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天入地
流年两眼放光，居然还有这种神功，心想，“就是不知，是否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那种，嘿嘿嘿~”
似是想到什么妙处，竟自顾自傻笑起来了。
老道见状，捋捋胡子，会心一笑，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低头略一思索，嘴角动了动，“小二，再来七个肉夹馍，结账。”
同时右手一翻，多出一块小碎银放于桌上。
那小二遥遥应和，“好嘞，客官”，转眼间，便用盘子端了七个纸皮包的肉夹馍，走了过来。
老道左手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抹，那盘子上的，桌子上的，未吃完的餐点，便通通消失了。
小二见怪不怪，仙客来客栈是白云镇最好的客栈，来打牙祭的仙人不在少数。
倒是流年看得满脸羡慕，若是自己也有个这样的储物袋就好了，到哪都方便，特能装。
似是瞧见了流年这般表情，老道嘿嘿一笑，打趣道：“以后会有的，不过以后可不要这么瞧别人储物袋，被人打了可不要怪老道我没教。”
流年幡然醒悟，神色懊恼道：“前辈，这两天不知道咋回事，定力太差了，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感觉我脑子出了问题。”
“哦~那老道我帮你看看吧”
说完便饶有趣味般，伸手，摸向流年的天灵盖，流年迟疑了下便主动将脑瓜子伸了过去。
只觉一股温热从头部一掠而过……数次
“不要紧张，放轻松”
“是，前辈”
不多时，老道收回炼气后期的神识，默默收回手，神色略显凝重，斟酌片刻，才神识传音道：
“你……的识海被人动了手脚，被人用秘术洗去了一段记忆，手段相当之高超，若非老道我兼修一门神魂秘术，怕也是就忽略过去了。”
“对方应当没有什么恶意，对你识海保护的挺好的，你……就不要去深究了，这后遗症过两天就消失了。”
老道长吁短叹，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短时间内，什么也不想说了。
流年张了张嘴，那姚师叔从心头一闪而过……
……
山玉老道领着沉闷的流年出了白云镇。
“想上天看看吗？”
流年抬头，却见老道笑眯眯看着自己，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老道我便带你上天看看”
说完，左手在腰间储物袋一抹，右手一翻，便多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舟……看得流年眼都直了。
老道右手一抛，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轻喝一声：“涨~”
巴掌大小的白玉舟迎风便涨，三米长，不到一米宽，底盘不到半米，悬浮于半空中，离地半米。
“小小的也挺可爱的。”失望间流年闪过这么个念头，倒也理解，什么本事开什么车嘛，何况自己还在用十一路公交车呢，哪有什么资格点评他人。
不谈胡思乱想的流年。
老道一个翻身腾跃，便已上了白玉舟，盘膝坐下，转头对着流年笑眯眯招呼，“上来吧”
“嘿~来了，前辈”流年屁颠屁颠，爬了上去，也盘膝坐下，左右手扶着边缘固定身体。
老道回头看了眼流年，又继续转过头去。
“不要紧张，坐稳了?起~”
白玉舟缓缓升空，向云端……
流年嘴张开就没合上过，看着地上东西越来越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哇噢~”
“心情好过了嘛~现在不苦着个脸了?”
老道一边掐诀操控飞舟，一边打趣。
流年心头涌过一道热流，忍不住开口感激道：“谢前辈。”
“嗐~总道谢做什么，以后别把老道我忘了就可以了，总在那谢谢谢，就像一个外人一样，再说谢，哼哼哼~”
轻哼间，老道咧嘴一笑，指头动了动，白玉舟便开始左右摇晃了起来。
吓得流年双手死死握住两边舟壁，简直屁滚尿流了，赶忙求饶道，“不要啊~前辈，再也不敢了~”
“嗯?还喊前辈?”说话间，山玉老道手指头又晃了晃，这下子白玉舟摇的更厉害了。
流年双手都有点晃动，有点抓不住，面色发白，忍不住大声求饶：“爷爷~不要啊，爷爷~”
“哈哈哈~”老道开怀大笑，似是心情不错，胡子都笑歪了，倒也不再摇晃白玉舟了。
“坐稳了~”
老道吆喝一声，两手掐诀。
不待流年反应……
弹指间，流年只觉屁股下面一股吸力传来，把自己牢牢吸附在那，白玉舟嗖的一声，猛然提速，霎时间，只觉狂风袭来，衣袖飘飘。
经过最初的惊慌，逐渐的适应，慢慢的享受。
坐看山河日月，蜉蝣天地之间，只觉天地之阔，心境之广，一下子失去了言语。
慢慢享受着大好山河。
偶尔，远程亦有少许流光浮现，那也是飞舟。
默契间，相互错开，各向各的目的地前进。
当然，也不是没有意外，一艘同款式的飞舟似是有意无意的靠近。
山玉老道冷哼一声，双手掐诀，飞舟猛然提速，对面追了片刻，眼见追不上，便不追了。
流年算是首次见到了修仙界的残酷与丑恶。
过了刻把钟，老道才将飞舟遁速缓缓降了下来，坐身后的流年，明显看到其身形在微微喘息，或许，这顿操作，对老道来说，也是消耗极大。
“前辈，要不我们还是降下去吧，在上面太显眼了”流年忍不住提议。
老道略一思索，回头往身后远方望了一眼，眸中点点星光浮现。
闭目眨眼间，便恢复了略显浑浊的双眼，仿佛流年刚刚看到的，只不过眼花了似的。
老道又掐指一算，嘴角泛起一丝轻笑。
“也好，那老道我便带你领略一下，这不同的高度，那不一样的风景”
说完，两只掐诀，白玉舟便慢慢往下降了下去，落在一个小树林边上。
下白玉舟的时候，流年感觉两条腿轻飘飘的仿佛不似自己的腿一样，有点站不稳。
老道嘿嘿一笑，似是发觉什么趣事般，然后打了个手印，流年只觉两腿一松，便重新恢复了灵敏的知觉。
流年忍不住用略带崇拜的眼神瞄了眼老道，心中暗想，“这修仙，怎么好似什么手段都有啊”
老道右手一翻，便多出一个两寸大小的长颈白玉瓷瓶，往左手倒了一粒花生粒大小的幽青丹药，低头间便吞了下去，享受般长长呼了一口气。
看得流年一愣愣的，真有那么好吃嘛。
接着又见老道右手一翻，便多出两张三寸长，一寸宽，指甲厚的黄底金边朱红纹的小符。
迅雷不及掩耳间，一张拍自己胸前，一张拍流年胸前。
霎时间，只觉胸前一股暖流升腾，浑身恍若被清气包裹，有种身轻如燕，化身橡皮人的感觉，足间轻点，弹力惊人!!!
“嘿~轻身符，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看见流年满脸不可思议，老道解释了一下，倒也不多说，来了一句“跟上”
也不待流年有什么反应，足下一点，便已如大雁般腾起，掠向远方，数个起落，便已遥遥领先。
流年这才如梦方醒，大喊一声，“前辈，等等我啊”
山玉老道好似没听到，越行越远。
流年匆忙看了眼周身幽幽的参天古树，静悄悄的，传来一声古怪的鸟叫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哆嗦，尿意十足。
试着足下一点，仿佛化身橡皮球一般，整个人弹起来了，一个碎步便是三米多。
再一个跨步，六米多……一跃十来米!!!
轻轻一纵，便离地三四米，然后如落叶般轻飘飘落下……
于半空中踩着树枝七八个纵步，腾挪间，好家伙，登顶近三十米高的古树。
汹涌澎湃，豪气滋生间，捕捉到百米开外，老道静立树冠，正往这边看的身影……
“真是个恶趣味的前辈啊”
流年吐槽间，纵身一跃，宛若橡皮珠打水漂般，向老道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就是速度有点不好控制，容易撞到树，好在浑身轻飘飘，柔劲十足，没啥重量，虽鼻青脸肿，倒也无大碍。
十个呼吸不到，就差三十米，即将靠近。
却见老道似乎右手一翻，一柄青中泛白的三尺青锋，便已出现在其手中，遥遥一指，便对着流年飞刺了过来。
流年简直亡魂大冒，正欲跪地求饶，耳边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言简意赅，却极其严肃：“别乱动，照常过来”
念头飞转间，流年选择了相信，照原有轨迹纵身而行。
毕竟，不相信的话，也不过早死晚死罢了。
相信，则尚有一线生机。
闭目间，只觉一道腥风袭来，耳边传来一声“锵~”，金铁交鸣声传来。
一声奇异的不知如何形容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远去，再一回神，便觉后领子被人提着。
“回神了，以后可不要闭着眼睛了，到时候闭上可睁不开了。”
老道略带失望的劝诫，其神色略显疲惫。
“是，前辈。”流年睁开眼，缩着脖子认错，仰头望去，却见天上一只大鸟在盘旋。
见事不可为，才不甘的轻唳一声，飞远了。
“原来是它，差点像上门盒饭一样让它领走了……”
流年心中蓦然闪过这个念头，却又转瞬消失了，只不过在心中悄然种下了一粒种子……
“还是太飘了，竟以为野外都很安全，真可笑，还爬这么高……”流年暗暗反省，心中懊悔，终究是得意忘形了。
起落之间，老道便拎着流年到了地面，这次也不玩躲猫猫了，老道略微领先几个身子，流年于左侧紧跟。
流年只觉肾上素飙升……
穿林过溪，平地腾跃，好不快哉，和坐飞舟完全两种感受，就像看人玩和自己上手一样的区别。
“心随平野阔……”流年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诗，可惜肚中没有多少墨色，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下句，反倒因为走神撞了几下树枝。
不痛，但脸疼，特别是山玉老道那看过来的揶揄小眼神，简直让流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真丢人啊。
“哎呦~”蹦的正欢呢，只觉浑身一沉，一个踉跄，就仿佛云端跌落凡间般，浑身犹如灌铅，直直的往下坠，让流年忍不住叫出了声。
早有准备的山玉老道反手一捞，便将流年拎在手中，嘿嘿一笑，三两步便稳稳落在地面，将流年放开。
这才慢慢解释道，“轻身符过期了”
见流年还看着他，似乎意有所指……
老道捋捋胡子，只觉干瘪的储物袋又干瘪了一点……不由抬头看了眼天空，掐指一算，这才开口接着说：“快下雨了，走，避雨去。正好吃点东西。”
天空晴朗无半点云，流年倒也没反驳什么的。
点点头跟上，就是这灌铅的脚，怎么走都不太习惯，只能心头暗暗反省，戒骄戒躁……
这修仙界的草木，就是旺盛，松柏成林，遮天蔽日的苍劲古松比比皆是。
找了个丈许的树洞歇脚，应是前人修整过的，潦草的木桩桌子木桩凳子。
老道掐了个指诀，树洞内一阵清风拂过，屑芒虫鳖……通通滚地而出。
流年看得眼热，神技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学这个。居家旅行必备啊，减负又解压。
老道左手一抹储物袋，右手一翻，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黄色阵盘，阵盘中心有个口子可以挪开，拨弄间，老道依次塞入六块二指见方的白色小石头……
掐了几个指诀，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一道流光浮现，掠过，周虚空间便泛起些许涟漪，这防御阵法就布成了，老道调整片刻，让阵法只笼罩着整个树洞。
他找了个地方，放出一个青玉蒲团，盘膝坐下，阵盘放于左手边，瞅了眼流年，
又翻手间掏出三个纸皮包着的肉夹馍，给流年表演了个“掌心烙饼”，给流年眼都看直了……
老道还贴心的两边翻来覆去加热。
不过片刻功夫，流年便吃上了热乎乎的肉夹馍，正好奇前辈怎么不吃呢。和老道望了个对眼。似是知道流年心中所想，老道开口劝诫：
“饼虽好吃，但于修行无补，要想走的远，就要学会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嗯，”流年点头称是，暗暗赞同，心想，“前辈真是付出太多了……不像我，还要忍受肉夹馍的折磨。”
却见老道右手一翻，掏出一个长颈白玉瓷瓶，熟练的倒出一粒幽青丹药，低头间便吞服了下去，美美的轻哼一声，似是极为享受，开始打坐调息。
这下子，流年感觉手中的肉夹馍都不香了……
“轰~”外面凭空一声炸雷，风云乎变，竟真的下起了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