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云苏与奚雯
当陈云苏拐进那条小巷里后，钟诺第一时间就给卫城打了电话。
卫城看到是钟诺的手机号，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安。原本计划中在抓到王云薄之前他们都不能联系。“出什么事了。”
钟诺的声音让他更加不安，他还头一次听到钟诺这么没有生气的声音，“计划失败了，回来吧。见面说。”
来到公寓后，卫城看到的是狼狈的二人。
钟诺一夜未睡，愁眉深锁，眼神布满血丝，
奚雯的脸色一片苍白，眼神落寞。眼睛红红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点花了的妆，就像随手洗了一下，没有洗净一样。
卫城问到：“出什么事了？”
钟诺轻轻的说：“我们被王云薄发现了，陈云苏失踪了。”
在跟卫城说了事情经过之后，钟诺指着电脑上的监控记录说：“看这段监控。”
卫城看了看说：“这不是第一次在蓝舍咖啡馆接触王云薄的监控记录吗？”
钟诺指着一个地方说：“看这里。”
卫城看着钟诺指的地方，是蓝舍咖啡馆的墙铺着树木图样的壁纸，上面打着一束橙黄色的光。
卫城不解，“这里怎么了？”
这时，墙上的灯光开始一闪一闪的。
钟诺说：“蓝舍咖啡馆的环境很让人放松，是催眠的最好场所。在黑暗中，一束光亮会更加引人注意。我让云苏看着王云薄的身后，反而是害了他。那时王云薄就利用他身后的灯光催眠了云苏。
昨天王云薄又约见了他。可是我们的对讲机信号被别人劫持了。有人跟我说话，让我误以为是云苏在跟王云薄说话。但那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对话是什么，云苏也听不到我说的话。王云薄当着我们的面让云苏进入催眠状态，对他下达指令。随后他就出门走进了那个小巷，消失了。
“都怪我，太过专注于王云薄的一举一动了，没有观察周围的变化。云苏那次回来奚雯就说他有点不对劲。我太大意了！”
随后钟诺坐下，挫败感让骄傲的他低下了头，“奚雯发现的那6G资料和王云薄的行程表也都是王云薄的把戏。全都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就是为了让我们转移注意力，忙的无暇顾及云苏。我们彻底输了。”
卫城听到这里浑身直冒冷汗，心想到，“这么说在最开始王云薄就看透了我们，真正准备不足的是我们。对方不止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还准备了针对我们心理的完善计划。王云薄和他的帮手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这种完全被人看透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让人不知所措。”
他立刻说道：“顺着灯光和对讲机的信号没查到什么吗？”
钟诺抱着头说：“对方做的干净利落。什么也没查到。而且第二次对讲机里的话都是经过软件变声的，不是王云薄本人说的，根本不能作为拘留王云薄的证据。”
……
接下来的三天里，卫城，钟诺，奚雯三个人不断监控王云薄，调取城市监控，外出调查。想尽办法寻找陈云苏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清晨，卫城的电话响了。
是王邢。
“卫城队长。请来一趟警局吧。”
卫城来到警局后，王邢把一份资料扔到了桌子上。
卫城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这是什么？”
王邢说：“最近三天发生了两起命案。局里已经立案侦查。这是目前掌握的线索。”
卫城看过之后沉默不语。
王邢说：“这三天有两名女性在白天遇袭，不治身亡。歹徒没有带走任何物品，得手就离开。由于所选的地方并不偏僻，所以目击者有很多。根据目击者提供的信息和现场取证，犯人身高一米七，身形瘦小。身穿大两号的破旧外套，破旧牛仔裤，40的号的鞋。戴着兜帽，墨镜。还有死者身上发现的犯人的指纹和监控记录拍到的清晰全身和面部照片。”
王邢走到门口说：“卫队长，被对方耍的团团转，手下还被催眠成了短时间内疯狂作案的杀人犯。我们再经不起这种失败。这个人是为我们办事的事我已经尽量在压了，你们别再出纰漏。如果再这样下去，警队名誉扫地。不止你我会直接被开除，还有所有牵涉这个案子的人都会被问责。赵局长也不例外。”随后便关门走了。
卫城明白，如果再不阻止他们，王邢说的只是最好的情况。
卫城回到集合地跟钟诺和奚雯说了这些事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奚雯双眼无神，淡淡的说：“你们还有什么馊主意吗？”
卫城思考了很久之后说：“云苏是在白天的公共场所犯下这两个案子……”
奚雯大声喊道：“那不是云苏！他那么瘦弱怎么会杀人！一定是其他人，我不许你们这么侮辱他！”
卫城不敢还嘴，改口说道：“对，对，云苏一定还在别的什么地方。不过我们现在只能从这个人着手。
“这个人可以白天在公共场合杀人，并且安然离开。那一定是手法娴熟，并且有完善的逃跑计划，很有可能有人接应。这个人和接应的人一定是王云薄的帮手。
“他们装成云苏，然后犯下命案。就是为了让警队颜面扫地。现在我的想法是抓住王云薄。然后跟云苏交换。”
钟诺没有说什么。
卫城看了钟诺一眼，无奈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足够理由就拘禁一个人，属于非法拘禁。这会破坏警队声誉，而我也可能会面临王云薄的投诉，让事情更麻烦。但现在只能破釜沉舟了。我们警队的声誉已经在网上的口诛笔伐下毁了，只有破案才能挽回。
“事后有什么惩罚我一个人承担。陈云苏是为警队做事，我不能出了事让陈云苏和奚雯承担后果，而我在这里畏首畏尾。”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钟诺伸手抓住了他。“出了这种事，你我都有责任。我跟你一起去抓王云薄。”
之后为了奚雯的安全考虑，两个人放弃了集合地。把奚雯送到了警局，交由警队保护。随后就动身赶往王云薄的心理咨询所抓捕他。
而警局也因为这两起极度恶劣的案件和背后的原因决定侦查大队全员荷枪实弹，二十四小时巡逻城西各个街道。接警中心也全体加班，轮班倒。
当晚十二点，奚雯对警队人员说自己身体不适，紧急送往了市立医院。
半路上，奚雯在救护车上释放了一个自制的烟雾弹，趁着医护人员开门散烟时逃走了。这是她和陈云苏应付紧急情况时常用的招术。
奚雯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路上只有她的脚步声。她已经对警察失去了信心。心想着：“云苏，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未靠过别人，不也一起走过来了吗？我知道你就在哪里等着我。不要急，我很快就去救你。”
突然她听到身后不远处好像有脚步声。她回过头不禁喊出了声：“云苏！”
她看到的人正是陈云苏。他脚步轻缓的向她走着，路灯的光照着他的红色眼瞳和手中的匕首。
经过三个小时的搜索。警局人员在离奚雯逃脱处的五条街远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奚雯，并且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
奚雯经过数小时的紧急手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特殊病房。
额头的触感让奚雯醒了过来。
陈云苏正坐在她的面前。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脏兮兮的脸上。两行泪水让他的脸显得更花了，但那温暖的笑容让人十分安心。
他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抚摸着奚雯的头发说：“奚雯，我回来了。”
奚雯的反应有些迟疑，她缓缓张开干燥的嘴说：“你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陈云苏听到这句话终于掩盖不住心里的悲伤，趴在奚雯身边痛哭起来。
奚雯轻轻的摸着陈云苏的头，像抚摸路上遇到的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狗一样，“没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总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即使我忘了你，只要我们都还没变，就会有新的记忆。”
那一夜很久，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陈云苏也想不起他们有多久没有四处流浪，就这么什么也不用想的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刻了。
第二天早晨。
陈云苏轻轻的亲吻奚雯的额头之后说，“你睡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嗯。”
关上病房门时，门口的守卫和他昨晚来的时候一样还在东倒西歪的睡着。等他走出医院，一双手突然从他身后伸出，用毛巾捂住他的嘴。一分钟后，陈云苏再次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陈云苏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陈云苏怒道：“卫队长！我们是为你们办事的！你们就这么保护我们吗？奚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现在是怎么了？”
钟诺面色凝重，想了想之后，把一瓶香水放到了陈云苏面前。看到他冷静下来之后，伸手遮住了陈云苏的眼睛，“注意，注意，现在……睡……”
陈云苏便又睡去了。
卫城说：“这样管用吗？”
钟诺坐回原位说：“虽然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任他，但人的潜意识不会说谎。现在只能利用催眠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