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总041为你而往05：为你拼杀
伍子胥听见舱外声音不对，想要探头去看，被专诸大手一把按住。他被死死地按在船板上，觉得呼吸困难：“兄弟要按死为兄吗？”
暗黑的夜色中，箭雨不知从哪里飞来。只听得船篷、船舷上，都是箭矢飞来并射中发出的“嗖嗖”、“砰砰”声。
专诸不顾伍子胥的请求，再将身子压住他身上：“兄长勿慌！稍待片刻！”
伍子胥见专诸全力救护，感动得声音哽咽：“兄弟，我接连被追杀，想来难免身死。你自己逃生去吧，不要管我。我如何能够承得起你这大恩大德？！”
“没有相识也就罢了，我既答允护送兄长，一诺何止千金？！必以命相许！”专诸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低声说。
箭矢飞来的声音似乎小了，但舱外利光的哀嚎声又响起：“专兄，还活着吗？有小船逼近，如何是好？！”
专诸低喝一声，要伍子胥只管伏身舱内后，就躬身窜到外面。
几只在夜色中朦朦胧胧的小船上，晃动着二十来个黑影，正在快速地向这里逼近。
利光胳膊中了一箭，叫痛连声；另外两名船工，也是一死一伤。
专诸趴在船板上，从腰间拔出长剑，再令利光和受伤船工进到舱内。
利光拽着那名船工进到舱里，专诸也就放心可以准备与来敌肆意拼斗。
一只敌船先自靠近，几名黑衣人纵身跃过来。但他们身在半空，口中已发出惨叫。
专诸猛然从船板上跃起，手中长剑挥动，那几人就肢体残缺着落入水中。
另外三只小船也已接近，来敌从四面跳上船来。顾及不得许多，专诸只管先行拦杀冲去船舱的人。
船上惨呼连连，他手持的长剑在月色下忽闪忽现着寒光。
伴随着这冷冽的寒光的是，一道道泼洒出去的血浆。
外面的“叮叮当当”的兵器格挡声，以及惨呼声不断传来，船舱中的伍子胥忍耐不得。
他几次要杀出来辅助专诸，都被吓得颤抖不停地利光拦下：“专兄拼杀就是为你，伍兄忍耐就好。”
正在此时，一名刺客冲破专诸的防护，挺剑刺向舱内的伍子胥。
眼见对方凶悍，利光和受伤船工早已体似筛糠，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得动弹分毫。
伍子胥手边并无兵器，只好随手捡起一支断桨格挡。“咔嚓”一声，断桨被刺客的长剑砍落后，剑锋直逼他的前胸。
他连忙向后躲避，但利光和船工出于本能，却抵住他的后背不动。
长剑已经刺来，刺客眼中的得意神情清晰可见。但转瞬间他的眼神就凝固了，变为痛楚的恐惧。
随着刺客的身子仆倒船舱，专诸探头大喊一声：“伍兄怎样？”
“兄弟只管杀贼！”伍子胥急忙回应，好让他放心。
船舱外的打斗声仍很激烈，伍子胥气恼敌人不断来追杀，更担心专诸一人“猛虎难敌群狼”。
这样想着，他不顾利光的拉拽，顺手捡起那名死了的刺客的长剑，奋身冲出舱外。
专诸正在对敌，不防侧边一个刺客挥剑砍向他的腿胫。
伍子胥立刻向前纵身，将那个刺客砍落水去。专诸见他杀出，心中着急，长剑挥舞得更如疾风骤雨。
没过多久，剩余的刺客纷纷倒毙在船板上。专诸清理了战场，与伍子胥一起将死尸扔到河里。
暗夜中恢复了宁静，河水轻轻流淌的声重新入耳。伍子胥深施一礼，拜谢专诸的再次的救命之恩。
利光和船工也相互搀扶着，爬出船舱。只觉得手上黏糊糊的，这二人看见满是血污，又是心惊胆战。
专诸皱眉吆喝一声，利光和船工醒过神来，赶紧一起用木桶舀水冲洗船上血浆。
清理已毕，利光与船工查验伤处，发现并不大碍，就相互包扎了伤处。
专诸随即抄起竹篙撑船，利光与船工坐在船舷边划桨。
伍子胥欲要帮助，被专诸打断：“兄长快去舱内躲避，不知道还有没有来敌的。”
伍子胥暗念：若有来敌，我兄弟专诸很是乍眼，必是先伤先死。
这样想着，他干脆就站在专诸身边。他的这举动，令专诸感动不已：兄长义气，真是交往对了，没有辜负我深情。
止住游思，专诸用力撑船，将这只小船尽快驶向充满希望的黎明。
有伍子胥伴在身边，专诸只觉得浑身力气用不完。他接连把长篙深入水中，撑动小船向北方驶去。
东边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伍子胥看着似乎不知疲倦的专诸，不禁笑问：“兄弟真是胆勇齐备，身上勇力绵绵不绝。”
专诸听了略带羞涩，手中仍是撑篙，眼神望向北面。
他淡淡地说着：“我没有学识，但也知道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话。我们相识不久，可是英武的伍兄既然看得起粗凡的专某，专某就只有奋死以报。”
满身血污仍未洗净的专诸卖力地撑船，伍子胥坐在旁边听罢不禁激动不已，无法再说什么。
利光和船工轻叹一声，手上的木桨，也更加轻快地在水中划动起来。
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跳跃在竹篙下、船桨边。利光低声提醒：“即将进入涂水河主航道，我们洗净衣物，可弃船登岸。”
专诸再次询问清楚利光欲要引导的路线，思忖片刻后说：“东皋公安排的路线很好，但毕竟中途总有险情，我们稍微变换行进。”
利光再说沿路有人接应，专诸只是不允。
北方隐隐已经可以见到连绵的青山，利光手指那边：“可在前面弃船，就从那边‘虎啸岭’穿过，转去宋国都城宋城！”
专诸听了称是，就撑动竹篙，将小船驶入了岸边的芦苇丛中。
几人从船舱内找出干净衣物换上，再将干粮背在身上后，就悄悄地登上岸边，借助茂密高大的芦苇丛，向虎啸岭进发。
走到正午，几人已经接近虎啸岭。利光指着前面的一处小村落，低声说：“有人在那里略做接待。”
专诸摇摇头，再看看伍子胥：“护送伍兄，不可当做游山玩水一般清闲。我们绕道过去，进入前面岭中就更加安全了。”
利光和船工虽然带伤，但此时见专诸面容严肃起来颇为骇人，只好答应着引路前行。
傍晚时分，隐身在虎啸岭内的密林中，专诸终于答应可以安歇。
利光和船工疲惫地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们拿出米糕正要食用，又被专诸拦下：“是一直向北面走吗？”
利光“嗯”了一声，举起米糕就往嘴里送。
船工也拿起一块米糕，但他还未沾唇，口中却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