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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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敢吃这玩意儿啊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刚一清醒就迅速理清思路的?按照常理来讲不都该像是早上起床那样,愣上个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吗?”

看着啊sir娴熟的点火起步,打开换气扇,我怎么忍都没忍住问这个问题的欲望。

听见我这话,他僵硬的将脸转过来对准我,皮笑肉不笑的从齿缝间挤出来两个字:“安静”。尔后,他又僵硬的将脖子拧会正面,操纵着车子从半悬崖边退回道路上。

这车的性能是真的厉害,那雨刷啪啪几下就把黏上边的大眼珠子虫给拍了个一干二净,不过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明白一件事:车的死角中一定还有这种虫子的残留。

不过,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现在我更想知道啊sir是怎么做到和我一样醒=清醒的。

各种繁复的按钮和操纵杆让啊sir拿不出多余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由此我也没必要强行正着脑袋用余光去观察他的动作。

脑袋,没有问题,除了面色很是僵硬这一点外。

脖子和锁骨一带...正常。

手臂,正常。话说我是不是能趁机把钥匙顺走啊,等等,这儿还在陡坡上呢要是车子出事我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算了。

接下来是胸腹和侧腰,emmm,陈年老男人的痛啊,看看那逐渐将肌肉驱逐的肥肉,想必啊sir也时常为体重秤上的数字而感到头疼吧。明明那么好的肌肉线条,结果像是蛋糕上盖了层奶油一样膨胀得都有点变型了。

小腹...正常。话说这么斯密的部位我盯着看是不是不太好啊?哦,好像没别人在场,啊sir又忙着开车没注意到我,那没事了。

再来,大腿,正...不对,他的大腿为什么在抽搐?

是这个车的油门比较紧还是怎么的吗?

......

不,不是,我看出来了!

哈,原来是我想多了,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和我类似的能力,只是简单的疼痛刺激啊!

啊sir的大腿根侧有一截断掉的钢笔头,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止血,但看那已经没入肉里接近一厘米的笔头,想必不怎么好受吧?

真是个不坦率的大叔呢,扎自己就扎自己嘛,还这么躲躲藏藏的,深怕被我这“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发现自己的弱点吗?为了不被我发现还特意选那个位置,我看着都感觉下体一凉,他居然能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就完成穿插加止血工作,看来对他的评估等级有必要再次提高了呢。

长这么大,遇到过的能和他想必的人连一手之数都不到,我这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车子带着巨大的惯性从半垂直的悬崖下冲回了道路上。这一抖差点没把我抽筋的脚给抖折了,为了安抚我那被惊吓到的内心,我决定吃点东西。

可惜这会儿没人和我抢,也没人阻止我,这种只需要将手臂弯折接近九十度压在背后,借手指触摸来定位寻找的工作对于我来讲属实没多少挑战性。

约莫半分钟后,我抬手将一颗榴莲味巧克力豆丢入嘴里,一边抱怨着这诡异的味道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啊sir:“我说,你就打算这么开到福利院去吗?咱车子外边还有很多那种东西呢,你就不怕一下车就被咬住?哪怕我们能避开,孩子们和老人家可不一定啊。”

他头也不回,手指在方向盘上的屏幕上戳了几下调出个地图,死命挤出一句话:“开湖里,这车能下水,冲掉。”

“豁~”我砸了砸嘴,有些惊叹:“那这车可厉害了啊。不过,死角怎么办?那虫子的尸体都能散发带麻痹效果的气体的哦。”

“呃...”啊sir神色难看的噎住,估计是分去太多精力应付疼痛,他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我在偷笑。

“我倒是有个办法,”我没有过于为难他,谁知道这车的排气靠不靠谱,而且虽然窗户上的虫子被雨刷给刮走了,但那“笃笃”声却没有半分减弱,甚至随着我们车速逐渐增加,一些原本挂在车外的大眼珠子虫被风扯到了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黏液组成的纹路。

“你看看地图,找一下哪里有加油站。”

他听完我话之后戳了几下屏幕,大概是找到了一处不远的加油站,跟着导航撇了个弯窜进一处早已干枯的橘子树林。

“去加油站干啥?”虽然车已经走上了去加油站的道路,但他的疑问并没有缺席。

我掂了掂刚顺到手的枪,嘿嘿一笑,用阴森的语气吐露三个字:“你猜猜?”

正在全神贯注应付一条半干未干的水渠的啊sir悚然一惊,是脸色也崩不住了、语气也控不好:“你不会是想点油桶,把外边那些东西都烧死吧?”

啪~

我打了个响指,有些愉悦:“对咯!这虫子的依附性不小,我们车速这么快都没能甩掉,下水能冲洗干净的概率很低,而且还有夹缝中可能的残留。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这些虫子具体对高温耐受能力是多少,但你仔细听听它们叩击的声音...”

我示意啊sir将车速放慢,把注意力集中在外界的细微响动上。

“什么啊,听声音能听出来什么...它们避开了发动机?”

“嗯,为了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这发动机没上什么炫酷的特殊润滑油或者什么防虫图涂层吧?”

啊sir稍微想了几秒才回答我道:“有是有,但不是图层,是它本身材质就很特殊,毕竟需要提供这么大的动力。但那应该不至于自带驱虫效果,当年设计这玩意儿的时候就没考虑到过如今这种情况的。”

我避过啊sir一次闪电般的夺枪袭击后悠闲的嚼着木瓜味巧克力豆躺在椅子上,打算稍微睡一会儿。睡前还不忘嘱咐他:“等你到了后不要停车不要下车,我不确定这东西的体液有没有腐蚀性或毒性。找准加油站的后直接撞过去,什么油箱电箱全给撞翻,我估计现在这个时间点那里不会有太多剩下的油,想要清理掉我们车上的这些东西可能会不够...总之你看着办,弄得越乱越好,但一定不要下车。”

啊sir叩了叩方向盘,对着早已不工作的红绿灯吹了声口哨,尔后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不需要你指挥,你给我闭嘴安静坐好。我之前就不该揭穿你的,还是装傻的时候可爱,现在就一个人形自走废话机,你不觉得口干吗,说这么多话?”

我懒得回应他,看他那面部肌肉抽搐而两股战战的架势就知道:他这是痛得有些超出忍耐极限,只能说些垃圾话分散注意力。

临睡前我瞥了一眼后视镜,视线所及内一片祥和的末日景象,谁也猜不到那些看似正常的废墟和破烂后面会藏着怎样的“杀手”。

挺好的,比较符合我这种人的生活习惯。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我被一阵强烈的推背感惊醒,意识回归身体后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果不其然,睁眼一看就...

卧槽,那是啥?

入眼之物绝非此星球所能有,哪怕上溯5亿年也未曾存在过如此猎奇的生物。

粗略点概括:这是一只蝙蝠。

细致一点:它的嘴角长满了排布着细小捕捉凸起的触手,尖牙利齿并不十分可怖但排列极为紧密,头颅中央对半劈开,却没有任何血液渗出,取而代之的是不明性状的红色晶体,原本的眼球收缩至瞳孔内部,但整个瞳孔都是被一串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系于头上的,完全能够做到将眼睛整体伸出来从而获得三维无死角的视野。

翅膜呈乳白色,上覆盖有和霉菌长得很像的绒毛,前爪处有明显的皮肤翻折现象,过度生长的躯干让那并不发达的一米长左右的后肢看起来是那样短小。背脊处有骨骼凸起,将外皮鼓出了一个惊悚的弧度,整体如同被强烈挤压后发生应激性膨胀一般——如果不看那比我们车还大一圈的体形。

我揉揉眼睛,反复确认是不是谁懵后产生了幻觉。可惜无论是揉眼睛还是掐大腿,那只蝙蝠都死死的钉在我视野中,没有半分消失的迹象。

“这啥玩意儿?我们这是在哪呢,它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确定这是真家伙不是雕塑也不是幻觉后,我问旁边疯狂打方向盘以避开一次次袭击的啊sir。

显然,当下的情况不足以让他心平气和的回答我的问题:“你@#$不会自己看啊,搁那儿睡得倒死,我叫你半天都没反应!”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用文明的说法表述的脏话,待到他发泄的差不多后,我们也成功窜如了一座建筑物里。这时啊sir才有心思给我好好解释情况:“我们已经到加油站了,如你所见,这里早被那不知道怎么长出来的怪胎给当成了窝,我们这车动静太大把它给吵醒了。”

说话的时候啊sir靠着精湛的驾驶技术用车子将一台货架顶到了门口,暂时将那大蝙蝠给堵在了外边。

我摸了摸裤兜,发觉巧克力豆已经没有了,瞬间就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了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且伺机偷车子后备箱里的储备粮,我不经意的开口说道:

“你想吃巧克力豆吗?”

“车子油快没了。”

“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巧克力豆?!还不想个出路,等死吗?!”

“啥玩意?没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