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宗门大比
林久久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她的院子里仍旧灯火通明，阵阵练剑声不断传出院子。
依旧是沈千兰在练剑。
林久久被陈小沫拉着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聊天，但基本上都是陈小沫自个嘀咕在后山采灵草时的所见所感，她默默地听着就好。
看着沈千兰不厌其烦地反复练习着一套剑法，林久久侧目看向身侧开始认真数灵石的陈小沫，疑惑道：“她一直都是如此吗？”
陈小沫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了一眼正练剑的沈千兰，想了想，转眼看着林久久。
“嗯……也不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打坐来着，也只有晨间才会练会儿剑。她现在这样，我想大概和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有关系吧！”
沈千兰今日并没有去接宗门任务换取灵石，而是练了一整日的剑法，因此陈小沫随口猜测道。
林久久道：“宗门大比？”
“嗯。”
陈小沫点点头，心满意足地将今日所获的灵石全部放进储物袋，并拍了拍，道：“天元宗每年都会有宗门大比，一般情况下弟子都会参加，就算拿不了名次涨涨见识也是好的。算时间的话应该还有两个多月吧。”
“哦。”
林久久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她对弟子之间的较量并不感兴趣。看着挨着自己的那间屋子依旧漆黑一片，林久久有些好奇里面住着什么人了。
陈小沫惊讶道：“你不知道吗？宗门发的玉简中有记录的。”
想到那块内容如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玉简，林久久有些嫌弃。她道：“还没来得及看。”
“好吧。”
陈小沫吐了吐舌头，才突然想到对方还未凝气入体，没有精神力根本看不了玉简的。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视线移到石桌上的烛火上。
林久久不知道陈小沫是在想她未凝气入体的事，随口问道：“剩下的那间屋中住着何人。”
陈小沫抬眼看向那间屋子，道：“哦，那间屋子啊…没有人住的。”
林久久不解地看着陈小沫，据她所知天元宗每个院子都会排满四人才会往下继续安排，而如今却出现了空房，天元宗不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陈小沫小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听人说原本住那儿的其实是个世家小姐，虽然天资不怎么样但是人家在天元宗的靠山很大，所以过了试心之路后直接就去了靠山的峰头，纯属走个过场而已。
而且那人虽然明面上对外是外门弟子，但其实人家享受的全部都是内门弟子的待遇。
咱们可比不得。”
陈小沫的语气中虽然有一些不忿，但却没有丝毫艳羡。倒是一旁练剑的沈千兰听了，手上挥剑的力道加重了些。
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没有丝毫的公平可言。你强你有理，你有靠山照样有理。
陈小沫发现了沈千兰的异样，用手肘碰了碰林久久的胳膊，小声道：“哎，小久，沈千兰她怎么了？”
“不清楚。”
林久久摇头，看向沈千兰的身影，只见她挥剑的频率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渐不稳了。林久久收回视线，想了想，道：“许是遇到瓶颈了吧！”
顿了顿，她转移话题道：“吃包子吗？”
说着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屉在食堂打包的肉包子，发现还是烫的，心下有一些惊讶。
小小的储物袋居然还带保温功能？
陈小沫见六个白胖的包子躺在竹编的器皿中，心下有些犹豫，她是已经服了辟谷丹的，可以连续两三日不会感到饥饿。
但肉包子的香气一个劲地钻入鼻腔，最后到底是食物的诱惑战胜了理智。她心一横，道：“吃。”
陈小沫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林久久见状也伸手拿了一个。
两人一同吃包子吃得津津有味，而沈千兰依旧无动于衷地挥着银剑。
陈小沫拿着咬了一口的包子出神地看着沈千兰挥汗如雨的身影，道：“沈千兰这么厉害，在这次宗门大比上定能取得好名次吧！”
看见了陈小沫眼底的艳羡，林久久忍不住问道：“你不参加吗？”
陈小沫将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的储物袋上，并收回视线，神色失落道：“我修为才凝气初阶，宗门大比只有到了凝气中阶之后才能参加，我现在还达不到报名资格。”
林久久道：“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能突破凝气中阶呢？”
陈小沫微愣，眼中瞬间生出一丝希冀来，但片刻之后眸光又逐渐暗淡下去。
如若努力修炼就能有用的话，那么修真界早就已经是强者遍地走了，修炼天赋不好是她永远都摆脱不了的桎梏，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摇了摇头，她道：“算了，我还是继续攒灵石吧，提升修为这事强求不来的。
听说藏经阁中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也不知道这辈子我还有没有机会亲眼瞧见。”
陈小沫一脸惆怅，以她的修炼天赋倘若日后没有奇遇，注定了无法筑基，只能止步于凝气阶。也因此藏经阁的二楼她一辈子都进不去。
林久久不解，宗门大比听着就是天元宗弟子之间的较量，各个天之骄子横空出世的舞台，与藏经阁中的奇珍异宝又有何关系？
于是她试探道：“藏经阁里我去过，都是些功法典籍，并没有你说的奇珍异宝。”
陈小沫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可能不知道，看着丝毫不显的藏经阁其实还有第二层。只不过……”
“……只有筑基修士才能上去。”
“但宗门也有特例，只要能在宗门大比上进入凝气阶弟子中前百强，就可以去藏经阁二楼自由挑一本功法或者是奇珍异宝。”
林久久闻言，心中一动，问：“只要进入前百强就什么都能挑选吗？”
陈小沫习惯了林久久的发问，也乐意解答，正要开口，一道女声突然打断道：“你是一点都不看宗门戒律与条例的吗？”
两人同时侧目，只见沈千兰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剑，朝两人走近后蓦地开口。
显然，这句话是对林久久说的。
林久久抬眸与看着她的沈千兰对视，正准备开口，一旁的陈小沫就突然帮言道：“林久久还没有凝气入体，还打不开玉简呢！”
没有凝气入体？
沈千兰用怀疑的眼神直视林久久的眼睛，道：“你是这样同陈小沫说的？”
虽然今日第一次见到林久久时沈千兰也这样想过，但不过一瞬就被她否定了。
沈千兰认得林久久身上的道袍，衣袖上的金色祥云图案明显就是凌云宗的标志，昨日在大殿广场她远远的见过。再加上林久久腰间系着与天元宗样式不同的储物袋，所以，林久久根本就不可能未凝气入体。
林久久知道沈千兰话里的意思，于是收回视线，从容不迫道：“并没有。”
沈千兰又道：“你并没有解释。”
沈千兰语气十分犀利，林久久也丝毫不怯场地，道：“忘了。”
对于陈小沫误以为她还未凝气入体的事她也只是默认，之前是顺水推舟懒得解释，但她现在确实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忘了解释。
陈小沫一脸懵地看着莫名其妙对话的两人，总觉得话里有话。手里握着还没吃完的包子，她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千兰不言，林久久抬眼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陈小沫，如实道：“抱歉，其实我的修为早就已经凝气中阶了，只是许久未修炼而已。”
“啊？凝气中阶了…”陈小沫愣住。
“嗯。”
林久久点头，并未解释为何许久没有修炼的原因。
毕竟是别人的秘密，陈小沫也没有问，只是突然笑道：“凝气中阶也挺好的，这样你就可以参加两个月后的宗门大比了。”
陈小沫虽然看上去很真诚的为林久久高兴，但林久久从她的眉宇间也能瞧出一丝失落。她也默认了陈小沫的话，空气中诡异的气氛一时让她无所适从。
于是，她开口道：“天色晚了，我就先回屋了。”
陈小沫点头，道：“嗯，好，那我再坐会儿，一会儿也该回了。”
其实她还是很好奇林久久为什么许久不修炼了，但对方要休息了，她也只好摁下心中的好奇心，反正以后她会知道的。
林久久朝沈千兰点了点头，起身抬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沈千兰特意强调的声音：“天元宗凝气阶的外门弟子不下一万，其中还不包括内门弟子与精英弟子，想进前百强谈何容易？”
“我知道。”林久久背对两人回答，脚步顿了顿，也不明说自己到底会不会参加，只是道：“所以，你…加油。”
她说完便抬脚回了屋。
林久久离开，沈千兰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刚刚提醒林久久的那番话，她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可是，她始终不甘心。修炼天赋差又如何，她相信总有一日她也会成为强者，成为让那人仰望的存在。
一旁的陈小沫见沈千兰一动不动地杵在哪里，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身前的石桌，道：“沈千兰，吃包子吗？”
沈千兰瞥了一眼石桌上白胖的包子，抬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并神色淡淡道：“不了，杂质太多，对提升修为无益。”
她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又道：“你这样的情况也还是少吃些吧！”
说完后她便径直地回屋了。
陈小沫一脸怀疑人生地咬了咬手中的包子，她觉得自己被沈千兰内涵了。
天赋差，修为低，还不努力，确实是她没错。关键是对方说得也没错，她也没啥好生气的。
但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其他人难以达到的高度，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收效甚微，与那些天之骄子相比不够看罢了。
她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你们都不吃包子，那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