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总043为你而往07:百夫长
专诸纵身向前一把夺下,再搀起他:“卫兄弟何必如此?我们相见就是有缘,理应是好兄弟才对。你莫怪我刚才发狠话,实在是有人要追杀、暗杀伍兄的。”
卫冕对专诸的做派钦赞不已:“专兄不顾自身危险陪伴伍兄,卫某虽然不才,倒也识得山中路径。伍兄当然攀不上,卫某愿追随专兄!”
卫冕又诉说自己只是游猎山中,家里并无牵挂,一心愿意与专诸一起护送伍子胥。
专诸听了很是感动,看向伍子胥。
伍子胥点头首肯,三人欢欢喜喜地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分割熊肉生食。
吃过后又挤靠着在大树后一起休歇,三人再于晨曦中的林中鸟鸣声里醒来。
将剩余的熊肉切割好,以备路上食用,再将熊皮剥下装在包裹里背上,卫冕就不待专诸和伍子胥问询,径自笑呵呵地背着弓箭走在前面引路。
知道伍子胥不能暴露身份,他就凭借着对虎啸岭各条山路的熟悉,带着二人尽可能快,但更注意安全的前提下,向北面的宋国进发。
十几天后,三人安全穿越了虎啸岭,望到了正前方的无尽平原。
卫冕边走边讲解着,专诸和伍子胥也就了解的多一些。
宋国境内交通便利、耕获丰富、人才汇集、商旅频繁,三座名城因此形成。
东面是获水及泗水交汇处的彭城:后世威名赫赫的霸王项羽,定都于此;
北面是济水边的陶丘:多年前,帮助越王勾践打败吴王夫差的范蠡,传说携西施定居于此并致富,号称“陶朱公”;
陶丘的正南方,就是位于雎水北岸的宋城。
站在高坡上,伍子胥脸色阴沉着看向西北方向。
专诸心中暗叹:伍兄家中被屠戮殆尽,怎能不报此仇?可惜现在不是大宋朝,宋江哥哥没办法带领兄弟们为伍兄出头。
卫冕见二人心事重重,也不便多问。他找到一条小路,带领二人偷偷地进入了宋国边境,向都城宋城觅道前行。
宋国此时是后世称为的宋元公在位,名字叫做子佐。做国君前,他厌恶宫内的一个寺人(大致相当于后代的太监)柳。
他即位做了国君后,就想杀掉柳。
但柳极会谄媚,每次国君要来,他必将坐席用炭烤暖,再打扫干净,使得国君可以坐得安适。
如此这般,国君子佐从怜悯柳的煞费苦心,又再体会到他的尽心竭力地侍奉,怎忍杀他?
这也可见,国君内心犹疑、行事不够果决。对于忠恶,他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子佐做了国君,除了享受阿谀的内心虚荣以外,也的确还有挠头的问题。
宋国国内有两大豪族:华氏、向氏。
虽然这二族多有功业,但国君担心大权旁落,时常不能也不愿兑现定好的封赏,更还想找借口除掉这两个大族。
华氏和向氏当然不肯束手待毙,也就积极找寻各种办法。两家终于密定:以华家的华亥(时任宋国右师,相当于后代的宰相一职)装病为由,待国君的公子们前来探病时,一概扣下作为人质,藉此保得两家族的平安。
数个公子接连被扣下,国君怎肯熟视无睹。他气恼愤怒之余,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索性,他也把那两家的几个儿子扣作人质。
好了,堪称历史闹剧的,国君与重臣豪族之间的扣子为质活动愈演愈烈。
这两方对比着扣押对方的子嗣,但又都投鼠忌器,不敢施以虐待。
华氏、向氏,必会恭敬地净手后,亲自为人质们盛饭舀汤,待他们吃完再离去自食;
国君也是怀着歉疚和欣慰的眼神,看着这几个华、向两家的人质们吃过饭,才肯转去安歇。
这使人惊呆下巴的闹剧,立刻传得沸沸扬扬,不久就天下皆知。
在楚国遭到****的太子熊建,此时正好逃到宋国来躲避。
他本想找机会觅得靠山,或者反攻回楚国,或者安居于宋国。
但他没想到到的是,此时的宋国内政混乱得,是如此的令人头痛欲裂、瞠目结舌。
是留在宋国,还是去到他国?熊建不能自己决定。他秘密联络了楚国名士伍子胥,想要问计。
不成想,此事被楚国权臣费无忌知道并加以陷害。被叛国的太子熊建牵连,伍子胥的父兄被杀,他自己只得仓皇奔逃。
孤身逃了出来,伍子胥想着太子熊建毕竟是曾经的储君,必会得到各国支持。
如果二人联手起来,熊建是大国太子,伍子胥是海内名士。熊建回国上位大有机会,而伍子胥为惨被杀戮的父兄报仇,也是希望可见。
一路继续北行,伍子胥忧心忡忡,不知道自己与熊建是否可以应对各种乱局。
专诸见伍子胥多是闷闷不乐,就劝解道:“伍兄,既然已经脱离危险,为何还是忧烦?”
伍子胥叹口气,就将相关此事的前因后果讲述清楚。
专诸沉思许久,大声笑道:“这算得什么?贵族士子既要保得颜面,又想得到利益,所以内心纠缠、行为失措。我专诸去了,必可解此乱麻!”
伍子胥听了大喜,凑近问他如何应对。
专诸不以为然地看看伍子胥,再指着卫冕说:“我二人足矣!”
伍子胥听罢又是叹气,明显是不能相信。
专诸只是大笑,卫冕得到他的信任,也是开心地大笑。
伍子胥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天下若都是专诸兄这样的人,世间必是清明许多!”
随着伍子胥的心情渐好,几人赶路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继续走了几天,人烟稠密起来,四野的庄稼阡陌连片,一眼望不到边。
道路上车马、行旅渐多,路边的田野中也时常可以见到。显然,宋国都城宋城,已经不远了。
走了一整天,几人想要寻找可以落脚之处。卫冕手指一条岔路喊着:“专兄,这条道内,有村落炊烟!”
专诸眺望白色炊烟袅袅升起之处,也很高兴:“走,我们去那里借住一晚!”
伍子胥的心中却仍是忐忑,行走也是神魂不定。
夕阳的余晖中,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从几人身后驶来,更有十几名骑兵在后面大呼小叫着追赶。
伍子胥还在走神,浑然不觉马车迅速地奔来。而他,正走在车道中央。
专诸见状,立即上前抓住伍子胥的肩膀稍一用力。迅猛的马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掠过,车上的车夫也是惊叫连连。
想来必是贵人出行,夜色即将降临,又贪图赶路而狂奔。心中恼恨这些在路上任意驰骋的车马,专诸大吼一声:“怎么胡乱骑乘!不注意行人吗?!”
马车上个人自然听不到或者不去理会,后面追赶的兵士却听得分明。
一名武官挥手令其他兵士继续追赶,然后勒住战马大喝:“我是百夫长!‘胡’乱?胡人在哪里?”
专诸听了这个百夫长的话也就知道,自己有虚报警情的嫌疑。但话已出口,他只得接着说:“以为你们是胡人,在追赶那车!”
百夫长看到手下兵士已经将那辆马车拦住并包围了起来,面生得意之色。
既然那边不着急了,追赶多时的恼怒就想先小小地释放一下。他专诸并无恭敬的状态,就更加气恼地呵斥道:“大胆刁民,如此出言不逊!”
伍子胥见这人骂专诸,气不打一处来。
他几步上前,瞪着眼睛大吼一声:“敢骂我兄弟……”话未说完,百夫长手中的马鞭也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