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的空洞

洛晨一掌推在墙上，给幽茫来了一个结实的壁咚。一边廖叔见怪不怪的收拾好仪具，走到院子外面，给村民讲起后续的事宜。瑟蕾莎和克莱娜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这是……洛晨的男友？”克莱娜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吧，我从来没听她说过，伊悦也没说过，按理这种事情妹妹应该最清楚。”瑟蕾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洛晨身下的幽茫，低举双手，不停摇晃。一副害怕的样子。“老大，我等下还有课呢，你先放我走好不好，等我回来一定原原本本的给你解释清楚。”

“哦？什么课程？”洛晨把脸贴过去，近到可以听到幽茫的心跳。

“卡……卡伽语……”幽茫满脸通红，低声说道。洛晨则嘴角翘起，撤回身体，拿出手机拨通了罗恩的电话。

“喂，罗恩老师么，是，是我。我想给一个叫幽茫的同学请假，任务需要，帮我搞定一下。回头我会汇报给雪姐的，好的。”

洛晨挂断了电话，转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幽茫。“好了，现在你有一天的时间跟我解释了。我知道有一家咖啡店不错，正好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怎么样，驱鬼师大人？”

“可是我……”

没等幽茫说完，洛晨就揪着他的耳朵，离开了院子。凯特见状，对着克莱娜笑道：

“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我。至于这两位驱鬼师，就交给韩雪莹队长处理吧。记得写任务报告。”

说完，凯特就找到村长，跟他交谈起来。克莱娜看着凯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小声开口道，“你就是不想写任务报告，还说得这么高尚，略～”

瑟蕾莎摊了摊手，带着克莱娜一起回到了暗夜星空。

暗夜星空里，幽茫盯着面前的咖啡，叹了口气，跟洛晨讲起了自己是如何成为驱鬼师的。克莱娜则拿着瑟蕾莎给她准备的曲奇饼，兴致勃勃的坐在一边旁听。韩雪莹也好奇地坐在吧台后面，听幽茫讲起他的故事。幽茫品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缓缓开口道：

“老大，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廖叔收养的孩子。我从小就因为看得见灵和鬼魂而被其他孩子排斥，所以才会认识老大你。在我小时候，有一次，廖叔的古董店里来了个男人，我看到他身上缠着一个黑色的魂，就直接喊了出来。结果廖叔不仅相信我，还从一个小坛子里放出了更大的鬼魂，直接把那个黑色的魂吞噬得一干二净。后来，廖叔告诉我，他是一个驱鬼师，使用的是一种叫做眷鬼术的术法，通过和鬼魂签订契约，以血饲鬼，趋鬼而行。”

“眷鬼道，没想到这么古老的术法居然传承了下来，真是奇迹。”韩雪莹自言自语的赞叹了一句。

“雪姐，你知道驱鬼师么？”洛晨以手拄头道。

“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驱使鬼魂为己所用。不过由于大多眷鬼道的人都心术不正，用恶魂为自己谋权谋财，所以驱鬼师的名声都不怎么样。”

“的确是，所以廖叔才不允许我张扬，也不许我以此欺负人。”幽茫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小子可以啊，都能驱使那么大一个鬼了，要是再过几年你都能跟死神五五开了。”洛晨拍着幽茫的肩膀，差点把幽茫喝的咖啡拍出来。

“就是这样，老大，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当然，不过下次你要是再瞒着我……”洛晨拿起咖啡杯里的勺子，稍稍用力，勺子就折断成两根。

“不……不不……不会……我还有课，就先走了……”幽茫一溜烟就跑出了暗夜星空，只留下叮叮当当的门铃声。

“雪姐，你不邀请他加入学院么？”克莱娜双手撑头，疑惑地看着韩雪莹。

“驱鬼师是御魔者的一类，先不提凯恩斯的灵修者，御魔者本就不愿加入学院，仅仅是驱鬼师心术不正的名声，对我们对他都不是件好事。更何况洛晨还跟他很熟，所以没有必要。”

这小子是怎么在洛晨手底下活到现在的。韩雪莹笑笑，没有继续多想。洛晨拿起断成两截的勺子，学着路西菲尔的样子，轻抚表面。她感受到一股力量从她体内流出，覆盖在两个勺子上面，当她再次张开手，就有了两个勺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破坏和治愈并存的天使。不过这两个都不是原来的勺子了。”瑟蕾莎像是吐槽一样说道。

“不过，洛晨的确很有天赋，只是看路西菲尔演示过一次就可以做得到了。”韩雪莹略显惊讶的称赞道。

“还好，又不是很难，很容易就理解了。”洛晨把勺子放回杯子，双手放在头后，仰面看着天花板。

“哦？那你试试这个？”瑟蕾莎抬起右手，用一个很中二的动作指向洛晨，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她开口道，“你刚刚在思考你为什么会处于接近失控的状态，在想有没有办法避免，对吧。”

“不就是读心术嘛，我也行。”洛晨一脸不屑的站了起来，用同样的方法试着读取瑟蕾莎的内心。然而她什么也没有读到。她换了几个更加中二的姿势，然而并没有卵用。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开口道，“好吧，我好像不行。”

瑟蕾莎露出胜利的笑容，向洛晨重新做了一次示范。只不过这一次，她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和克莱娜的吊坠很像的水晶吊坠。

“看好了，所谓心里的思维，想法都是一种灵形成的波。利用水晶将这种波放大，传递给自己。让自己感受对方的思维，想法，这就是读心术。”

什么啊，这不是跟变压器的原理很像么，核心才不是人，是水晶。洛晨腹诽了一句。然而，洛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借过瑟蕾莎的水晶，自己读起了自己的内心……

下午三点，凯恩斯联合学院，伊悦正整理着课本准备下一节课的内容。这时，罗恩带着一个人走进了教室。淡紫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灰色的眼眸略微有一点点没有神采。精致的面容仿佛人偶一般。她轻柔的开口道：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我叫伊赛莉娅，今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伊赛莉娅的座位就在伊悦后面，很快就跟伊悦聊了起来，两个人都喜欢绘画和读书，聊起来最近在凯恩斯首都艾尔泽雷举行的年轻画家姬枭的个人画展。

暗夜星空内，克莱娜已经回去准备任务报告了，洛晨则再一次从瑟蕾莎的床上苏醒。她读取自我内心的想法成功了。她进入了自己的内心，那里满是灰黑色的迷雾，其中一面面镜子矗立其中，它们分别代表关于不同事情的感受，有紧张，恐惧，快乐等等。然而，还有几面镜子，一面代表着亲情，它破碎了一半，破碎的一半正在被一点点拼接，拼接的碎片上有暗夜星空小队平时玩闹的情景。一面代表友情，它近乎彻底粉碎，上面只有一点点碎片，现在也在被暗夜星空小队的生活一点点拼合。还有一面镜子，上面流动着黑色的液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她听到瑟蕾莎的声音在叫她，自己也慢慢离开了黑雾。在即将离开时，她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有一块空洞。

“你刚刚在担心我，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朋友失控对吧？”洛晨摇了摇手里的吊坠，瑟蕾莎有些生气地扭过头。

“你知不知道，有些灵修者用自我催眠来直面内心，从而尝试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是他们最后都沉迷于其中，直到死去也再也没能走出自己的内心！”瑟蕾莎冲着洛晨吼道。洛晨摸了摸头，一边道歉一边安慰瑟蕾莎。

“这吊坠挺好用的，我也去买一块。”洛晨把玩着手里的水晶吊坠，爱不释手。

“为什么要买，跟雪姐说一下，你也是学院的外部成员，学习简单的法术需要道具很正常，找组织报销就好了。”瑟蕾莎笑道。

“你都是从哪学到的这些啊……”洛晨一脸鄙夷的看着瑟蕾莎。

“一本小说，其中一个角色就是这么做的，可惜了，那个角色挺不错的，最后死掉了。”瑟蕾莎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于是洛晨开始了自己读心之旅，每一个进到暗夜星空的客人，都会被洛晨读心。门铃再次响起，瑟蕾莎一如既往的热情迎接：

“欢迎光临暗夜星空，想喝点什么？”

然而当瑟蕾莎看到来者时，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来者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戴着金边眼镜，虽然衣服有些陈旧，但仍然有一种严肃的感觉。而妻子穿着一件有些脱色的长裙，搀着丈夫的手，眼睛死死盯着瑟蕾莎。当然，他们两个也逃不过洛晨的读心游戏，然而洛晨读完他们的想法才发现，自己有些怒不可遏。

这两个人就是瑟蕾莎的亲生父母。

“暮缡，莱塔，我有些不舒服，帮我招待一下客人。”说完，瑟蕾莎就要回房间，暮缡则走到两人面前，为两人服务。

“怎么，瑟蕾莎，就算不作为父女，作为客人你都不能招待我们一下么。你看看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像个臃肿的站街女郎，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瑟蕾莎的父亲刻薄的说道。

“老公，别这样。瑟蕾莎，我们这次来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弟弟得了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疗，我们两个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是还是……现在只差十万凯，就可以……”瑟蕾莎的母亲说着哽咽起来。

瑟蕾莎则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也没有钱，我也需要生活。”

“我早就说，她不可能借钱给我们的，你还来抛下这张脸来求她，她根本就是一个白眼狼，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说着，瑟蕾莎的父亲起身就要离开，而洛晨刚要上前理论就被瑟蕾莎拦了下来。

洛晨已经气的快要炸裂了。瑟蕾莎的父母完全是在表演，从进入暗夜星空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的小算盘都被洛晨看透了。他们的儿子根本就没病，只是需要五万凯出国留学，而另外的五万凯是他们两个准备留下旅游用的。两人一红一白，轮番上阵。

瑟蕾莎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储蓄卡丢给母亲。冷冷地说道：

“这是我的所有积蓄，一共十五万凯，你们拿去用吧，别再来烦我了。”

“你看看，她就是有钱，根本就不把弟弟当家人看。她……”瑟蕾莎的母亲打断了老公的话，高兴地开口道：

“好了，老公。瑟蕾莎也是个好孩子，她已经尽力了。瑟蕾莎，妈妈替弟弟谢谢你。”说着两人离开了暗夜星空，留下发愣的瑟蕾莎和暴怒的洛晨。

“你为什么要把钱给他们，你看得出来吧，即使没有这个吊坠，你也看得出来吧！为什么不揭发他们？”洛晨冲着瑟蕾莎咆哮着。

瑟蕾莎冷冷地说了一句，“有什么用呢，揭发他们我也不会开心，还不如花钱买个清净，反正每个月的收入也够花了。只是可惜了，本来打算今年评级测试以后跟克莱娜出去旅行的，看来又得往后拖了。”

洛晨透过水晶吊坠，看到瑟蕾莎的内心有着一块空洞，一块不会愈合的空洞。

韩雪莹接了个电话，然后对着暮缡说道：

“晚上有个任务，第七区后街酒吧，’疯狗’克雷夫找到线索了，你跟莱塔去看一下。”

“雪姐，我去吧，我想去散散心。”瑟蕾莎主动提出要去执行任务。

“我也去。”洛晨也打算跟去。韩雪莹思索了一下，决定让瑟蕾莎和洛晨去执行这次接头任务。

晚上九点，第七区后街酒吧内，吵闹的音乐和热烈的人群成了天然的掩护，’疯狗’克雷夫戴上鸭舌帽，挪到了酒吧后门附近。洛晨和瑟蕾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所有情报了，更多的情报我需要时间。”克雷夫没有看洛晨，而是一直盯着有些恍惚的瑟蕾莎。洛晨收下情报，一把拽住克雷夫的领子。

“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帮你们拿到情报了……你们不会……”没等克雷夫说完，洛晨一拳砸在克雷夫黑肿的眼眶上，然而克雷夫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受伤，之前肿起来的眼睛也正常了。

“这是报酬，我喜欢等价交换。记得从后面走，有消息再通知我们。”说完，洛晨便和瑟蕾莎离开了酒吧后门。舞池之中，一个金发的少年，舞得起劲。吸引了瑟蕾莎的注意力。他戴着昂贵的首饰，穿着昂贵的服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起舞。尽管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跟周围的人无异。洛晨用手中的吊坠指向瑟蕾莎，瞬间就明白了。

舞池之中的少年正是瑟蕾莎的弟弟！

当瑟蕾莎的父母赶到医院时，他们的宝贝儿子正躺在病床上。全身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医生建议手术并给出单据，手术的费用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万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