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不就是我的梦想吗
头痛欲裂，但李新池感觉烧是退了，身上的汗水也已经干了。睁开眼睛，打眼一瞧，李新池一度认为自己眼花了。他努力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日历，然而，一切都没有变。
日历上是1999年8月30号，再看看这环境，这不是镇中学的老师宿舍吗？在李新池读书的时候没少来教师宿舍补课，被迫补课。其他同学交费，而他是免费的，并且是强制的。所以教师宿舍给他的映像很深刻，难以忘怀。
情不自禁地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镜子，他睁大了眼睛，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但绝对不是李新池年轻时候的脸，而是数学老师莫言的脸。李新池还记得当年他刚上初中时莫言被分配到镇中学的，然后教了两年车祸没了。
莫老师绝对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虽然他办了补课班，但收的那点钱全给同学们买了资料了。当然，李新池这种还得莫老师自己贴钱。可惜，好人不偿命呀，而他这一走，四班的数学立刻就崩了，唯独李新池不受影响。
在床头坐了很久的李新池，现在叫莫言，对这种事情毫无头绪。但无论如何，生活都得继续，这以后只能顶着莫言老师的身份活着了。庆幸的是，李新池受莫言的影响，理想就是做一名人民教师，有节操的那种。
想着明天就要看到曾经的自己，李新池感觉有点别扭。莫言老师的理想是，帮助每一个肯努力的农村孩子走出去，考上大学。李新池觉得既然顶了莫老师的身份，那就要实现他的理想，这也是李新池的小目标。从此，重生回来的他就叫做莫言。
镇中学开学时候热热闹闹，校园里到处是带着孩子的父母，报名处和宿舍人最多。住得比较远的学生一般都选择住宿，学校的住宿条件虽然不好，不过有一点好，那就是不收费。
一些家庭比较富裕的会选择在校外私人开办的类似于托儿所的地方入住。包吃包住，一个月要价也不高，一般都是一个月150元到两百元之间。对于1999年的农村地区而言，这并不便宜。有条件地家长毕竟心疼孩子，学校的免费宿舍大雨时候可是会漏水的，而且老鼠蟑螂还挺多。
李新池就不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宿舍就是他最好的选择。现在的莫言只是一个新教师，没有分配的好房子，自己都是在单人宿舍，也没办法帮下现在的李新池。
热热闹闹来得快，去得也快，家长们都急着回家干活，几乎不存在逗留一晚的情况。新生们都饶有兴趣地在校园里漫步，或者去生物园探索。要不然就是相熟的同学一起约着去逛街，几乎看不到在教室里、在宿舍里自学的学生。
从来都没有一条法则是穷就会更努力学习，然而更常见的是出身比你好的，又比你更努力。乡村中学之所以考试比不过城市中学，更主要的还是学生散漫惯了。
在纪律性这方面，工人比农民要更有优势。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就是家长，所以城市里面的孩子往往更有纪律性，自律性也更强。
莫言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步，他想看看有哪些学生是值得付出更多精力和资源的。一个班有五十人，一个数学老师至少教两个班，而一个老师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学生。莫言没有打算把精力和资源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学生。
有限的精力和资源只能提供给愿意学习的孩子身上，至于天姿这种东西，莫言从来不信。在教室里莫言总算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李新池，只有他一个人在教室里全神贯注地做题。莫言在他的身旁转了几圈，他都没有发现。微微一笑之后，莫言没有打算打扰李新池，年少的自己是那么的具有奋进精神。
篮球场上此时已经人声鼎沸了，当然乒乓球那也已经挤满了人。享乐才是人的第一需求，而学生往往缺乏自我约束力，所以不可能管理好自己。莫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猥琐地笑了笑。心里想着，玩吧，明天开始就没时间了。
莫言打定主意，用充实的数学作业填充学生的课余时间。人呀只要闲起来就容易搞事情，特别是十几岁的孩子。乖孩子首先是生活充实，没有时间闹事。无论主动还是被动，莫言都要把自己的学生变为乖孩子，最起码百分之六十的学生得乖。
说着说着，莫言就到了教师办公楼去写卷子了。学校分给莫言三班和四班，他打算做A卷和B卷。一个班一种卷子。教科书上的题目肯定是要全部完成的，课上就得造成。试卷才是每个学生应该完成的作业。
正式上课的日子总算到了，严格意义上讲这是莫言第一次上课。不过实际心理年龄已经三十五岁的莫言当然没有任何紧张的心情，乡镇中学也没有那么大的教学压力。有条件的家庭都把学生送到市里去读书了，没有条件的家庭自然没有什么能力给学校施加教学压力。
走进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教室，第一眼莫言就注意到了年少的李新池，这个时候的自己太突出了。于喧闹之中读书做题，无论周围是如何的兵荒马乱都影响不到李新池。所以李新池与这里格格不入，他的眼光从来不在平行班。重点班的同学才是他的对手，而他交不起重点班的1000元的学费才到了平行班。
莫言又注意到了自己这个时候会喜欢上的那个姑娘黎光薇，青涩而可爱，笑起来有如春天的阳光。这就是李新池喜欢她的原因，莫言就是这么分析自己年少喜欢黎光薇的原因。
这最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罢了，骄傲又自卑的李新池不允许自己三心二意。除了学习读书，他没有其他的出路。走不下去就是外出打工或者回家养鱼。在没有第二条出路了，他怕苦不想打工也不想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