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很喜欢你而已
晚饭过后，奔波了一天还精神抖擞的封定钰要顾盼陪他逛校园，美其名曰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Z大是百年名校，受到各种政策的照拂，校园很大且环境幽美。两人走了两个小时才逛了一半，不知不觉天已经黑很久了。
来到图书馆大楼前，一路上不怎么开口的顾盼竟毫不吝啬地为封定钰解说关于图书馆的种种：“我们Z大的图书馆是整个校园最大的特色，里面有书吧、咖啡吧、茶厅还有花厅，这可是全省大学中最大的图书馆。”
封定钰皱眉看了她一眼，补充道：“然后也是情侣的约会圣地，对不对？”
顾盼云淡风轻地回答：“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进去都是为了学习。”
听到这句话，封定钰的眉目瞬间舒展开了。
正当封定钰还想说什么时，突然一道清亮的嗓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顾盼学妹？”
从音色不难分辨出对方是个男生，封定钰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顾盼当然也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扭头一看，她看见明岚正朝自己走过来。
他脸上依旧是那抹温润和煦的微笑，身影亦如平时那般挺拔帅气，只不过……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被他身边的人吸引了过去。
一个女生正挽着明岚的胳膊，跟他并肩而行，笑得一脸甜蜜的样子。
顾盼自然是认识这个女生的。
对方是跟明岚同一届的音乐系大三学姐，也是学校论坛上那些无聊校友所封的除她之外的另一个校园女神——胡悠悠。
说起这个胡悠悠，关于她的背景跟经历早就被人扒了个遍。
胡悠悠出身好，人长得漂亮，听说她熟悉各种乐器，十二岁就已经过了钢琴八级，高中时在国家的钢琴比赛上拿过大奖。除此之外，她还喜欢拉小提琴、大提琴，各种乐器都接触过，是个非常优秀的人，现在担任着声乐社社长一职。
虽然顾盼也不否认自己有点小才艺，但比起这个女生，毫无疑问她是自卑的。
目光落在胡悠悠挽着明岚的胳膊上，顾盼难以觉察地握紧了拳头。
看到站在顾盼身旁的封定钰，胡悠悠先是一惊，然后问道：“学妹，这位是……”
顾盼这才想起封定钰也在这里，于是给他们做介绍：“这位是封定钰，大一车辆工程系的学弟。”然后又分别介绍了明岚跟胡悠悠。
胡悠悠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很热情地摆手跟封定钰打了招呼：“学弟好。”观察了五秒后又补充一句，“学弟长得真好看。”
明岚主动对封定钰伸出手。
封定钰皱眉，看了看明岚的手，没有握住的打算。顾盼用手肘顶了顶他以作提示，他才黑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了手。只不过在交握的时候，他用了一些力道与狠劲，这回轮到明岚皱眉了。
两人放开手，面上皆微微一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封定钰不想跟他们多说废话，直接拽着顾盼的胳膊拖着她走：“去图书馆喝咖啡！”
挣脱不开男生的手，顾盼只能任由他拖着自己走，只不过心里却是老大不情愿。
怔怔地望着封定钰和顾盼相携步入图书馆的身影，明岚一时有些出神。
“瞧你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人家却根本不理你。”胡悠悠醋味十足的声音及时响起，与之相匹配的是她那傲娇又得意的小表情。
明岚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自顾自插兜走前面去了。
胡悠悠咬了咬牙，拔腿就追了上去，再次厚着脸皮挽住了他的胳膊。
明岚不耐烦地挣脱，冷冰冰道：“你别总是拉着我！”
今天在图书馆又遇到了这个难缠的女生，他本想选择无视，选个安静的地方看书，可是无论他走到哪儿她都跟到哪儿，无奈之下他只能离开。
可是他前脚刚走，胡悠悠后脚也跟着追了上来，甚至在图书馆门口还挽住了他的胳膊。他刚想甩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顾盼，下意识就打了招呼。
胡悠悠下巴一扬，趾高气扬道：“你对我发火也没用，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看啊，她那个小男友对她可是护得紧呢！”
明岚的眼底逐渐浮现异样。
他不知道那男生是不是顾盼的男朋友，可是男生对他带着满满的敌意却是真的，从男生的态度和刚才那次握手他便看出来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相信以顾盼的个性，不可能接受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
他果断道：“那个不是她的男朋友。”
胡悠悠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那可说不定。我看他们迟早会是一对。”
不想听她多说废话，明岚黑着一张脸迈步走了。
胡悠悠紧随其后，声音不依不饶地响起：“喂，明岚，有时候我真的挺看不起你的，喜欢人家又不敢去告白，你什么时候能像我这样有点骨气？我喜欢你，所以我告白了。我主动出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喂，明岚……我真是不明白，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你凭什么去喜欢别人啊？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吗？我这么优秀这么漂亮，你不是应该屁颠屁颠往我身上黏吗？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把你追到手的！”
封定钰拉着顾盼在咖啡吧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然后独自去吧台点了两杯咖啡。扭头回身时，看到顾盼无精打采的样子，他顿时眉头紧皱。
在顾盼对面坐下，他静静望着神游太虚的顾盼好几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你喜欢刚才那个学长？”
一句话将顾盼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恍了恍神，随即摇了摇头：“没，没有。”
这时咖啡刚好送上来，顾盼胡乱拿起其中一杯便喝了下去，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还说没有？”封定钰恨恨地咬牙，“你的行为跟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瞎说什么啊你？”把杯子放下，顾盼不悦地瞪了封定钰一眼。
“我有没有瞎说你心里不清楚吗？”封定钰停顿了好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半晌后，他咬牙切齿地宣告，“好你个顾盼，我不在你身边一年，你居然就喜欢上了别人。我告诉你，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顾盼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她为何要接他无厘头的话？
封定钰说：“就凭你是我的媳妇儿！身为我媳妇儿，你居然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谁是你媳妇儿？”顾盼发现这人的少爷毛病，不，应该说是中二病又犯了。
“当然是你！”封定钰脸不红心不跳，“当我媳妇儿这么久了，难道你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身份？需要我像小时候一样广而告之？”
“你不要总是胡说八道。”顾盼真的觉得跟这人交流不下去。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准你喜欢别人！你只能喜欢我，只能当我媳妇儿！”
他就说啊，自家媳妇儿一定要盯紧了。当初他老爸还想送他去国外留学，只怕等他留学回来，错过她这几年，她都为别人生娃了！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盼不耐烦地打算起身离去，下一秒却被按回了座位上。
封定钰带着满腔的不乐意：“顾盼，你要跑？你始乱终弃！”
顾盼无语地摇摇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封定钰执起她的手，目光灼灼盯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顾盼，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弟弟看了，我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
他从来都不是忸怩之人，他喜欢顾盼，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也从不隐藏这份心意。尽管顾盼从小听他说要她当他媳妇儿已经听麻木了，但他还是要郑重地告诉她这份心意，哪怕还是会像以往一样遭到拒绝。
顾盼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男生，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很不适应他的款款深情。
封定钰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她又比他大，故而她从来不认为他对她的喜欢会是什么男女之情，只单纯觉得那是他对她的依赖，一种对姐姐的依赖。而且她也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从小由自己拉扯大的熊孩子有一天会成为自己亲密无间的恋人，那画面太……诡异了。
他对她单纯只是依赖，对，现在肯定也是这样！
于是她扑哧笑了起来：“你才是个刚成年的小屁孩，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你对我啊……那只是一种对姐姐的依赖，等你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就会明白了。”
封定钰的眼眸一寸寸暗了下去，但他还是很执拗地盯着她说：“你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至少明白一点：我没办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秀恩爱，绝对做不到！”
顾盼心弦一震，眼眸深深地思考了须臾，最后还是摸着封定钰的头发，耐心哄道：“小钰，咱们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好不好？等你以后接触了外面的世界，你就会发现，天涯处处是芳草。”
“别说其他女人是芳草，就算她们是香花，我也绝对不会多看她们一眼。我只要你！我认定你了！我跟定你了！”封定钰信誓旦旦地说着，顺势抱紧了顾盼的手臂，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她怀里蹭了好几下。
跟定我了？顾盼听得一脸惊悚，他们二人……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晚上九点钟的女生寝室，一如既往还是只有三个人在，另外一个室友巴塔吉木去附近的教育机构做辅导老师，一般十点才会回来。
室友金唤音敷着面膜在电脑前看抖音视频，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宋颂在洗澡。
坐回椅子上，顾盼神色倦怠地捏着自己的额头。
宋颂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看见顾盼回寝室了，她顿时两眼放光，不顾形象地快步跑到顾盼面前，笑眯眯地问：“盼盼，你回来了？”
“嗯。你有事吗？”以顾盼对宋颂的了解，这丫头这么殷勤一般都是有求于她。
宋颂贼兮兮地笑了笑，倒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开口：“今天我看到你接了一个帅得不要不要的学弟，你有问他的联系方式吗？”
顾盼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宋颂说的是封定钰。今天她一共接了四个新生，其中有两个是女生，还有一个男生是云南的，个子比较矮，皮肤比较黑，跟帅字搭不上边。
看着宋颂一脸期待的样子，她又不自觉联想到封定钰今天说的话。不知为何，她很不想把封定钰的联系方式给任何一个女生，哪怕宋颂是她的好闺蜜。
她略为心虚地摇了摇头：“没有。”
宋颂一下子变得蔫巴巴了：“这么帅的小学弟，你怎么没把人家的联系方式留下啊？难不成在你心里，只有明岚才是帅的吗？”
“你别瞎说。”顾盼起身，打开衣柜找出衣服打算去洗澡了。
“我又没有说错。”宋颂辩解，“那学弟那么帅，正常女生都会对他‘感冒’的。你有机会接近却不问他的联系方式，那岂不是你心里已有西施了？”
“什么东施西施的，你少看点小说吧。”把衣服从衣柜拿出来后，顾盼一边换拖鞋，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宋颂说话。
宋颂撇撇嘴，一脸郁闷地垂下了脑袋。
从浴室出来后，顾盼看到宋颂坐在座位上一惊一乍的，那副不停地拍着胸口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另一个室友金唤音也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电脑，两只手搓揉着表情像是中了乐透大奖一样。
看见顾盼出来，宋颂迫不及待地向她招手：“盼盼，你快过来看看咱们学校的论坛，都沸腾了！”
“怎么了？”顾盼一边走近一边问。
宋颂兴致高涨地解说：“今天你接的那个小学弟上学校论坛了。”
“怎么回事？”来到电脑前，顾盼认真地审视起论坛上的帖子。
宋颂说：“还不是因为他的盛世美颜！我都跟你说了那个小学弟很帅了，你居然没有问他的联系方式，你这么清心寡欲的吗？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你爱的是不是我了。”
顾盼无语地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宋颂依然兴致满满：“今天他逛校园时，有人抓拍了他的照片放到学校论坛上，现在他大火了一把。哎……他旁边这个女生……”
突然看到了一张封定钰跟一个女生的合照，宋颂顿时惊叫了起来：“顾盼是你？”其他人或许认不出，但是身为顾盼闺蜜的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顾盼，而且绝对不会错。
“是我。”知道逃不过宋颂的火眼金睛，顾盼爽快地承认了。
宋颂认真地凝视了半晌那张照片，最后说：“看这背景好像是食堂。我去，你都跟他吃饭了，难道还没问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顾盼还是摇头。
特别嫌弃地瞄了顾盼一眼，宋颂也不追究了。
她了解顾盼。顾盼是那种温和中带着几分清冷的性子，待人接物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又恰到好处的。今天的情况恐怕是这位学弟主动，想请她吃饭感谢她的帮助顺便搭讪。可是已有心上人的顾盼女神瞧不上对方，别说要联系方式了，估计那学弟主动给她，她都不会要。
宋颂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再继续滑了一下网页，她发现了更多顾盼跟小学弟在一起的照片，照片背景不仅有食堂，还有校园、林荫道、图书馆。
越看越不对劲，她阴恻恻地回过头，眯起眼带着深深的怀疑盯着顾盼。顾盼被她盯得头皮发麻，轻咳一声后有些心虚地问：“怎么了，你为何这么看我？”
“盼盼……”宋颂继续怀疑地看着她，“你今天跟学弟玩了这么久，真没问人家的联系方式？还是说……其实你已经问到了，只是不肯给我？”
“没有。你瞎想什么呢？”为掩盖自己的心虚，顾盼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然后转身准备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然而她还没走出两步，宋颂的惊叫声便响起来。
“盼盼，你快来看看人家都是怎么猜测你跟学弟的关系的！”
顾盼心里一急，旋即快速地转身再次往宋颂的电脑前凑近。
论坛上，几张抓拍的照片从完美的角度将封定钰的盛世美颜很好地展现了出来。短短的时间内，封定钰在论坛上已经被评为新一任校草，很多人拿他的美貌跟上一任校草做对比，结果大家纷纷喟叹封定钰的倾世美颜在Z大前无古人。
由于顾盼在Z大的知名度也不小，是公认的校园两大女神之一，加上今天封定钰牵她手的照片被拍了下来，很多人在论坛上纷纷猜测两人的关系。有一些直接夸张地呼吁俊男美女配一对，两人赶紧在一起吧，更有一些则猜测其实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过也有一些说顾盼配不上封定钰的。
看了论坛上这些无聊的东西，顾盼眉头渐渐锁紧，但是她没有办法，澄清的话也许会惹得更多的麻烦，那就选择无视吧，过两天热度下去了流言自然就散了，况且新生正式进入军训后，她也要忙着着手准备舞蹈社招新一事。
顾盼赶到舞蹈社的时候，明岚正坐在电脑前看资料，他旁边站着几个舞蹈社成员，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电脑看，相互在谈论着什么。
顾盼走过去，其他成员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纷纷让出位置给顾盼。
或许已经习惯了其他成员这样，顾盼倒是落落大方地站到了明岚的身边，然后投入到招新的准备工作当中。
忙完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明岚提出一起去吃宵夜，顾盼很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刚在餐馆坐下，大一新生晚训便结束了，餐馆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穿着统一军训服的“小绿人”。
再过几天全校的社团就要开始招新了，两人面对面坐着，谈论的都是社团招新的事。
似是有意无意配合着对方，一餐饭两人都吃得极慢，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半个小时。
顾盼的手机振了一下，是微信接到消息的提示音。她打开微信聊天界面看了看，是封定钰发过来的，问她现在在哪里。
顾盼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这么晚了，这家伙找她肯定也没什么大事。没回复他，她退出了聊天界面，然后按了锁屏。
眼尖的明岚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备注，于是问道：“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盼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又是封定钰打过来的。
心头划过一丝不悦，她还是耐着性子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现在在哪儿，我有事找你。”顾盼还没来得及开口，封定钰便先声夺人。
顾盼极有耐心地说：“我现在在外面吃宵夜，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快点回来！有急事，我就在你寝室楼下等你！”
封定钰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顾盼无语凝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少爷脾气。
就为了封定钰那句“有急事”，顾盼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当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寝室一楼大厅时，看到封定钰正沉着一张讨债脸站在宿管室窗口。
虽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由于有高颜值支撑，他脸再黑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此刻他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下身是一条五分裤，脚上踩着一双蓝色人字拖，头发还有湿气，应该是刚洗过澡……
呃……虽然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但还是引得不少女生频频回头。
顾盼走到封定钰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气息不平地问：“大少爷，什么事这么急？这么晚来找我？”
很晚吗？封定钰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屏幕上显示21:47。他咬了咬后槽牙，眼里迸出不满——既然知道这么晚了，那你为何还跟其他男生约会？
气，真的很气！
他努力定了定心神，语气冷冷地说：“你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吗？”
论坛上的帖子？别人猜测他们是情侣那些帖子？这不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吗？这家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而且这家伙不是一向不理会这些八卦的吗？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
她点点头：“知道啊，我看到了。”
他亦直接开门见山：“既然你看到了，那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交代？什么交代？”顾盼一头雾水。
“本少爷的高颜值赢得了校内众多人的关注，一下子成了网络红人。如今大家在网上纷纷猜测咱俩是情侣。那天我又跟你正式告白了，难道你不应该把这些谣言变成真的吗？”封定钰镇定自若地陈述。
顾盼看了一眼四周，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将封定钰拉到了一个角落，然后好声好气又一字一顿地说：“你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封定钰面带愠怒。
“好好好，你没胡闹，没胡闹。但是我告诉你，我跟你啊……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封定钰的眼里瞬间燃起了小火苗，“你都当了我十几年的媳妇儿了，你现在想赖账？不想负责？”
“不是……”顾盼觉得自己好冤枉啊，她当了他十几年的媳妇儿，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的玩闹，她从来都没承认过好吗？
“不是什么？”封定钰死死地盯着她，眼里带着满满的威胁，一副“如果你敢不承认你是我媳妇儿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顾盼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跟他解释：“咱俩是青梅竹马，是好姐弟，是好朋友，但是绝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你懂吗？”
“我不懂！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我媳妇儿的！”封定钰快速将她抱在了怀里，脑袋往她脖颈上蹭了蹭，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从你出生开始便注定是要当我媳妇儿的，所以我不允许你喜欢其他人。”
他的世界太狭小，从小便是围着她转的，如果有一天离开了她的怀抱，他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停靠。
青梅竹马就应该在一起，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顾盼无可奈何地长吁几口气，这家伙怎么就说不通呢？
她轻轻推开了他，带着妥协的口吻说：“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今天你军训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哼，把我打发回去，然后你继续去跟那个学长约会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上当的！”
他简直快被气死了，刚刚晚训结束后他去一个餐馆打包宵夜，居然看到顾盼又跟那个学长坐在一起，而且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他当时真想冲上去大闹一场，可奈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失了风度，也不能让顾盼失了面子，于是他极力忍下了怒火。
也没心情吃什么宵夜了，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回到寝室愤愤地洗了个冷水澡。洗完澡后，他本以为她已经回到寝室了，可打电话时她居然告诉他她还在外面！
那一刻，他磅礴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了，于是假装有急事将她唤了回来。
“你瞎说什么呢？我跟谁约会了？”顾盼不悦地板起脸，目光直勾勾地跟封定钰对视。
“你刚刚就是跟那学长约会了，我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他委屈地吸了下鼻子。
“我没……”顾盼还想说什么辩解的话，突然看到他皱着眉毛，眼眶红红的样子，于是慌乱无措之下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喂，你别哭啊。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哭什么呀？羞不羞啊？”
封定钰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狠狠一挤，两滴晶莹的泪水很配合地从眼角滑落。他低垂着脑袋，声泪俱下地陈述自己的委屈：“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在别的事情上顶天立地不就行了吗？在爱情里，谁还不是个可怜无助的小男人？”
“……”
顾盼深吸一口气，十几秒后才耐心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封定钰胡乱地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目光清明地盯着她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对我负责，一直都觉得我很幼稚，但我只是很喜欢你而已。”
只是很喜欢你而已……
动人的情话，配上封大少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顾盼的心弦无可避免地被触动了。
这家伙，当真这么喜欢她？当真这么离不开她？
应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只是习惯于依赖她而已。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竭力压下那不该有的情绪，好声好气地劝他：“小钰，我们都长大了，总要有各自的生活的，你要适应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
“我才不要适应那种生活！”他鼓着腮帮子凝望着她，看了很久又说，“是不是只有我把初吻送给你，你才愿意对我负责？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就是了。”
“什么？”顾盼还没反应过来，某人的嘴唇就已经印了上来。
蜻蜓点水的吻浅尝辄止，顾盼全程蒙圈，但她还是知晓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而此时的封定钰早已没了原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昔高傲的表情。他抬起下巴，一脸傲娇道：“哼，我现在已经把初吻都送给你了，如果你以后敢不对我负责你就死定了！还有……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那个学长走那么近，小心我把这天儿给掀翻了！”
信誓旦旦地丢下这些话，也不管顾盼是什么反应，封定钰雄赳赳气昂昂地擦身离去了。
顾盼后知后觉地恢复神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痛心疾首地说：“我的初吻……封定钰，你个小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