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中调查
别枝听了郡主殿下的话，心下一“咯噔”，不愧是郡主殿下，论耍心机还真没人比得过她。
“奴婢……奴婢……”
“行了，皇祖母怕本郡主不忍对亲人下手，让你来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皇祖母还是小瞧了本郡主，你且听着，派人去查一查这府中所有人的来往底细，明日一早便给本郡主送来。”
“是，奴婢遵旨。”
别枝听到郡主殿下此言，才松了口气，果然郡主殿下从不让人失望。
这才是清欢郡主，智谋过人，从不心慈手软。
“对了，派人好好查一查韩昱，还有这信封和血红玉佩上的纹路究竟是何意思，要尽快！”
别枝接过郡主殿下递来的信封和血红玉佩，将它们收入腰间。
“是，奴婢遵旨。容奴婢斗胆问一句，这韩昱身份不明，该如何安置？”
“让他住下人房去，一并待遇与粗使小厮无异，再派机灵些的暗卫偷偷盯着他的动向，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记住，他此人尤为狡猾，不可小觑。”
别枝点头，韩昱有如此容貌绝色，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定不会是江南茶商人。
“奴婢晓得。”
“去吧。”
“是。”
待别枝离开后，清欢郡主抚平书卷上被捏紧的褶皱痕迹，眸中晦涩不明。
皇宫中。
寿康宫乃太后娘娘所住宫殿，只见寝殿内南岚檀木作梁，一进殿门大厅里处处皆是琉璃白玉明珠灯，隔室有一南海珍珠为幕帘。
西海木床榻上边悬着隽秀罗锦帐，帐上绣上朵朵彩云海棠花，榻上放着云香枕，铺着软蚕冰丝白莲毯，叠着罗衾锦被。
殿中宝顶上每隔数步远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将殿内照得熠熠生光，如明月挂殿般曼妙。
一众宫女服侍在侧，就瞧摇榻上倚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身着一袭紫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暗紫色莲花，远远瞧着栩栩如生，似能闻见莲香。
精致簪花步摇点缀发髻中，三千青丝她已染尽白霜，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那饱经风霜的容颜爬满了皱纹，惟有周身的贵气依旧不减当年。
她听着林嬷嬷在一旁回禀清欢郡主出宫后所见所闻，微微挑了挑眉，眸色有几分凌厉。
“哦，哀家的小笙儿一出宫就遭人算计上，那景宁宫还真是沉不住气，跟哀家作对，还真蠢。”
林嬷嬷自幼便跟在太后娘娘闺阁时就服侍至今，自是知晓太后娘娘的意思。
景宁宫乃皇后娘娘的宫殿，这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不合之事，缘由乃是太后欲立娘家莫府侄女为后，不料皇后娘娘先一步有了身孕，便母凭子贵登上后位。
本也无结，奈何皇后娘娘仍记挂此事，处处与莫贵妃使绊，害得莫贵妃小产，原来莫贵妃有孕不自知，皇后娘娘迫害龙嗣，这可让太后娘娘大怒，罚她面壁思过。
谁曾想福薄，刚一面壁思过皇后娘娘便滑胎，保不住龙嗣。
从此便记恨到太后娘娘身上，见太后娘娘宠爱清欢郡主，明里没法对付太后娘娘，就暗里处处欺负为难郡主殿下，心思狭隘，实在难以母仪天下。
姜国龙嗣不多，仅有淑妃娘娘生下的大皇子，丽妃娘娘生下的二皇子，莫贵妃生下的三皇子，便是这皇后娘娘生下的四皇子。
皇帝并未立储君，但淑妃娘娘和丽妃娘娘家世不足显赫，将来无法很好辅佐储君，因而大皇子与二皇子不在择选当中。
而莫贵妃与皇后娘娘家世都不错旗鼓相当，两位皇子也都人中龙凤，实在难以抉择。
此次清欢郡主及笈，太后欲有意将郡主许配给莫贵妃生的三皇子，虽未明说，但皇上与太后都极为宠爱郡主殿下，难免不会因而选她的夫婿为储君。
皇后娘娘岂能甘愿，如此设计郡主，也在情理之中。
“娘娘不必忧心，郡主殿下机敏聪慧，有惊无险躲过万安寺此劫，有您念叨，殿下是有福之人。”
林嬷嬷是看着清欢郡主长大，自是知晓那是个什么样心性的女子，比起当年闺阁中的娘娘还要灵巧通透，福气大着呢。
太后娘娘提起清欢郡主眉眼慈祥柔和，深陷的眼眸里含了点笑意。
“哀家这乖孙女，自是好的。只是，哀家瞧着几位皇子中，无一个能与笙儿心性相匹，若笙儿为男儿身，唉，罢了。”
“郡主殿下为女儿身，也定不输男儿之志。不过眼下，老奴瞧着怕是不太平。”
林嬷嬷意有所指，却也不敢再多言下去。
太后娘娘神情微微恍惚，想起当年之事，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复杂。
她从摇塌上起身，身侧几个宫女赶紧上前搀扶，太后娘娘走到梳妆台前，拿出柜台下的一块精致的玉佩，与清欢郡主身上所带玉佩形状模样并无不同，不过中间的笙字变成了平。
太后娘娘伸手轻轻抚摸上面玉佩的平字，唇瓣哆嗦，眼眶微微有点泛红。
“娘娘，您保重凤体，切不可太过伤怀。”
“哀家的平儿，哀家的平儿。”
太后娘娘最是疼爱幺女安平长公主，当年安平长公主临行前曾进过宫将贴身玉佩交予娘娘，并言明若是无法归来，并将女儿托付娘娘。
“哀家知晓，平儿何等聪慧，一去便下定决心抱着不复返的念头，胜也难归，败也难归。她为了姜国万民，舍身取义。哀家这一生，从未愧对任何人，却独独亏欠平儿与笙儿母女俩。”
林嬷嬷在一旁使眼色让宫女们都下去，轻轻拍抚太后娘娘的后背。
“娘娘，老奴瞧着您为郡主已处处筹谋，也算对得起安平长公主，万万保重凤体。”
“哀家昨夜梦到平儿了，那是她未出宫的女儿家模样，她笑着在我膝下撒娇，但当哀家要伸手抚摸平儿时，平儿却变成笙儿，哀家瞧着笙儿在哭，哭得让哀家心都疼了。”
“娘娘，梦当不得真。”
“林嬷嬷，哀家心里头明镜似的，笙儿虽乖，却一身傲骨，她定是要暗中调查当年一事，此事牵扯太多，定要阻止。哀家只愿她清欢一世，不愿再看到任何不测。”
“是，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