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校运会
那天过后,云舒着实病了几日。
她谁都没告诉,只是请了假在家呆着。
连画画都是来给她送包时才发现她病了的。
“天呐,你怎么烧成这样?你必须去医院!”画画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了医院。
抽血化验拍片子,一套检查下来,得出了个“伤寒”的结论。
治疗方案有二:要么打吊针,好的快一些;要么吃药,疗程更长。
云舒撑着病体喊出一句振聋发聩的:“我要吃药!我不打针!”
画画撇嘴:“小时候就害怕打针,都多大了居然还怕?”
云舒不管她说什么,态度非常坚决:“不打,咳咳,打死我也不打。”
画画把她送回家,安顿好她后准备去厨房简单做点饭,打开冰箱一看——空的;打开橱柜一看——空的;打开洗碗机一看,里面只有一小套单人锅具餐具,在偌大的洗碗机里显得格外可怜。
画画无奈地对躺在沙发上的云舒道:“我说,你平日里都是怎么活下去的?家里一点食材都没有啊!你病了这么多天,都吃什么了?”
云舒有气无力地道:“喝粥啊……”
“连米都没有,粥从哪来的?”
“外卖啊……”
“那智多星吃什么?!”
“它被我姨妈接走去住几天……”
“……”
画画是彻底没脾气了,拿起包就往外走:“你在这躺着,水在茶几上凉了就多喝些,我去给你买点食材。”
“喔……”
画画坐电梯下楼,准备开车去小区外的生活超市采购。到了负二楼停车场,电梯门打开,她刚要往外迈,就先惊讶地叫了句:“哎,怎么是你?”
宁巡站在电梯外,看见她也有点吃惊,随即他的眼神在旁边扫了一圈,没看见别人后眼神又暗了下去。
画画看着他,觉得他明显见瘦了,脸上的肉少了些,轮廓更加清晰锋利。
“嗯,小郭你怎么在这?”宁巡和她打了个招呼。
画画走出电梯:“我来照顾云舒,她感冒了。”
宁巡的神情马上变得紧张起来,他盯着画画,语气急切:“怎么能感冒了,病了几天了?现在怎么样了?”
画画很奇怪地看着他,直到他自己也觉出来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赶紧找补道:“呃,我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没说出下面的话。
画画看不下去了,打断他道:“她挺好的,吃了药睡下了。宁哥你呢,来这干嘛?”
“那就好……哦,我姥姥在这里住,我来看她。”
画画这才注意到宁巡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哦哦,那倒是挺有缘分的……你快进去吧。”画画给他让出电梯门,刚想转身走,就被宁巡叫住了。
“小郭……”宁巡有些犹豫,“你能告诉我云舒住几楼吗?我想去看看她。”
“1502。”画画道,“不过她这会儿估计睡着了,你敲门她也不一定听得见,要不下次吧。你放心宁哥,你的好意我一定替你带到。”
“……那好吧,谢谢。”
画画转身上了车,去了超市后杂七杂买了整整五个超大购物袋,花了整整三趟才全部运回云舒家。
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收拾、安置、做饭,等她俩上了桌,画画早把宁巡的问候忘到了脑后。
“画画,你好贤惠哦。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呢……”云舒咬着筷子道。
“得了吧,瞧你那嗓子哑成那样,少说话多吃饭,吃完了赶紧吃药睡觉。”画画道。
“喔……”
两个人沉默着吃了几口,画画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云舒抬头问道。
“好像有点什么事忘了说,就在嘴边……”
“忘了就忘了吧,以后再说就是了。”云舒毫不在意地夹起一筷子鸡翅放她碗里,“快吃,你做的好好吃哦。”
“行吧。”
一个月后。
云舒的感冒早好了,整个人也恢复了活力与朝气。
十一月中旬的京城开始供暖,把南方长大的一人一狗开心得不行。
更让人开心的是云舒所在的X大将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秋冬运动会。
秋末冬初气温很合适,既不会太热影响发挥,也不会太冷耽误健儿们脱衣服。
没错,就是脱衣服。
X大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在运动会这一天,不管参加任何项目,都可以穿着短袖短裤参加。
更有甚者,参赛的男生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操场裸着上半身。
这是非常难得的光明正大秀身材的好机会,尤其是体育系的男生们,头着三个月就开始增肌练线条,就等着到时候大出风头。
往年一到这时候,整个X大的各个操场都围满了人,大多是女学生,平时站一会儿都嫌累的她们,这天能站在操场上对着肌肉男犯一整天的花痴。
画画早就眼馋这一盛况,奈何X大校规森严,没有人带不允许进校。
正好今年云舒回来了,于是她就开始打云舒的主意。
云舒在做瑜伽,把电话放垫子上:“那我带你进去,高鹏知道了吃醋怎么办?”
“他自己还去看车展呢!那么多模特,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车展的重点不是车吗?”
“运动会的重点不是奖牌吗?!”
“喔……”
运动会这天,云舒开着自己的车把画画拉进了学校。
画画还没到操场呢,口水就快流出来了。
云舒还得组织本系学生参赛,琐事很多,嘱咐了她几句就去忙了。
画画坐在看台上,拿起手机就开始疯狂自拍,拍完了就发朋友圈:“运动会的重点是奖牌啊奖牌。”
云舒忙了一早晨,等运动会正式开始后才得空坐到画画身边。
画画凑过去,一脸的八卦:“你在你们学校人气好高啊,多少小男生都在偷偷看你呢。”
云舒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搞错,他们是我的学生啊。”
画画毫不在意道:“又没有差几岁……”
云舒的立场超级坚定:“这是年纪的问题吗?这是师德啊师德!”
画画用下巴指了指看台下面:“看见那个朝我们跑来的男生了没,我说他手里的水是送给你的你信吗?”
云舒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画画似乎是胸有成竹:“看着吧。五,四,三,二,一。来了。”
云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也不可能,肯定是有事。”
那男生在云舒跟前站定,眼神有些躲闪,还没说话呢,脸先红了。
云舒端出一副老师的样子,笑容和蔼又慈祥:“段同学,有事吗?”
那位段同学用力眨了眨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鼓足勇气一般抬头,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云舒:“小云老师,你喝水。”
那神情,那语气,没点别的心思才怪。
画画噗嗤一声笑出来,盯着段同学直笑。周边不少同学都看见了这一出,都在回头看他们。
被目光聚焦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云舒只觉得像被人架在火上烤,这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接住了那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