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溺水
看到刘雁这么仔细地打量，余青误以为刘雁喜欢这个类型，不禁苦口婆心地劝：“还是不能找他类型，要擦亮眼睛。”
刘雁眯着眼看她：“你可以分别出同性恋和异性恋吗？”
余青被她问懵了，回想起自己身边的男生，从初中开始就开始小团伙地谈论班中女生的胸和腿，在课上看小黄书，有几个还因为谈恋爱被叫了家长。但好像又确实有，她回想起高中时班里有一个明显要比别人骄傲自满地多的男生，似乎宣扬自己不喜欢女生，但每次都会参入到女生的活动中去。
她在肚子里艰难地找着合适的词汇：“看他对你的态度吧，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不过，在这种地方，没兴趣的话是不会主动来找你的。”
“还有呢？”
“同性恋似乎更张扬一点，用自大来掩饰自卑。”毕竟，他们在社会中是被歧视的角色。他们有一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吧。至少，余青是这么理解的。
“那你觉得你可能成为同性恋吗？”刘雁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吗？”说实话，余青刚脑子里都忽略了女同性恋的存在，是什么感觉呢，她感觉脑子里有一点影视作品的印象，应该是“姐感”。但她何止是没有姐感，在一群姐妹里，她的气场永远是最弱的、最需要人保护的。
“可是我确实喜欢男生啊。”余青有点不解，自己比较暗恋许望那么多年，每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也会搜索周围好看的男生。不如说，她是男色的忠实拥护者，不过，但凡和他们交流了几句后，发现他们对女性的蔑视和贬低后，余青还是跟他们保持了距离。
刘雁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后来有几个男生找她们聊天，之后甚至都添加了联系方式，本来聊得好好的，结果不出几天，就没有人再给她发消息了，余青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回话都太冷淡了？可能自己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优点，这些人就躺在她的联系人列表里，被她那一天清理陌生人时一并删除。
余青已经投出简历重新找工作，余青在简历上把上一段工作经历精心包装了一下，其实要不是那件意外，确实工作环境还可以，但现在，自己渐渐地与何莎姐、曾方怡她们失去联系。
但可能是还没有到招聘季，面试官对于余青百般刁难，打击她为数不多的自信心，余青对于自己能不能过，心里没有个准，默默感慨成年人的世界的艰难。
终于有一场余青感觉自己发挥得不错，面试官似乎对她很满意，对她上一段被辞退的经历也一笔带过，甚至没有问她婚育情况，让她回去等消息。一周后，果不其然，余青受到了通知入职的邮件，虽然工资比上一家稍微低一点，不过余青听说，这家公司的年终奖很多，福利也不错，她花了一笔大钱，跟刘雁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余青站在一座豪华的写字楼下，拿着办理入职要用的资料，艰难地找着负责人，忽然她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她还在回想，这到底是她在哪里听到的声音，她顺着声音走去，看到了座位上的名牌“张雅恬”，余青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再垫起脚尖，往那边看去，刹那间脸色一白，因为，她看到了，坐在那里用甜美的声音讲着电话的，正是许望的“女朋友”，那个每次都戳破她美好泡泡的人。
余青马上躲到柱子后面，很是紧张，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结果又出现了这个人。余青心怦怦地跳，手心冒汗，趁她不注意匆匆地离开了楼层，跑到了下面的大厅里。
余青平复着呼吸，眼泪都要掉下来。自己这么辛苦地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还是碰上了仇人，余青问自己，能接受和她一起工作吗？但是她真的打心底就不愿意，总觉得自己会被她再次陷害，脑子里都是要离她远一点的想法。
余青匆匆地离开了这座写字楼，低下头不让门口的保安看自己的表情，她坐上车，回到家，彻底地瘫坐下来。
余青有点紧张地打通了人事的电话：“您好，我是之前面试贵公司的余青，对，您有给我发offer。嗯，我个人发生了一点事情，最近可能不是很方便入职。对不起。嗯，好的。对不起啊。”
余青在电话里反反复复道歉，为了浪费他们公司的精力时间而道歉。挂断电话后，余青又紧张起来。
下班后，刘雁可能会回来，如果问自己今天在公司过得怎么样，自己肯定会穿帮；余青觉得也对不住自己好朋友对自己的辛勤付出，又怕对自己请她的那顿大餐让她感到愧疚，觉得最近最好不要让刘雁来自己家里。
她拨通了电话，内心很是紧张。听到电话的嘟嘟声，她不禁咬了咬下嘴唇。
电话很快地接通起来，对面传来了刘雁爽朗的声音。
“喂，余青，怎么了？”
“我最近下班后要回家一趟，有点事要处理，我跟你说一声。”余青尽量地装得高兴一点。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余青觉得自己要穿帮了，心悬着，马上听到对面说：“好的，你回家时注意安全，最近我自己吃吧，办完给我打电话哦。”
余青放下心来，赶忙说：“你先忙工作吧，我先挂了。”然后主动挂了电话。
恐惧、焦虑、愧疚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余青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每当以为事情不能再坏乐，胜利就在前方，现实就会给她另一记重击，告诉她，想的太美了。余青钻进辈子，蒙住头，眼泪争前恐后地钻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被褥和枕头套，她也放声大哭起来，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在与她为敌，而她已经没有武器和力量与它对抗。
不知怎地，余青忽然十分想回家，也许是为了印证她对刘雁说的话，她决定明天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