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姜适
老夫人见着姚氏哭得娇滴滴的模样，原本就对这种低门小户上不了台面的女子瞧不上眼，看她出了事的应对之策也颇为小气，简直愚蠢可笑。
从映月口中已得知二爷干的桩桩件件不得脸的勾当事，她气得都无法静下心来诵经礼佛，实在有辱门风。
“混账，姚氏，这二爷是你的枕边人，干出这些事来，你可一点不知情？”
老夫人是老了眼花了，但这心可跟明镜似的，这姚氏若不是因二爷有了外室，那其他的勾当，姚氏定是连眼都不眨的替夫君洗罪。
姚氏神色有些慌张，随即抽泣得更加厉害，掩面肩抖颤得厉害，不知晓还以为是恶婆婆欺压小媳妇。
阜嬷嬷皱起眉头，她是真心疼老夫人，出了这事，明明心下最为明白，却只能跟着府里小辈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着，但这窗户纸被揭开后，还得心甘情愿替小辈断清事理。
“娘……娘，媳妇，媳妇真真不知晓二爷所做之事，若是知晓，定会劝阻二爷，怎会任二爷犯下糊涂呢。况且，这二爷所敛钱财却用于外室小贱人身上，媳妇还望娘能给媳妇做主，呜呜……”
说着，她哭得肝肠寸断，倚倒在丫鬟身上呼吸急促，好似伤痛过度缓不过劲来。
姜璃哪里见过娘亲哭的如此阵仗，吓得抓紧奶嬷嬷的衣袖，眼眶里打转着泪花，心下暗暗怀疑，爹爹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们了。
老夫人被吵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蹙起眉头抿唇不悦瞪了眼姚氏，眼尖瞥见吓得瑟瑟发抖的姜璃，对姚氏愈发不喜。
“玉兰，你将璃小姐带回璃雅阁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阁。”
“是，老夫人。璃小姐，跟奴婢回璃雅阁吧。”
姜璃不敢顶撞武逆祖母，依依不舍盯着娘亲，姚氏见女儿已经帮她达到目的，让她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便开口搭腔道。
“好孩子，你随玉兰姑娘回阁中好好刺绣，奶嬷嬷也一并跟小姐去，好生安抚伺候。”
“是，老奴一定照顾好小姐。”
姜璃朝祖母和娘亲行礼后，这才被玉兰带着离开了。
阜嬷嬷最是了解老夫人的心思，她哪里不知晓老夫人的用意。
这姚氏今日是大大让老夫人不喜，哪有大人间的事还牵扯带上孩子的，实在不知羞耻，能拿璃小姐来利用老夫人，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太过不是了。
“诶，祖母，二婶婶。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瞧我，这记性。二婶婶怎的哭得如此憔悴，本郡主听说了二叔做的事，实在……唉。”
老夫人一见清欢郡主来了，眸中略过一抹复杂，随即带着宠溺盯向面前言语间顾盼生姿的少女。
“笙儿，你也听说了你二叔的事。”
别枝朝老夫人行礼后，才缓缓开口。
“老夫人，我们郡主今日派奴婢去集市绣房给璃小姐做几身新衣裳，却听闻集市上传着二爷的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可巧回来路上便碰到一个小公子，瞧他生得一双眉眼与二爷如出一辙。问着今早时与家人走散，但他竟然道出是侯府二爷的孩子，奴婢吓得没了主意，想着也不至于让小公子流落街头，便带了回府。”
姚氏一听到小公子，与二爷眉眼颇为相似，不自觉从丫鬟身上起来，眉眼流露出一抹狠厉。
老夫人听着倒是有些动容，毕竟也是他们侯府的子嗣，纵然大人糊涂，稚子无辜。
“快，将那小娃娃带来瞧瞧。”
清欢郡主打量着姚氏变换的神色，心下冷笑，你当年如此待我，今日便一并还你。
“祖母，笙儿知晓那孩子身世凄惨，也不忍二叔子嗣旁落无人照拂，这才将他带了过来。二婶婶，你可会怪笙儿自作主张拿了主意？”
长嬷嬷悄悄往后面去，将躲在拱形门后的小公子带了过来。
那小公子生的颇为俊俏可爱，眉眼周正，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尽挑着好颜色的。
脖颈上还戴着一项纯金打造精致的长命锁，足有瓷杯大小。
一身穿着的也是上等珍贵的绫罗绸缎，领口的绣花和袖口的花纹是出自盛京一等绣娘之手。
可见这孩子多招人疼爱，他瞧人不认生，俊俏可爱的小脸蛋带着笑意，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不免得勾起舐犊之情。
“好孩子，快叫祖母，那是你娘亲。”
小公子也不拘谨，落落大方朝眼前慈祥的老夫人行礼，他见老夫人就那样盯着他瞧，好像能看出朵花来似的。
“祖母。”
他又听话朝一旁脸上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憔悴的女人行礼，那憔悴的女人看向他带着浓厚的不喜厌恶，他便垂下眼眸不去瞧她。
心下暗道:他有娘亲，可不是眼前这位，他的娘亲生得颇为美丽。
“姨母。”
清欢郡主真是越发喜欢这个小公子了，看姚氏敢怒不敢言的呕气模样，实在是大快人心。
“好孩子，你可唤何名，多大了？”
老夫人被阜嬷嬷扶到厅堂内坐下，清欢郡主等人也一并走了进去。
老夫人将小公子拉到跟前仔细打量，眼神很慈祥柔和，带着关切的语气询问。
小公子对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并无惧意，反而心生亲切，他眨眨眼乖巧应答。
想起娘亲在他进府之前的一番嘱咐，要他好好讨老夫人的欢心，他大着胆子回话，狡黠转动着眼珠子滴溜溜的，颇为机灵。
“回祖母的话。爹爹与娘亲给孩儿取名为姜适，适儿前日刚过完五岁生辰，娘亲还给适儿煮了长寿面，可好吃了，可惜没早早见到祖母，适儿想让祖母也尝一尝长寿面，让祖母长寿百岁。”
清欢郡主挑眉，这娃娃还真聪颖，有几分意思。
“呦，祖母，您听听，这小适儿的话，可真说到心窝里去。”
孩童心思单纯，言语伶俐，面对生人毫不胆怯，这份勇气就让人颇为赞赏，老夫人虽不喜外室，但这孩子倒是让人看了心生喜爱。
比姚氏生的孩子强多了，这外室教养，还算没糟践这么好的孩子。
“真乖，多好的娃娃。阜嬷嬷，咱们去正厅瞧一瞧二爷，小适儿，愿不愿意跟祖母去看看祖父呢？”
姜适点点头，笑得格外欢喜。
“好，适儿想见祖父，爹爹生的威风堂堂，那祖父一定一样威风堂堂。”
这童言无忌，嘴里跟抹了蜜似的，让清欢郡主都忍不得勾起唇角一笑。
老夫人看向清欢郡主，宠溺一笑，开口道。
“走吧，笙儿，随祖母和这小适儿一道去见祖父吧。”
“是，这小适儿可真讨人喜欢，笙儿见了，也是疼着爱着。真真乖巧聪慧。”
老夫人更是喜爱，伸手牵起小姜适，阜嬷嬷在一旁扶着，映月跟在小公子左右护着，便出了房门而去。
姚氏这被冷落在侧，从头到尾老夫人连个眼神都没瞧向她，她几次欲张口，却一一被清欢郡主有意无意打断，气的十分脸色难看。
“这清欢郡主，从哪找来这个杂种，真是贱人！还有那个老不休的，口口声声好孩子，怎么不见她对我的墨儿如此亲近，那外室贱人之子，也配跟我儿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