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怀疑

程棠云和君暮辰到宴会的时候，几乎每一双眼睛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一个朝中最得势的大臣。

一个大将军之女。

君暮辰知道程棠云不喜欢被人多的地方，便带着她到了个周围人比较少的桌前坐下。

君暮辰指了指程棠云面前的酒壶，小声对她道：“放心，是茶。”

程棠云扫了他一眼，倒了一杯喝，还真是茶。

按理说，依照他们历代皇帝的性子，不可能会给这群大臣准备茶。

程棠云倒也不看君暮辰了，只是现在，对他已经没了最初的恶意。

“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一阵寒暄，只是在场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总是时不时地看向角落里的某两人。

众人叽叽喳喳一通有真有假的谈话之后，秦浩轩又看了眼程棠云，便到皇后那去了。

他前脚走，程棠云便起身。

君暮辰拉住她，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在她的目光下放开了手。

只是觉得，要是他的那壶酒没有也傻愣愣地换成茶就好了。

程棠云知道，现在所有人又都盯着他们。

估摸着，都在心里面等着看戏，不知道把她身边的人取笑了多少遍。

程棠云舔了下干燥的唇，迈步走到了没人的前桌，将那桌上的一盘葡萄端到了自己桌上，然后便坐下默默吃葡萄。

等着看戏的人一阵讶异，也为没看到的戏遗憾。

最讶异的莫过于君暮辰。

他刚才的心理和所有人一样，程棠云定是要去找秦浩轩。

所以在程棠云坐回来的时候，便觉得脑子有些热得发懵。

“吃饱了没？吃饱了回去。这儿太无聊了。”程棠云忽然转过头对他道。

“……好。”

客套话都没说，君暮辰又带着程棠云众目睽睽之下一前一后地走了。

天色已暗，侍女们提着灯，一路护送两人。

在他们经过一方水池的时候，君暮辰脚步顿了一下，他在前面，所以程棠云看到了。

顺着他面向的地方看去，连带着程棠云也愣了下，总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怎的就没这感觉？

前面的君暮辰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她，程棠云回过神来，竟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些期待。

“……走啊？”

“……”君暮辰明显很落寞地转了回去。

……

后头的日子平平淡淡，只是程棠云老是往宫里跑。

丞相府的下人们天天都能看到他们的丞相大人坐在夫人门前等她，整个一望妻石。

由于丞相大人本着‘我不打听我不伤心’的心理所以没有向任何人打听程棠云去宫里干嘛，也因此不知道某人整天盯着那晚经过的水池慢慢地还真想起了些东西。

只是她有些不确定。

……

程棠云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不过前面还有个人就是。

君暮辰站起身，像个门卫似的为她打开了门。

虽然丞相大人真的把自己搞得跟下人似的，而且好像还老是很闲，但程棠云已经麻木地习惯了。

更何况最近还打开了被自己遗忘在记忆角落的旧世界的大门。

像往常一样，程棠云回来之后，君暮辰就会离开了。

不过今天程棠云破天荒地让他进屋谈谈。

谈什么？

君暮辰低着头，也没多问，沉默着进了屋子。

除了退婚还能谈什么。

本来想的最坏的发展是刚成婚就退婚，能僵到今天已经是难得。

程棠云站着，他也站着。

程棠云双手环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寻思着要不要直接问。

君暮辰感觉时间多过一秒他就又老了一岁。

这就跟头上一跟面条吊了把刀。

随时随刻都可能疼得晕过去偏偏它一直没掉。

“你会水性么？”

“……啊？”君暮辰以为自己幻听了，愣是没从刀的状态里切换过来，依然紧张兮兮地，又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会啊……”

程棠云忽然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