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瘟疫
李局长严肃地说道。
“距离死神的报复还有十天，他会以散布瘟疫的方式短时间内感染整座城池，届时，借助瘟疫死神便可以毫不费力地摧毁希望城。”
程晨脸上写满震惊，冷静下来后，他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题刚说出口，程晨就自己想到了答案，他看向李局长，眉头紧锁道：“这也是玲玲预测出来的吗？”
李局长点头道：“我不希望她去预测，你也知道，这样会对她造成反噬，但这孩子太善良了。”
“总之，她为了避免灾难爆发，她主动预测了未来一角。”
程晨闻言不禁想起了有关玲玲使用能力遭受反噬的情况，于是好奇地问道：“如果干扰了预测结果，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李局长深吸了一口气，凝重地说道：“如果我们成功干预瘟疫，阻止死神报复，导致结局改变，玲玲就会死，并且会死得很惨。”
“毕竟是拯救整座城池的性命，这个因果太大了。”
李局长看向程晨，意味深长地问道：“所以，你认为我该不该把这个消息上报给组织？”
程晨闻言陷入沉思，不可否认，用一个小女孩的性命换一城池人的性命，这笔买卖很划算。
但这并不是交易，而是血淋淋的生命⋯⋯
程晨沉默了，他做不出选择，或者说，他做不到用牺牲玲玲为代价的方式去挽救灾难。
李局长看着满脸纠结的程晨，笑道：“这个选择很艰难吗？”
程晨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局长说道：“艰难是对的，因为实际上我们并没有权利去做这个决定，很多时候我们都忘记了，这个权利在玲玲自己的手中。”
“而玲玲的决定就是，牺牲自己拯救别人，我们因该尊重她的选择。”
程晨内心五味杂陈。
“所以你早就把消息上报了，那么危机已经解除了？”
“⋯⋯现在玲玲怎么样了？”
李局长摆手道：“没有那么容易，这就像是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虽然我们用作弊的方式看到了答案，但仅填写答案不填写解答过程，那样是得不到分数的，如何去解答才是至关重要的拿分点。”
“最后一天还没到，结局也还没有改变，所以玲玲暂时不会被反噬。”
李局长递给程晨一份文件，道：“按照玲玲所提供的未来画面，我们基本断定，十天后将会爆发一场名为埃博拉古老病毒的瘟疫。”
“这种病毒的可怕在于易扩散和高致死。”
“希望城大约有2650万居民，虽然前人已经研制出了有效疫苗，但短时间内我们根本无法让全城的人都接种疫苗。”
“你试想一下，以我们现在的生产力一个月能生产多少疫苗？”
李局长伸出一根手指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仅生存出不到一成的疫苗数量，也就是说，到第十天，可能最起码九成的人没办法种上疫苗⋯⋯”
“这也意味着，这九成的人将无法抵抗汹涌而来的病毒。”
程晨低头翻阅着档案，只见里头大量记载着关于埃博拉病毒的症状以及爆发案例，它的每一次出现必将带走大量生命，而且感染者不仅仅局限于人类。
程晨了解到埃博拉的恐怖后，神情越发凝重了起来。
这种病毒一旦在希望城肆虐，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程晨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严厉地问道：“死神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毁掉希望城对他有什么好处。”
李局长抓了抓油腻的头发，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说道：“其实许多年前，他比谁都热爱这座城市。”
李局长陷入回忆，道：“他曾是一室的主任，毫不夸张的说，希望城有如今的安定，其中一半要归功于死神。”
程晨有些惊讶了，这个口口声声要报复希望城的人，曾竟然曾是在希望城背后默默付出的守护者？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热爱希望城的异人最终决定背叛人类？”
李局长打断道：“我觉得死神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人类，他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泄愤。”
程晨皱眉：“泄愤？”
李局长望着天花板，回忆道：“这件事还得从好几年前说起。”
“死神曾经有个十二岁的妹妹，叫白岚，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时常会暴走，而且她的破坏力要比你强上十倍还不止。”
“你用过的水晶屋实际上就是专门为白岚而建造的，平日里我们都会留一个人陪伴在白岚身边，时刻提防她暴走。”
“但一次疏忽大意下，白岚逃离了异事局，并在精神失控的状态下闯入居民区并进行大肆破坏，造成了大量居民受伤，但所幸的是，没有人在那次事件丧生。”
“白岚恢复正常后，她知道自己犯了事，于是主动配合城卫部的人逮捕自己并将自己囚禁了起来。”
说到这里，李局长露出内疚及痛苦之色，道：“原本我以为希望城高层的人会卖我李长儒一个面子放了白岚，毕竟没有居民死亡。。”
“而我，也是这么和死神说的，让他放心在局里等着我把白岚带回来，死神很信任我，那时候他真的一点也没怀疑过我。”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带回来的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希望城几位高层为了消除民众恐惧，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下令处决了白岚，那一天，所有希望城的居民都在拍手叫好，叫嚷着杀死三眼怪人。”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这个小女孩从未想过伤害他们。”
李局长自责道：“我没能为白岚讨回公道，因为我知道那是以卵击石，我如果表态，那么异事局将永无宁日。”
“死神和当时的几位主任对我失望至极，或许怕连累异事局，他们带领实力最强的几位直接宣布叛出异事局，随后他们用自己的身份为白岚一事和希望城高层讨说法。”
“最终双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那一夜，一室成员死了好多人，而希望城高层损耗更多。”
“一室几人寡不敌众，最后逃离了希望城。”
李局长苦笑道：“而我作为局长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及时撇开关系，对外宣称已经将涉事人员尽数开除，立刻重新找新人代替主任位置，这样才能保住了异事局。”
程晨听完异事局的伤心往事故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件事情说不清谁对谁错，因为不论站在谁的角度而言，都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程晨其实有些钦佩李长儒的大局观，看似无能软弱，但在他的决策下不仅保住了异事局，同时也没让特殊异人和高层人员因为这件事情矛盾进一步激化。
程晨想了想，随后看向李局长，十分认真地问道：“所以，你现在的立场到底是什么？你是希望死神失败还是成功？”
李局长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人很莽啊，什么话都敢问，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程晨耸肩道：“你敢说，我就试着去相信一下，做卧底很累啊，我又根本没这个天赋。所以你就给我来句实话吧。”
说着，程晨自嘲了起来。
“这些天下来，我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做卧底的天赋，所以咱敞亮些。”
“而且我头上也有三只眼睛呢，只要你做的事情不违背人类，我还是挺愿意帮助你们的。”
李局长难得地认真了起来，道：“其实，我只是希望，像我们这样拥有人类意识的特殊三眼异能者能有一天能被接纳，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上台面，而不是在地下躲躲藏藏。”
“你问我们的立场，难道这些年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在玩耍吗？如果我有别的想法，现在完全可以推波助澜，哪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地，处心积虑地阻止死神。”
“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虽然我们有三只眼睛，但我们也是人类！”
程晨站起身，第一次对着李局长伸出了手，李局长尽管不解，但也伸出手同程晨握了握。
只听程晨极其严肃地说道：“明白了，那么，让我们一起阻止死神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现在！请局长指示！”
程晨的手握得很用力，他在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
李局长怔怔地看着程晨，恍惚间，他似乎从看到了死神曾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