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殉葬简史：汉代禁止，明朝重启

殉葬制度是至少六千年前开始就有的惨无人道的制度，高度显示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有权力的人死了，却拿活人去殉葬。活人殉葬到秦始皇死后达到高潮，汉时虽偶尔有之，但最终被废。时光越千年，到了明朝时，这一惨无人道的制度竟然死灰复燃，被朱元璋“复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朱元璋做出这一规定，背后的真相又到底如何呢？

殉葬制度是权力者为所欲为的高度表现

殉葬制度开始于什么时候，目前已经不可考了。但考古发现早在六千年前的大汶口文化遗址中就有殉葬遗骨，商朝更有大量的殉葬遗迹，说明至少原始社会的三皇五帝时代就有殉葬，三千五百多年前的商朝已相当流行了。殉葬制度的理论根据是“封建迷信”，人们认为人死了会进入另一个世界，权力者生前使奴唤仆，死了也想享受这种殊荣，所以他要杀死生前候他的奴仆和女人，死了让他们继续为其使唤。因为严重的地位差距，殉葬者无力反抗，只能随这些权力者进入棺木。有的先被杀而后埋，有的甚至被活埋。《墨子·节丧》一书中详细介绍了殉葬的人数：“天子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

值得一提的是秦始皇，秦始皇这位千古一帝，是个“长生不老迷”，除了统一六国，他浪费最大精力的，大概也就是研究怎么长生不老了，最后被徐福骗了三千童男童女寻找不死药，出海一去不复返了。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计划失败了，他还是死了，但死后殉葬的人数也创造了当时的纪录。秦二世挺“孝敬”他老爸的，秦始皇去世后下令“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后世估算包括殉死的工匠在内得有万人之多。大概秦二世最了解他老爸的心思，让这些人陪死，到地下继续接受他的统治去了。

诸葛亮发明的馒头其实是代替人殉

民间传说，馒头是诸葛亮发明的。三国时期，诸葛亮南渡泸水，擒获孟获，平定了西南。诸葛亮收兵回成都时要渡过泸水，此时沪水波滔汹涌、风大浪急，蜀兵难渡。孟获提建议说，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祭奠河神，方可渡过。孟获的建议，说明在三国时期的西南夷地区，还有用活人殉葬的传统。诸葛亮不忍，用面团制成人的头颅模样扔到河里，风浪乃止。这就是馒头的由来。所以馒头原名叫“蛮头”，指南蛮的头颅，很血腥吧。因为太血腥了，所以后人改为“馒头”。诸葛亮用馒头代替活人“人殉”，既解决了殉死问题，又避免了流血残杀，可谓仁慈智圣。

朱元璋用嫔妃殉死的三大原因

从汉朝到明朝一千多年间，虽然官方制止了人殉制度，但人殉现象并未完全杜绝，还偶有发生。没想到朱元璋登基称帝后，大开历史倒车，重启了人殉制度。朱元璋并不是明朝第一个享受人殉者，最早享用人殉者，是朱元璋的次子朱樉。朱樉因病死亡，两个妃子为其殉葬，这两个妃子一个是河南王王保保之妹，一个是宁河王邓愈之女。王妃与邓妃殉葬，首开明朝人殉恶例。

朱元璋死后，有四十余妃随之殉葬，其以下的明成祖朱棣、明仁宗朱高炽、景泰帝朱祁钰及朱明王朝的王爷们，都有活人为其殉葬。直到明英宗朱祁镇去世前不忍才废止。

朱元璋为何再开这样的恶例呢？分析大概有三大原因：一是明朝沿用元朝制度，元朝是实行殉葬制度的，史载成吉思汗死后，“挑选四十名出身于异密和那颜家族的女儿，用珠玉、首饰、美袍打扮，穿上贵重衣服，与良马一道，被打发去陪伴成吉思汗之灵”，而朱元璋只是“元规明随”罢了；二是朱元璋为了宫廷秘密考虑，一杀得以封口；三是朱元璋也有死后另一世界思想，让这些人到地下陪着他。

殉葬制度悲惨异常，但也有以身愿殉者

殉葬制度太残忍了。史籍记载着明成祖朱棣驾崩后，其三十名嫔妃殉葬时的惨景，“哭声震殿阁”，一个来自朝鲜的嫔妃韩氏，下跪请求让她回家，不允。韩氏向她的乳母哭喊“娘，吾去；娘，吾去”，喊声未绝而吊死，现在听起来都觉辛酸。

明朝初期至中期死了几个皇帝，却有几百个嫔妃为他们殉了葬。

殉葬制度这么惨烈，但也不乏主动请求殉葬者，这些人可说是轻生死重“忠义”了。唐太宗李世民驾崩后，两个少数民族将领阿史那杜尔和契苾何力请求殉葬，以表忠心，但被唐高宗李治制止了；唐武宗李炎驾崩后，其宠爱的王才人自请殉葬，自杀后得偿所愿。男人为忠，女人为情，算是给帝王家添了点有情的“暖色”。

明朝的嫔妃虽然殉葬，但还不同夏商周时期的殉死。她们死后，朝廷会给她们一些殊荣，对本人“追赠谥号，表彰其行”，可以因殉葬而“名留青史”，亲属呢，可以得到一些实惠，封个可以世袭的官职，被称为“朝天女户”，这比商周时的奴隶白白死亡，总算有了一些“用生命换来的回报”。《明宫词》有诗叹曰：“掖廷供奉已多年，恩泽常忧雨露偏。龙驭上宾初进爵，可怜女户尽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