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寿衣5
“你父亲平时有梦游的习惯？”于稚问海逻。
这个问题吓了海逻一跳，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问题，村里的人也都是知道，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你见过吗？很严重吗，严重到半夜出去？”
“我见过，当时真的吓了我一大跳。那天晚上我听到客厅有动静，我悄悄出来看的时候，想不到父亲走到门口，灯也没开。我喊了父亲声，父亲倒是回头了一下，并没有说话，然后自己就出门去了。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我谁也没有敢说，只是回到房间一晚上没睡着觉。姐姐也见过一次，以后再有动静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是父亲。其实很早以前我们两个晚上都不敢出去了，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还是很害怕。”
“那案发当晚……”
海逻再次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悲伤，“应该是九点左右，我们一直希望舅舅能从这里住着，但是他不愿意，他觉得会给我们造成不方便，所以为了方便也给舅舅一把家里钥匙。”
“你舅舅是一个人？”
“是的，他自己住，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毕竟这个村子不大。”
“他妻子呢？”于稚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单身，一直喜欢自由自在的。”
“之前他和你父亲吵过架，吵得很厉害吗？为什么吵架呢？”
“他们很少拌嘴，但是相处那么久了，肯定有吵架的时候。好像是因为小木屋吧，舅舅经常抱怨他们约定一起建造小木屋的，让父亲一起，可父亲拒绝了。舅舅经常对我们说那小木屋多么好，可惜我父亲不去，应该也经常对父亲说吧，为了让父亲能去看看。不过那个位置在红山下，我想父亲也不会去吧，他又会想起过去的事情的。你怎么问这些呢？”
“我只是随便问问，那天你舅舅不不在场证明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下你家里的事，或许能解开些什么呢。”于稚挠着头笑着说，“你舅舅在山下做了一个小木屋？”
“嗯，记得我们小时候舅舅就说过以后要在山底下做个小木屋，带我们两姐妹一起玩。现在舅舅年龄大了，还在山下做木屋，他也不允许别人帮忙，他说在山下做个木屋一直是他的梦乡。”
“你舅舅也是个左撇子吗？应该和你父亲一样吧。”
海逻笑了起来，“这你就猜错了，我舅舅惯用右手，我还好奇的问过这个问题呢，都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和父亲不一样呢。原来他们小时候总是坐在对面学习写字，所以才一个用右手一个用左手的。”
于稚赞同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确很有意思呢。那不打扰了，我要离开了。”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于稚对门口处的鞋架产生了兴趣，鞋架的上方没有放鞋，架子的第二排才有鞋呢。
“为什么没有你父亲的鞋呢？”
“第一排原本放着我父亲的鞋的，一双皮鞋，因为皮鞋上有被害者草丛中的泥土，所以作为证物被带走的，我父亲是穿着拖鞋被警方带走的。”
“那么说，你父亲被带走时拖鞋在卧室里，所以就穿着拖鞋走了。梦游的人真奇妙，他们还可以穿衣服、换鞋，做平时习惯做的事。如果把你的鞋放在上边，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穿你的鞋出去呢。”
于稚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或许开的根本就不是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傻笑。
他看着第二排一双漂亮的小靴子，“这鞋是你的吗，真漂亮。”
“嗯，是很漂亮，只是现在没有心情穿了。”
于稚看到鞋里被上边掉进了泥土，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两种颜色的泥土，对海逻说：“我同意你的想法，现在的确不适合穿，希望等你父亲被放出来的时候，你再穿吧，希望我能欣赏到你穿这些漂亮的样子。那我走了，我还要多调查些事情，改天见。”
海逻目送于稚离开，他的最后一句话给了她希望，她希望如于稚所说，会有那一天。
于稚敲了敲海印家的门，打开大门的海印打量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外乡人。
于稚也打量这面前这个男人，两个人不愧是兄弟俩，或许因为遗传原因，和海坤一样宽宽的肩膀，高大的身材同样显示出坚毅的性格。
“你好，我叫于稚，听说你在红山下建了个小木屋，我一直大打算建个小木屋，所以想来请教一下，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参观一下吗。”于稚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海印关上门，带于稚前往红山下。
“你为什么建造一个木屋呢？”于稚先开口问道。
“那是我过去的梦想，我小时候就打算在那里建造一个木屋，只是最近半年开开始建造。你呢？为什么要建个木屋呢。”
“我也有我的原因，听说你这里最近出现杀人案了吧，凶手是你这里的人。好像是叫……”于稚佯装成不知情的样子说。
“那是我哥哥。”海印压低声音说。
“怪不得呢，我记得从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和你是有些像呢。为什么杀人，他又好像完全不知情呢。”
“哎，我哥哥有梦游症，晚上的时候有时候会出去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的事是指‘杀人’吗？”
“当然不是，自从嫂子离开之后，他就渐渐时常了，每天晚上穿着寿衣睡觉，有时候也会出去，去那些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来的时候也听这里传的很厉害，真的有其事吗，我是问亲眼见过吗。”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直到我亲眼见到，这一切都是失去爱人的痛苦造成的。”
“那么说死者是杀害他妻子的人了？”
海印听完吓了一大跳，“你听谁说的？”
“我是如此的推断，照你说的这全都是失去爱人的痛苦造成的，那被害者也一定与他妻子有关吧。”
海印停下了脚步，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说：“的确，不久前就是嫂子——杨菲的祭日，或许想到杨菲，而且他知道那家伙就是致杨菲摔下山的罪魁祸首的时候，心里才开始并不平静，一直想为她报仇吧。如果我早知道就好了，我一定会制止他的。”
“你不会也喜欢杨菲吧，因为她的祭日所以在山下建造的木屋吧，不然那么大年纪为什么要建造木屋呢，还有更重要的哥哥需要你照顾呢。”
“你什么意思。”海印瞬间面红耳赤。
“我去过海坤家里，他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上边是你三个小时候的照片——你，海坤和他妻子，而上边的你靠的他妻子很近。”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怎么去过他家里。”
“我是为侦探，不过我只是来了解情况的，他女儿——海逻女士委托我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你建造木屋也是因为杨菲吧。”
“哈哈，”海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这个孩子还挺有意思呢，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侦探，我们三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说好以后在山下建造个木屋以后一起玩。那时候年龄小，一直没有付出行动，我现在年纪大了，想‘临走’前把该做的事做完了。”
“包括为你喜欢的人报仇吗？”于稚没有看海印，继续说：“你也有杀人动机，而且你的体貌很容易伪装成你哥哥吧。”
这是挑衅吗？海印根本不会把面前这个孩子当回事，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