢小楼前，梁江邦示意刘豹停下后，手里提着东西下车在小楼前站了会儿。院子里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正在给院子里的有些花花草草浇水。
“老首长！”梁江邦对着院子里的老人喊了一声。
老人转过身看清楚来人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扔下手中的水壶转身进屋。梁江邦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示意刘豹在车里等候，自己一个人提着东西走进小楼。
屋内，老人手里拿着三炷香在一张黑白照片前的烛台上点燃，插进香炉。看着遗照上的男子梁江邦的眼睛有些发酸，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走到遗像前拿起三支香就着烛台点燃，拜了拜插进香炉。
老人穿着一身绿色的旧军装，裤子上甚至还打着几个补丁，这样的装扮很难让人把他和燕京四大家族之一，李家的家主李弘道联系在一起。供桌上的摆的遗像是他唯一的儿子李志言。
燕京四大家族周、赵、孙、李，家族势力也和这个排名一样，周家最昌盛李家最没落。李家没落的原因和李志言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跟其他几家不同，李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一直把作为下一代的家主培养。李志言也没有也没有让老爷子失望，30岁的时候就已经是A集团军王牌侦查营‘猎隼’的营长。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本以为会前途一片光明的李志言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踏上了最后一趟奔赴边境保卫战执行轮战使命的列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李志言的死在李老爷子从位置退下来之后造成李家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李家也因此没落。
老爷子看了一眼梁江邦，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摸着口袋找火准备点燃的时候，梁江邦恰到好处的拿出自己的火机打上火凑到老爷子身前。
老爷子微微一愣，看了梁江邦一眼低下头凑着火机把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指了指梁江邦手上的打火机：“十几二十年了，还留着呢。”
梁江邦看了看手中布满凹坑，掉漆掉的严重的火机，“是啊，一直留着呢，没有一天能忘记的。”看到老爷子指尖的劣质烟卷，梁江邦摸出自己的白壳子特供烟，递给老爷子，“老首长，抽烟您就抽这个，那个太冲了。”
看了眼梁江邦手里的烟盒，老爷子轻蔑的一笑，“这东西没我手中的好，十公分的烟有五公分是滤嘴，抽起来不过瘾！”
老爷子和梁江邦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一辈子就好两样东西，一个是酒一个烟。酒一定要辣，烟一定要冲！
“老爷子，当年如果不是我，志言他也不会……”说起李志言，“梁铁头”的眼睛忍不住再次发酸。
老人摆了摆手，语气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这是他的命和你没关系，如果真要怪你当初你从火车上下来，老子就一枪毙了你！”
“但是如果我能拦着他，事情就不会发生！”说着梁江邦就有些难以自已，被外媒称作“铁血军人”的他流下了眼泪。
“说说吧，这次又来干什么了？不会对着我这个老头子掉眼泪的吧？”李老爷子瞪了梁江邦一眼。
“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您老。”虽然梁江邦此次前来就是说服老爷子让李煜翔加入神剑特种部队，但是事到临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我？”李老爷子轻蔑的一笑，随后怒声骂道：“放屁！你小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就你那点伎俩还敢在我面前刷花枪。你屁股一翘我还不知道你拉什么屎？看看吧，一号已经找过我了。”老爷子把一份文件仍在梁江邦的面前，正是他组建神剑特种部队的白皮书。
“老爷子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就直说了，”梁江邦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搓了搓，在这位老首长面前他实在拿不出任何架子，“我就是为了您的孙子李煜翔，我想让他加入神剑特种部队！”
李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也很清楚我李家现在的情况，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翔。你让他放弃现在的一切跟着你去这个见不得天日的地方，你对得起我？”
“对不起老首长，但是组建这支神剑特种部队必须要有小翔！”这是梁江邦在李弘道面前说话态度最强硬的一次。
老爷子看了梁江邦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闷头抽烟，没有滤嘴的烟卷被他吸得哔剥作响。一直等到手上烟卷燃尽了，才缓缓说道：“理由，给我一个合理的，能够让我动摇的理由！”
“老爷子，当初我把志言的衣冠送回来的时候，您跟我说过一句话。李家的男人从来只有战死的，没有窝囊死的，他们的骨子里流的都是军人的血，战场是他们唯一的归宿！”梁江邦看了面无表情的老爷子一眼，继续说道：“这句话我一直记着，我也用这句话提醒着自己。今天在您面前说这句话并不是故意冒犯，我只是想说，小翔虽然现在是大校军衔是龙剑旅的旅长，但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说完梁江邦静静地看着李老爷子，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如果老爷子执意不让李煜翔加入神剑特种部队他也不能去勉强，因为他的过失已经让老爷子失去了儿子。
老爷子从旧军装的衣袋中掏出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揉成一团仍在桌子上，站起身准备去取烟的时候，梁江邦站起来把那包特供烟递给老爷子，“老首长，您抽这个吧。”
李老爷子看了看梁江邦，从他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但是现在他急需要一支烟来帮助自己思考。梁江邦用火机帮他把烟点燃，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
手中的烟还没有抽几口就已经烧到了屁股，“我怎么说的，十公分的烟五公分的滤嘴，这还没抽几口就没了。”老爷子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中，站起身对着梁江邦说道：“你先坐会儿，我上去打个电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老爷子就从楼上下来，“晚上就不要走了，在这儿吃饭。菜是我老头子自己种的，比外面买的干净多了。小翔一会儿就回来。”
听到老爷子的话，梁江邦也是愣了一愣，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老爷子，我帮您一起做！”从李弘道刚才的话中，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菜色很简单，都是老人在后院里种的一些当季的绿叶菜，可能是因为梁江邦到访的原因，老爷子特意做了一个醋溜鱼片。菜刚做完摆上桌，外面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浑身是泥的李煜翔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着裤腿上还滴着泥浆，脸上眉毛上沾满泥巴的李煜翔，老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又去滚泥潭了？”
“这不是马上要军演了么，但是那帮小子实在是不争气，我就亲自下去操练一下他们！”李煜翔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泥巴，小心翼翼地答道。
在外李煜翔是龙剑旅的旅长威风的很，在家他就是个小兔崽子。在部队里他可以发号施令，但是在家里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这什么时候操练还要你这个旅长亲自动手，我看是你自己手痒才真的！”老爷子冷哼一句。
看到自己的谎言被被拆穿，李煜翔站在原地看着老爷子嘿嘿傻笑。
“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去洗洗下来吃饭！”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不是爷爷，您这么急着把我教回来就为了让我陪你吃饭？我部队里挺忙的。”听到老爷子的话，李煜翔顿时有些不乐意，转身就想往外走。
李煜翔正在泥潭里跟战士们打得兴起的时候，被老爷子一个电话招了回来，毕竟老爷子年事已高，还以为老爷子有什么急事连澡都没洗就开着车匆匆的回来，谁知道只是让自己陪他吃饭。
“臭小子，就想着你的部队，陪你梁伯伯吃顿饭也乐意？”梁江邦笑着从厨房里出来。
“梁伯伯，您怎么来了？”看到梁江邦，李煜翔有些惊喜。他可是这个“铁血军人”的忠实崇拜者。
“我来当然是有事。”梁江邦微笑着看着李煜翔，“现在还急着回部队嘛？”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一方面是对李志言的愧疚，一方面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燕京四大家族的第三代就数李煜翔最出色。周家和赵家那两个小子还可以，都在军队混了一官半职，特别是赵家那小子赵帅听说还成了雪狼特战大队，闪电突击队的队长，这让梁江邦有些意外。至于孙家那个孙庆行完全就是一个二世祖，整天花天酒地没个正行。
“不回了。那群兔崽子什么时候都能练他们，今天我先陪梁伯伯吃饭。您先等我一下，我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李煜翔笑呵呵的冲上二楼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