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联盟国—第二十话：月读归来（三）
一段时间后......
在太玄国重点城市太昆的某处公园里，巨大的I协议数据封锁领域正覆盖着这座公园，想必有都市中权重很大的人出入其中。I协议领域内，这里的行人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无非是对某个不能见到的人产生视觉屏蔽。
这一日的公园还如往常一样宁静祥和，来往的行人并不算太多，多是来散心的学生和遛狗或是遛弯的老年人，再加上公园内种植有很多树木植被，又地处离马路有一点远的地方，所以氛围显得格外幽静。
在面对湖畔的一处长椅上，树荫盖在一对母子身上，两人眺望远处的湖面，心情格外愉悦。今日天空晴朗，舒服的微风吹拂大地，气温也不算太高，天气非常不错。金秋时节秋高气爽，点点落叶随风飘荡。
这对母子很是特别。母亲全身覆盖「数据屏蔽」的图标，包括脸上也是，只有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没有惨遭毒手。母亲旁边的孩子是个人高马大的帅小伙，他身高近195厘米，身材强壮，留有一头淡蓝色的短发，皮肤白白净净的，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上还戴着一个金框眼镜，俨然是一位尊贵的贵族小帅哥的模样。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褚嘉毅”。
他为人本分，待人和善，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由于他相较于同龄人那夸张的身高与身材，他平静的外表总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威慑力。他性格乐观开朗，面对问题总是理性的去思考，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总是优人一等，算得上半朵交际花，可他也很谨慎，能与他交心的朋友还是少数。他是个害怕校园暴力的人，但很显然校园暴力更害怕他。
他今年19岁，就读于太玄国龙轩学院，是个典型的偏科生。他学习成绩不高，从小学到大学一往如此，但他致力于个人德智体美劳的全方面发展，所以即便成绩不高他也是处处受人敬仰的人。为何他能去太玄国的一流院校呢？答案是他凭借临时监护人万俟（mò qí）和母亲的关系，以422分的高考成绩破格进入龙轩学院，此流程由他母亲全权担保。
他母亲是个很忙的人，但她仍旧对他的儿子疼爱有加，她愿意牺牲自己大部分的休息时间来陪儿子，甚至启动奇点协议也在所不惜。
身为母亲的疑虑与担忧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开始如往常一样询问自己儿子日常生活的状况，就如天下大多数母亲一样。
“嘉毅，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褚嘉毅轻松地一笑，他表现得很轻松，似乎是不想让妈妈担心。
“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这一点妈妈就不用担心了。”
“嗯。——大学的社团活动还正常参加呢吗？”
“参加呢。——哦，对了。妈，我现在是侦探社的一把手，有很多人都慕名而来要请我侦办事务呢。大学里有非常多的奇闻异事，我一时有些忙活不来。”
听到儿子有了值得高兴的功绩，作为母亲的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别累着。——学习怎么样？”
一说到学习，褚嘉毅露出了一抹惭愧的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有些太“致命”了。
“嘿嘿......坦白说，就是‘六十分’万岁喽。”
听到儿子这样描述，她表现得倒是很坦然，同样的话她不知听到过多少次了。
在成绩这一方面，她不像其他母亲那样强求，“能好则好，不好也没关系，尽力就行。”这是她对待儿子成绩的态度。比起所谓的面子、所谓的优越感，她更在乎儿子的感受，她尊重自己的儿子，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儿子当做自己或家庭的依附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
“哎呀，仍需努力呀。”
这句话她在微笑中说出，周围的气氛依然轻松。
“嗯。”
“在学校里过得开不开心呀？”
“挺开心的。每天过得都很充实，还有我的好朋友们陪着我，我感觉生活过得倍儿棒！”
褚嘉毅的这句方言逗笑了她。褚嘉毅见妈妈笑了，他也跟着笑。
“这个倍儿棒是不是跟那位总粘着你的张同学学的。”
“嗯。”
“你越来越有你爸爸的样子了呢。”
她抬头望向远方，浮云朵朵飘，太阳当空照，湛蓝的天似明镜倒映人间，都市的风景屹立于湖的彼岸，放眼望去一副祥和太平的景象。她缓缓低下了头，心中荡漾起别样的情绪。
“我的宝贝儿子开心就好啊。”
听到妈妈这样称呼自己，褚嘉毅显得有些不自然。
“妈，你就别这么称呼我了，我都是大人了。”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以慈母的目光望着褚嘉毅，她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你到什么时候都是妈妈的宝贝。”
“嗯......”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再次眺望远处的湖面。望了有十几秒后，褚嘉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激动地望向妈妈，并告诉妈妈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妈......说到爸爸，我又在校门口的小吃店里见到他的传信使了呢。”
听到这个消息，褚嘉毅的妈妈非常兴奋。
“真的？！你爸爸在信中说了什么？”
褚嘉毅迫不及待地将信中的内容转述给了妈妈。
“爸爸说他很想我们，想到都快夜不能寐了！但是因为手头上的保密工作的缘故，他没办法回来看我们。为了补偿我们，爸爸在信件中为我们捎来了一个赛博游戏芯片，那里面有他为我们准备的礼物。”
褚嘉毅的妈妈表情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想念。
“又是芯片吗？真是的......你爸爸也太不懂浪漫了。”
褚嘉毅微微一笑，重头戏都要留在后头的。
“爸爸在信里还说，他在游戏中还原出了自己的模样，而且所还原的那个他具有交互功能，他想说的话都藏在了那些交互功能之中。”
听褚嘉毅这么一说，她的脑中开始浮现过往的回忆。还记得当初在两人恋爱的时候，褚嘉毅的父亲就曾提到过要制造一个游戏中的自己，那时她还调侃这个计划娱乐性太高。如今想来也是讽刺，原来褚嘉毅父亲早就想到了这么一天的到来，她那时还是太天真了。
“妈妈？”
褚嘉毅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哦，抱歉，妈妈不小心走神了......”
褚嘉毅姿势庄重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精致小盒。
“妈妈，芯片在这里......”他将小盒呈递到妈妈面前，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回去与‘爸爸’见个面吧。”
她伸出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尽管心中有一万个想念，她也不愿抢在儿子之前享受这份久违的感情。
“嘉毅......不，还是你先和你爸爸见面吧。”
“妈妈......我回头再看就好，您才是主要的。”
“妈妈没你想的那么感性。”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妈妈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想念爸爸，无时不刻都在想念。这份牵挂不知持续了多少年。没有爸爸的日子里妈妈一定是很艰难地走过，所以妈妈......”
褚嘉毅又一次将小盒呈递到妈妈面前。
“请您先与父亲见面吧。”
褚嘉毅的话似人间最温暖的朝阳，只是一瞬的光明就足以令人感到温暖。这一刻她这个女强人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她儿子的话深刻触动了她的内心，她这时候别提有多感动了！
“我的宝贝儿子，还是你懂妈妈呀......妈妈小时候没白疼你！”
“嘻嘻......妈妈开心就好。”
感动过后，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出由衷的感叹。
“平生啊......我们的嘉毅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他真像那时候的你，总是能给人带来心灵的慰藉。”
这时，她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这吸引到了一旁褚嘉毅的注意。来这里之前，她为了见儿子推掉了很多事物，来时又太过匆忙忘记吃饭，路上她又思考与儿子见面要说的话无心吃东西，所以才饿得肚子咕咕叫。
“妈妈，你饿了吗？”
她其实听到了，但还是装作没听见。
“嗯？”
她想掩盖这一事实，她总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坚强过人。
“我刚刚听见，妈妈的肚子咕咕叫了。”
见掩盖不了，她干脆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承认。
“嗯？真的吗？我都没注意。”
“妈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或是一会去我的公寓里，我给你做几个拿手的菜，好好款待一下妈妈你。”
“谢谢儿子的好意。妈妈不饿......”
她极力逞强，可身体非常诚实，她的肚子又叫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非常饿。
“别......妈妈，中午吃点东西吧，饿肚子会很难受的。”
褚嘉毅的热情令她难以拒绝。
“好的。我的好儿子，听你的。”
就在两人起身准备离开时，褚嘉毅妈妈身上的数据屏蔽效果突然消失了，与之伴随的是覆盖整座公园的I协议领域消失。这个时候，褚嘉毅妈妈也显出了原形，她就是三角协会三大管理员之一的太玄国管理员轇。褚嘉毅对此表示并不惊讶，他从很小的时候知道这一事实。
几乎是在同时，崭新的I协议领域生成在两人周围，似乎又有一个权重很大的人来到这座公园。
两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但两人却都保持出人意料的冷静。两人环顾四周，警惕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轇：
“诶？！什么情况。”
这时，隐蔽在一旁偷偷保护两人的上层联盟代行者P瞬移到轇的身旁，她焦急地向轇汇报情况。
P：
“管理员大人，I协议调控系统遭到入侵，注意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轇：
“我知道了......”
轇按住左手无名指所戴指环，奇点协议刹那间启动，随后她身上的休闲装瞬间变换为黑纱金龙纹管理员制服。W、N、O、C协议已经准备就绪，管理员轇进入警戒状态。
在一旁的褚嘉毅见这这阵仗，不禁有些担心，这是他见妈妈第一次这样全副武装地去迎接某个人。
褚嘉毅：
“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轇一脸从容。
轇：
“别担心，儿子。不算太大的问题，妈妈可以处理好的。”
褚嘉毅：
“哦......妈妈注意安全呐！”
轇：
“嗯，我的好儿子。”
轇启动S协议，褚嘉毅的脚下生成了金色的空间环。
轇：
“回家后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联系你万俟阿姨。——别担心妈妈，妈妈会处理好一切的......”
褚嘉毅还是有些不放心。
褚嘉毅：
“嗯......注意安全，妈妈。”
S协议激活，褚嘉毅传送走了。将儿子送回家后，轇面容严峻了起来。她激活管理员制式武装，随后系统传来提示音：
“奇点武装进入战备状态！”
轇进入战斗状态。
轇：
“P，让我们看看是谁要毁掉这番难得的惬意。”
这时一道金光乍现，令轇和P都意想不到的两人出现在她们眼前。
“好久不见，我的好姐妹。”
“？！！”
见到来者的模样后，轇和P瞠目结舌。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一个本应该躺在墓地里，一个早就消隐到无人之境。
P：
“这......这位是？”
轇：
“颛顼甄嬛......不，月读。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来者是轇的好姐妹月读和她的辅佐I，这是最令轇想不到的来客。
说到月读，就不得不提一下月读和轇的关系。在月读被封印之前，两人一直保持亦师亦友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彼此的知己。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红尘，不再是常规的情能所形容的。当年月读“死亡”的消息传到轇耳中时，轇甚至悲痛欲绝到想要轻生，万幸月读留下的信念和她自己肩负的重大使命帮助她度过了那段低谷期。
再次见到月读时，轇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了，两人之间有太多问题需要考虑了。二十多年后的再见，远比轇想的要复杂。相较于轇的多虑，月读倒显得很轻松，在她眼里这就是一场姐妹间的久别重逢。
月读：
“再度相见，何须隆重之态？自然些，我的轇妹妹。”
P：
“管理员大人，怎么办？”
轇：
“先不要行动为好......”
见轇非常紧张的样子，月读轻声安慰对方。
月读：
“无需敌意，非恶意而来之客，应以礼相待。”
轇十分警觉地望着对方。轇不敢轻易肯定对方的身份，毕竟对方是已经被宣告“死亡”二十年的人，再次出现总归是有问题的。
轇：
“很抱歉，我需要验证你的身份。”
月读微微一笑，她的脸上写满了从容与淡定，好姐妹的怀疑在她眼中都是合理范围内的事。
月读：
“哼......刚刚一幕，我者清楚。你子嘉毅，姓氏为褚。就读龙轩，万俟暂监护。褚平生，你的夫君。隐匿二十年，大业仍未成。你者苦相思，为母善人妻。情有所爱，幸福平生。”
听过月读的描述，轇和P心中的顾虑都打消了，她们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宣告“死亡”二十年的月读。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后，两人对月读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原本的警觉瞬间被喜悦和激动取代。
P：
“真的是月会长！”
P用虔诚的姿势向月读行礼。
P：
“容我向您敬礼！”
月读：
“起身，心意我知～”
轇虽然对月读的回归表示非常开心，但她的表情多少还是有些忧虑。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与你相见。真是太高兴了！”上一秒轇还在笑着对月读表达想念，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凝固住了，“月读姐姐......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愧疚涌上轇的心头，她想起了之前和月读的一个重要的约定——成为一个没有弱点的人。轇并没有遵守约定，这是她最为愧疚月读的地方。
月读用一种看似责备的语气对轇说：
“呵呵......学习我，勿成为我，应超越我。我的嘱咐看来......”
轇垂眸低首，她没有勇气直面月读的眼睛。
“......并非无用。你的确成长了，轇。”
听到月读的话，轇惊讶了一下。
“诶？”
月读的表情很自然，似乎没有责备轇的意思。
月读：
“I（Iron Wolf铁犬）......”
听到月读的召唤，铁犬解除背手状态。
I：
“在......”
I的身上泛起阵阵银色雷电。
轇：
“你要做什么？”
月读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月读：
“期待吧......”
月读向I使了个眼色，I心领神会，随后伸出手开始调控空间传送面板。
I：
“启动S协议......”
轇和P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月读拿出一抹微笑缓解对方的紧张。
月读：
“抱歉，与子相处短短时，介入归有无情，难免扫兴。见谅，轇妹妹。”
说完，S协议启动。一道银光闪过，四人来到了这世界上一个鲜为人知的幽美之地——一个位于高塔之巅的宽敞楼阁当中。
这里地处殇王国重要贸易城市龙眼的三鲜港对岸的限制开发区，空间位置上是首都王城和龙眼市的交界地，又靠近龙眼市的郊区，还恰巧规避了各种交通要道，可以说是个相当不易瞩目的地方。这里的视野非常不错，从这里可以观望到王城的全景，还可以看到十公里外的世界商会总部和一旁的殇王国国企碧蓝世界的本部这两个王城代表性建筑，最重要的是可以一睹建立在高山之上的殇王国王宫的风采，那是许多人一生都难以见到的风景。
在月读被封印之前，这里就是月读钦定的住宅，同时也是月读办公用的场所。月读的吃穿住行基本都要在这里解决，外界的乐子人们戏说这里是“月家大宅”。月读对此并不在意，就让他们说去吧。
月读和轇的情谊在这里得到升华，这也是两人记忆中宛如天堂的地方。两人常在这里喝茶、看书、休息，两人相处的时光中有一大部分是在这里度过的；两人还常在这里探讨人生、探讨未来、探讨世界，两人在认可、矛盾、冲突、和解中逐渐了解彼此的内心，最终成为彼此的知心好友。
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红尘，纯粹的爱在当中繁茂，这是一种灵魂层面的、高尚的友谊。
在月读被封印之后，这里由月读的贴身秘书良裕打理。轇时不时会来这里悼念过去的时光。后来良裕消失了，这里便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打扫，直到世界首脑花钱把这座塔买了下来，这才有清理机器人定期对这里进行打扫。自那之后轇便不再来此，一是因为此地被世界首脑封锁，二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月读归来后，世界首脑名正言顺的将这座塔重新卖给了月读，不过价格非常低廉。月读很欣然地从世界首脑手下过户了这座塔，本质上是对自己财产的回收。她在这方面似乎是赢了，战利品是什么？她又似乎是输了，输掉了什么？
在二十多年前的月读战役期间，月读常常在这里思考对付世界首脑的方式，她不知道的是，世界首脑正在一个可以看到她的地方也同样思考着对付她的方式，只是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可以被对方看到的事实。
直到月读被封印之后，世界首脑来此才揭开了这个掩耳盗铃的事实。
再次见到这个地方，轇的心里五味杂陈。相隔二十年，两人终归是回到了这里，只是两人都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月读抬起头仰望天花板如繁星般闪烁的吊灯，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漫步再灯光之下，她凝望着吊灯发出的光露出笑容，这就像曾经初到此处的轇和自己一样。
月读：
“记忆熟悉之地，曾有姐妹于此深情，可否铭记？”
轇：
“我想这一生都无法遗忘这个地方。——群星阁，万贯银河从中诞生，繁星闪烁的起点，都市的制高点。”
月读低下头，她望着轇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月读：
“令人欣慰。”
轇往前挪了两步，突然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她此刻有些腼腆，她发现自己已经年岁不小了，做出当初那种少女范的姿势来表达情绪已经不大可能。思来想去，她决定用言语解决问题。
轇：
“月读姐姐......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呢？”
月读看出了轇的难处，她体谅自己的好姐妹，于是干脆跳过以往的“流程”，直接开始最核心的茶会环节。月读小手一挥，I迅速移动到她的身旁。
月读：
“I，上茶。”
I：
“遵命，会长大人。”
月读轻轻鼓了鼓掌。
月读：
“真棒，岁月倒流，彼此再会于此，甚是喜庆！”
轇：
“我也一样......”
轇说出这句话时心怀愧疚，月读一眼识破她自责又迷惘的心。
月读：
“勿拥杂念而目视在我，此行终点并非问罪。”
这句话戳中了轇的内心。轇决定坦白自己的过错，直视自己。
轇：
“我做出了令姐姐你失望的事情。”
月读微微一笑，一笑便泯去了一切。
月读：
“非也......你胜我，胜在母性兼毅力。”
面对月读对自己的宽恕，轇感激不尽。那份诺言真的太沉重了，如今在许诺对象前得到宽恕，轇也可以放下这份沉甸甸的负担，整个人倒觉得释然了。可那份愧疚仍是在的，只是没有之前强烈了。
月读：
“流光眨眼二十载，守誓育子兼顾大义，非常人所为，令人惊叹。汝似钢铁亦芙蓉胜在吾上，吾心生敬佩。”
月读忠心的夸赞和理解令轇感动，轇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
轇：
“过奖了，月读姐姐。”
月读：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便映于你。”
轇：
“月读姐姐......”
月读：
“肺腑千万句，茶里见真情。且谈人生路，与我共婵娟。”
之后，轇在轻松愉快的茶会里向月读好好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言语里尽是对家人的爱意和对自己行为的坦荡接受。这是最令月读欣慰的，轇从来没有责怪任何一个人，她敢于面对自己的过去。
茶会之后，月读对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她对轇的行为表示理解，她并未责怪轇，反而体谅起了她。至于先前与她许下的约定，那本是她对至重之人的希望，希望她们不要像自己一样留下“弱点”，可这个希望在过去乃至现在来看都有些太强人所难了。她只是希望，并没有要求。即使她要求了，也并不肯定被要求的人能够做到。
月读：
“有趣......希冀在天，痴痴守望。门不当户不对，却存续多年不断。作为真情之人，所见皆为奇迹。”
轇：
“我会继续做好我分内的工作，月读姐姐。这份珍贵的感情......我也会持续坚守下去。”
面对决意坚持的轇，月读表示尊敬。
月读：
“爱是奇迹，此话当真。你我形光，如梦其中。亦幻亦真，光影交织，霞光万道，五色斑斓，心境的风景别有一番韵味。”
轇：
“月读姐姐......”
月读：
“你是你，走自己的路，成为理想的自我。出于情，见汝今朝美满，吾倍感欢喜。出于责，见汝阔步前行，吾心中有敬。”
月读的理解令轇信心大增，她不再迷惘，更不再自责。何为姐妹，这便是最好的诠释，月读是轇世界中如灯塔一样的存在，指引她前进。
轇：
“谢谢，月读姐姐......”
面对感谢，月读拿出云淡风轻的谦虚。
月读：
“勿谢，你应得。”
月读喝掉杯中最后一口茶，随后抬头望向天花板，嘴里念叨着一些话。
月读：
“平生......平淡的名字。嘉毅......不错的名字。”
评价完这两人的名字，月读低下头来，向轇投去好奇的目光。
月读：
“吾有一愿，欲知何等真君尚为汝夫君。”
说完这句话，月读放下茶杯，随后起身准备离开。轇见状也跟着起身，她追着月读走了几步，两人相与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
月读转过身来，她轻轻打了个响指，I和P默契地出现在各自侍奉的人旁边。此时俨然到了彼此分别的时候。
月读：
“I，撤退，送客。”
I：
“遵命！”
P：
“看样子......我们也该撤退了呢。”
听到月读要走，轇非常不舍，又留不住对方。彼此的身份特殊，这样唐突的分开也是常有的事，这么一想轇也能安慰安慰自己。
轇：
“月读姐姐......”
月读：
“何事？轇妹妹。”
轇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眯着眼显露出自己最可爱的一面。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那时两人都还年轻。
轇：
“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鄙人的家中喝一杯茶吗？”
空间环伴随两个异色传送阵出现在彼此的脚下，S协议在I的操纵下开始最后的充能阶段。
月读：
“哼......”
上升的发光线条在彼此周围出现。月读右手托着左胳膊的手肘，轻轻攥起手用食指轻触自己的下巴，眉毛向上挑出一定的弧度，嘴角也上扬出一定的弧度，她眼中倒映出轇的身影，她在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轇。
月读：
“盼晴天～”
说完，两人便被传送回了各自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