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土豪式補習VS人道式補習

「又到了我最討厭的星期一。唉——還有四天要晨早六時半爬起牀！真痛苦！」志清坐在飯堂的木椅上，半瞇着眼，呢喃道。

「嘿！你不是說過，見到我們就開心的嗎？」王梓問他，「你口不對心喎！」

「我見到你們的確是開心的！」志清辯道，「我不介意上學，只是介意要早起牀。昨晚我和親戚去遊船河，吃海鮮，不知多開心，開心得整晚都難以入睡。今早起牀超辛苦，幾乎想請病假算了。你們呢？周末如何度過？」

「我昨天全天都在工作！」王梓簡潔地回道。

「工作？你去M記賣包？」志清蠻有興致地問道：「抑或在肯記炸雞？」

「不！我替一個遠房親戚的小六兒子補習，是『土豪式補習』，早上九時一直補習至晚上九時，親戚供應午、晚兩餐，我們邊吃邊補。補習費一百元一個小時，昨天，我賺了一千二百大元！」

「連續十二小時補習？你不累嗎？你的學生呢？怎能十二個小時都專注？」小柔圓瞪着眼，一臉不可置信地問。

「累呀！我聲線都沙啞了，有時還要斥喝他，而我的學生就大部分時間都魂遊四海，我久不久便要把他的魂魄勾回來。」王梓笑道，「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

「強逼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連續十二小時馬拉松式補習？

！簡直是虐待！他的爸媽是極級怪獸家長！王梓，你呀——為一千二百元而答應親戚任土豪式補習，簡直是虐兒事件的幫兇！」小柔癟下嘴來，眉頭一蹙，兩臂交疊，誓要為這個不認識的孩子叫屈。

「算了吧！」志清趕忙上前撲熄小柔熾熱的怒火。「王梓都是想賺點錢幫補家計罷了！我相信他都不敢再試了，是嗎，王梓？」

「應……應該不會了！他和我都辛苦，而且，沒有太大成效……所以，下次補習頂多補個半小時，實行人道式補習，好不好？」王梓抓抓頭，尷尬地道，並試着轉個話題：「小柔，你呢？周末做了些什麼？可有抽時間去見竹山太太？」

「我——哪來時間呢？」小柔抿起一邊嘴角，笑道，自知笑容非常牽強。「很忙呀！」

「測驗完了，你忙什麼？」志清好奇問道。

「是否去了醫院探望郭深？」王梓試探地問，「聽新聞報道，他爸爸郭大合在旅館把下了安眠藥的飲品給郭深喝，幸好分量不太多，他才保着性命。他現正在醫院吧？」

「是，郭深昨天才蘇醒，我和爸爸遲點兒會去探望他。」

「他出院後是否會回你的家繼續暫住？他父母不被控謀殺，也肯定被控誤殺，判十年八年監是肯定的了。」王梓道。

「郭深說過他申請了入大學宿舍，校方會儘快安排宿位給他，或許，他出院後未必會回我們家住了。」小柔解釋道。

「那我就放心了！」王梓釋然地道，「一想到你爸爸上班後，你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便擔心得徹夜不眠……」

「我爸爸不擔心，反而要你來擔心？」小柔噗嗤一聲，笑道。

「大家小心！我們的重量級廣播天后吳美人正由兩點鐘位置向我們這邊衝過來！」志清提醒大家。

「我們先散開吧！若果她收掣不及，我們當災！」小柔望着這個五呎十吋高，接近一百七十磅的吳美人逐步逼近，正要逃走之際——

「大件事啦！大件事啦！」吳美人邊跑邊道。「有人死了！」

聽到最後一句，小柔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剛跑到她身旁的吳美人。

剛剛「破解」了一宗謀殺案，小柔對「有人死了」這句話的敏感度大增。

「是誰死了？」小柔定睛看着她，問道。

「是周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