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解释
“什么咖啡馆?”云舒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反问道,“什么医院?”
宁巡赶紧把那些没说完的话咽下去,差点把自己噎死:“……这都不重要。”
他看着云舒的眼睛,认真地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你。”
云舒看着宁巡,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怎么可能,他俩第二天就分手了。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哦,自己把姚遥的朋友圈屏蔽了。
可是画画为什么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
而且……
云舒此刻只感觉脑袋中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蜜蜂在嗡嗡乱叫,想静下心来捋一捋这件事却一点也做不到。
宁巡认真地看着云舒,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伸到了她鼻子底下:“等一下,你流鼻涕了。”
云舒:……
云舒:?
云舒:!
云舒愣愣地看着宁巡把自己的鼻涕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帕,好像刚才他擦的不是鼻涕,而是什么液体黄金一样。
云舒小姐,在被表白的关键时刻,鼻涕比眼泪先出来了。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回过神来的云舒恨不得一头栽到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但是宁巡显然不想放过她。
他看向云舒,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希冀和祈求:“那你……”
那你喜欢我吗?
云舒没答。
她自然是喜欢他的。
但是她现在脑子乱极了,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这种关键时刻,说出口的话应该理智一些的吧?
应该理智一些的吧?
北风越刮越大,裹挟着巨大的雪片扑在人身上,灌到衣服里。
人或许还受得了,但狗却忍不住地惨叫了几声。
“啊呀。”宁巡拍拍怀里智多星的脑袋,“冷了是吧?”
说完话,他把大衣的衣襟仔细拢了拢,对云舒道:“走吧,送你们回家。”
停在门口的迈巴赫一直在打着火,司机打开车门等着他们三个,温暖的车厢让云舒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北方太冷了,是吧?”宁巡温柔地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好看的侧脸。
“嗯。”云舒还有些拘谨,话不多。
智多星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下,脑袋搁在宁巡腿上,仿佛他的腿比云舒的暖和一样。
宁巡左手摸着智多星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撸狗,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云舒放在腿上的双手,轻轻地揉搓着。
司机稳稳地在前面开车,偶尔会从后视镜投过一份目光来,在云舒脸上一扫又赶紧收回去。
扫的次数多了,难免有被捉住的时候。
云舒抬头撞上了司机的目光,明明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宁巡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僵硬。
想到这,他不由得笑出声,转头用三个人都能听见的语气对云舒道:“你是第一个坐这辆车的女生,也是唯二坐过这辆车的女生。”
唯二……
另一个,是姚遥吗?
云舒心里想,应该是的吧。
不由得有些失落。
宁巡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歪了,赶紧纠正道:“这是我的司机小张,你不认识他,但他却认识你。”
云舒不明白,啊了一声。
宁巡嘴角噙着戏谑的坏笑,道:“有一位醉兔子小姐,在某个夏日的晚上,吐了我一车。”
说着,把脑袋凑到云舒耳边,右手也加大了力度,语气暧昧:“你认识那位醉兔子小姐吗?”
云舒:……
云舒:?
云舒:。
原来是这辆车!
这下她明白了,坐这辆车的第二个女生是谁了。
是画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司机小张,小张正好也从后视镜看她,视线相遇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友好的笑。
云舒把手从宁巡的手里抽出来,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对小张低了低头:“对不起,我错了,给你添麻烦了。”
宁巡噗嗤一声笑出来,再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放好,调笑道:“光这样道歉可不够,你是没看见那天晚上小张的表情,想发火却得忍着,可难为死这个洁癖了。”
云舒越听越囧,恨不得钻到车底下去,只得又给人家合十道歉:“抱歉抱歉,我请你吃饭吧……”
小张笑着摇摇头,开口道:“哪里是我有洁癖,宁总的洁癖比我严重多了,那天晚上过后他恨不得把这辆车直接卖了。可当时这车才买了不到一个月,而且挂的是公司的名,这才忍着没卖。就这样,也是过了整整一个多月后才肯坐这辆车。”
云舒无奈扶额,喃喃道:“我到底干了多么蠢的一件事啊……”
宁巡只管在一旁哧哧地笑。
小张又补充道:“不过您是宁总带上车的第一个女孩子,这个我敢保证。”
宁巡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小张笑着吐了个舌头,转过头去认认真真地开起了车。
可能是暖气吹的,云舒的脸越来越红,整个人都燥得慌,不得不转过脸去,看向窗外。
车子稳稳当当行驶在路上,路灯透过窗户映在云舒的脸上身上,照着她的脸明明灭灭,好看极了。
宁巡看着她的侧脸,手上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满足。
这种感觉,真是从未有过。
“快到了。”云舒突然说。
“嗯?”宁巡一时没反应过来。
“快到我家了。”云舒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轻轻拍拍智多星的脑袋,“傻儿子,别睡了,我们到家了。”
智多星睡得正香,并没有回应她。
宁巡一摊手,笑着道:“它赖上我了。”
云舒无奈,揪着智多星的耳朵在它耳边喊:“吃零食啦!”
智多星的眼皮一下子就睁开了。
虽然还有些懵,但是脑袋已经在转来转去地找零食了。
宁巡实在是忍俊不禁:“都说狗随主人,这下我算是见识到了。”
云舒瞪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人家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不由得讪讪:“也没有……”
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云舒家小区门口,小张解开安全带:“我下去抽根烟。”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车里只剩下两个人。
车内只剩下液晶屏幕发出的淡淡光,昏暗又隐秘。
实话实说,这时候很适合做点什么。
但是某位小姐一点这方面的旖旎想法都没有。
云舒扯着智多星准备下车,在拉开门的时候却被宁巡一巴掌按住了。
宁巡探过身去按住她放在车门上的手,跟她面对面对视,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二十公分,近到他的呼吸能够全部扑到云舒脸上。
他的目光在云舒的脸上流连,尤其是嘴唇,看了又看,再开口时嗓音低哑:“你不趁现在赶紧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小张下去挨的这顿冻?”
云舒被他看得紧张,啊了一声。
脑子这才开始运转起来。
小张他不是,下去抽烟了么……
不过她没有问出口,好在她没有问出口。
“那……”她犹豫着开口,“做,做什么?”
话说出口才觉得口舌干燥得很,语气都黏糊了好多。
“你说呢。”宁巡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蛊惑力,“这个环境,这个场合。你说呢?”
他慢慢地凑下去,直到离她的脸只有不到几公分,近到云舒长长的睫毛都快扫到他的眼皮,近到云舒只要撅撅嘴唇就能碰到他的脸。
两人的呼吸交杂在一起,一道紧张压抑,一道游刃有余。
云舒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突破喉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