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顶撞
郭贵妃察觉廖声声的情绪，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掩面看向付华芝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意外，“没想到付小姐的琴艺如此了得，臣妾见廖小姐都有危机感了。”
郭贵妃玩笑的说着，廖声声脸上神色一顿，僵硬的扯了嘴角，“娘娘说笑了，都是为了给宴会增添些乐趣，哪里有什么谁好谁坏的区别，相信付小姐也是和臣女一样的想法，对吧？”
廖声声语气轻松的说着，询问似的看向付华芝。
付华芝迎上她笑意不达眼底的神色，嘴角轻勾，赞同的点了点头，“廖小姐说的没错，臣女也只是听了二妹妹的提议，一时手痒摸了琴弦。这只能算是抛砖引玉，今晚压轴的可是廖小姐，臣女自认不敢喧宾夺主。”
廖声声扫过那套精致的首饰，她这话听到耳朵里就是炫耀的挑衅，心中更是一阵怒气。
她压轴？就算她在之后弹奏，在这之前有付华芝让人眼前一亮的弹奏水平，她在之后弹得如何也没了吸引力。
想及此，廖声声恶狠狠的瞪了眼付华芝，她就是故意的！
现在看来这个付华芝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不过是讽刺了她两句就如此报复，故意答应了付芊芊的提议，就是为了让她们难堪。
廖声声看了眼脸色惨白的付芊芊，眉头一皱，眸中有几分嫌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货。
不过好在试出了付华芝的能耐，虽然有两把刷子，但到底是暴露出她许久未碰琴的短处，到了最后明显是靠着气势结尾，恐怕她现在双手肯定痛的不行，还装作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真是恶心。
“刚才的弹奏实在出色，实在让人出乎意料，完全看不出付小姐是几年没碰过琴的人，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能与付华芝切磋切磋。”廖声声柔声说着，露出个平和的笑容。
付华芝眉头轻挑，迎上她闪烁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被她看了去，不然怎么会在看过刚刚的弹奏后如此心平气和的主动挑衅。
付华芝摩挲着胀痛的指尖，眸色闪了闪。
正准备客气两句敷衍过去，廖声声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的出声打断，“好歹付小姐也拿了这么多彩头，想必各位都没有听尽兴，总不会吝啬再弹奏一曲吧？”一句话就将付华芝后路堵死。
祝方瑜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注意到付华芝发颤的手指，眉心褶皱更是深了几分。
付华芝抿唇笑笑，心中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掉了。
正要应下，就听得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响起，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就瞧见君慕南手抵上薄唇，眉头皱起，压抑不住的咳嗽声让他脸色涨的脸色通红。
这个变故让在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惴惴不安的看着座上的炀帝。
付华芝见此脸色微变，见他身旁候着的侍卫是个生面孔，更发现了他所服药丸并不是她给的那一类，顿时皱了眉头。
“小五你没事吧，来人，快叫御医！”炀帝第一时间露出关切的神色，丝毫没有在意此时是宴会的高声吩咐着。
君慕南抬手制止，从身旁的随风手中从善如流的接过药丸服下，这才稍缓了脸色。
炀帝看他脸色稍好了些才松了口气似的靠在椅背上，随即又皱眉担忧的看着他，“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不必勉强，早些回去歇着。早些养好身子，你什么时候想举办宴会都行。”
见他沉默不语，炀帝语气一顿，转而又讨好的露出个笑容，“你若是想和祝将军促膝长谈，待之后你身子养好了召进宫说话就行，何必急于这一时。”
君恒对君慕南到席间的言行举止一直看在眼里而心有不悦，憋着没发作。
却没想到炀帝在众人面前如此偏袒君慕南的任性，心中愤然的瞪了眼君慕南。
“父皇对五弟一如既往的上心，五弟体弱多病，父皇这几年来为此耗费诸多心力，真希望能五弟能早日恢复身体健康，这样父皇也免了一桩心事。”君皓月感慨似的出声，看了眼几乎要将酒盏捏碎的君恒，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你说对吗大哥？”
君恒本就心中烦躁，听了他这一席话当即便皱紧了眉头，瞪了他一眼。
仰头将酒喝了个干净，冷冷的瞥了眼君慕南，“五弟不喜欢宴会就直说，何必勉强自己来赴宴，先是借琴的事情上找不痛快，现在又搞发病这么一出来捣乱，五弟不觉得自己仗着父皇的宠爱有些过了吗？”
“恒儿！闭嘴！”眼看着炀帝脸色越发暗沉，余皇后连忙呵斥一句。
君恒却像是因此点了引线的炸药一般，赫然起身，双眸通红的瞪着君慕南，“难道本太子说错了吗？仗着是病秧子就在父皇面前夺眼球，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老老实实待在重华宫等死，就知道到处找茬，就和他娘一样……”
“太子！朕真的是对你太宽容了，才让你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他是你弟弟！你这样是为人兄长该说的话，是一国太子该有的气度吗！”炀帝猛地拍了桌子，怒喝出声，脸色难看至极，胸口更是因为生气起伏不定。
训斥声出，大殿内赫然安静了下来，宫人跪作一团的瑟瑟发抖。
甚至于朝臣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里。
“父皇息怒，大哥只是担心五弟勉强自己，一时心急失言。”君皓月语气中尽是柔和的安抚之意，“父皇也知道大哥平日里就是如此，嘴上没点分寸，但心还是好的。近来又对民生困苦找不到解决之法烦恼，好不容易有宴会休息，稍微过激了些。五弟的身体向来脆弱，当务之急还是安排御医为五弟瞧瞧吧。”
君恒迎上炀帝阴冷的眸色，霎时反应过来刚刚的失言，脸色变了变，心中被怒火冲昏头的理智回笼，挫败的垂下了脑袋。
“陛下息怒，恒儿贪杯口不择言，臣妾这就带他下去醒酒，好好管教。”余皇后手疾眼快的让宫人拉着君恒行礼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