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近在咫尺
战略忽悠局，
沪海分部，
影像分析室。
今天是统考日，也是影像分析室负担最重的日子之一，仅次于高考。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全沪市的各种可疑信息呈指数曲线激增，一直到开考最后一天到达高峰。
无数疑似信息被分门别类，只有确定被证实的丧尸信息会被汇总到这里来。
就算如此，相对于整个沪海来说，小小的影像分析室所需要承载的影像数量也达到峰值。
所有人一起加班，从一开始的两班倒，到现在的一天工作20小时以上。
连续三天吃住在单位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的边缘。
赵丽是部门二组的三年生。
实习三年，待转正。
连续数天值班，自然而然跟着老师熬出了粉底遮瑕都掩盖不住的黑眼圈。
影像分析室的工位是一个个隔间，有密级的工位是锁门的。
没有密级的工位是规定必须开门的，避免有的员工在自己房间里发生危险无法及时得到救援。
比如说，过劳。
再比如说，看太多丧尸精神恍惚。
也有正向的例子，
她们部门的普通人觉醒率冠盖其他所有部门位列第一。
冲完两杯咖啡回二组的路上，沿路看到的要不就是一双双熬得通红的眼睛，要不就是在电脑前倒下的“尸体”。
在战忽局的现下，人员短缺那是常态。
这也难怪，
工作强度不仅下不来还一年比一年高，
精神力能力者严重不足，符合资格的普通人又愿意参加高危险性工作的几乎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弟弟是一名保送入学的预备役精神能力者，她也不会答应那么危险的工作。
毕竟，
普通人的孩子没有附加分，单凭她弟弟的成绩是考不上武科高校的。
但凡没能加入武校的人毕业之后多半会过上像她父母一样的普通人的一生。
但这个世界政府的掌权者，却是由一群精神力能力者组成的。
真正面临同之前一样的全球大灾难的时候，精神力能力者人人自顾不暇。
等局势真正紧张的时候，
她弟弟不一定真的有机会同她的父母一样有普通过一辈子的机会。
“陈老师，你的咖啡。”
赵丽回到工位的时候，自助机里刚充好的咖啡还很烫。
她把咖啡放到电脑桌前，如往常一样没有等到任何反应。
一个带着特殊眼镜的女警官正在做五四中学考点附近的监控解析。
头也没抬，摸向咖啡捂了下冻得发白的手又将咖啡放了下来。
“我晚饭是不是又忘记吃了？”
“对，我这就去食堂。”
赵丽赶紧拿起饭盒，却发现饭盒沉沉的，丝毫不像没饭的样子。
“好像咱们中饭没吃，我拿去转一下。”
“你等等，明天早上有个任务。”
陈教说，
“我们全组就你一个实习生，这任务就归你了，趁现在看看任务内容。”
握着手机的赵丽比了个OK的手势，打开战忽局APP点开任务页面。
“星宇纪元？”
“吴彦？皮卡丘。”
鸡同鸭讲很常见，这就是她们的日常。
陈教刚结束一个案子，又开始了下一个。显然，皮卡丘就是她们的任务目标。
“我马上回来。”
确定赵丽走后，
陈教左手拿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咖啡，右手转动着鼠标的滚轮。
这个案子的提请人叫吴彦，陈瑶听说过他，那个是半年前从前线调回来的英雄。
提请的内容很奇怪，
他想知道丧尸指腕表的意义所在。
“皮卡丘在诱导吴彦，”
重新回到岗位拿着一次性筷子的赵丽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案情很清晰了，皮卡丘抢对讲机的行为是因为隐藏在人群中的探员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需要一个沟通交流的渠道。”
“这是一个很谨慎的丧尸，虽然长得小，但他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物。”
“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心思缜密的？”
陈教不明其意，
“我没找到他对吴彦的诱导。”
“他在警察的领口警徽处放了窃听器，我看到这里有个凸点。”
赵丽说，
“再者，战忽局极度缺人求贤若渴，
他诱导吴彦注意王许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甚至还亲自下场给那个孩子做了备书。”
“你从哪里看到的？”陈教问。
“你的饭。”
“啊哦…好，”陈教迫不及待得抢走了饭。
饿过头的陈教不怎么想吃，她只是想让赵丽快点揭晓答案。
“这很明显啊，”
死命刨饭的赵丽含含糊糊的说，
“你见过穿衣服的高级丧尸吗？”
“你见过高级丧尸还送考的吗？”
“你见过提前到达考场，在我们的机器到位以前跑到学校，就为看一眼准考证上的考场位置的吗？”
“我敢说，这个丧尸肯定同王许桐关系不错，但王许桐绝对不知道他的存在。”
“虽然两者有点矛盾，但小丧尸一点也不介意暴露他同王许桐的关系。
除非两人没有关系，否则，我看不到第二个答案。”
“继续说，”
陈教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她便分开一次筷子边准备吃瓜。
“你稍微等等，我给吴队做个连线。
一会你就直接同他说。”
“OK。”
“吴队好，”
赵丽对着腕表说，
“受到皮卡丘影响，吴彦长官下试探了一下王许桐。”
“你等等，”
连线那头的吴彦对局里的最强技术支持小组赔笑说，
“稍等，稍等，皮卡丘刚才接进来一段通话。”
***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公共厕所挺…那个什么的。
如果用传统摄像画面诠释，
你应该看到一个漂浮在镜子前的对讲机，一张小孩子的嘴。
一句无声的对话，
以及写在镜面之上的解释字幕。
“你能不能向上汇报一下，把你们刚才布置的人手都撤了？”
摄像机镜头再往上，那应该是孙行尸的脸。拉个远景，那是学校里空无一人目前只为孙行尸一人服务的男厕所。
与此同时，
空气中突兀的开了个小口子，对讲机蹦了进去。
***
期中期末考，
到提前交卷时间总会有人按时去校门口打卡。
但这次是无数家长都耳提面命的统考，彭子叶觉得就算是差生也应该混完正常考试才敢出来的吧？
毕竟，
父母就在门口等着，
早出来直接是挨揍的节奏。
彭子叶刚想到这里，远远就发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
哟，
这不是孙平平吗？
十三中的年级第二，俗称，“万能老二”？
来人正是孙平平。
他很礼貌的向新来的监考老师点头致意，就像每个正常学生会对老师做的那样。
孙平平小学那时候，他们班上的女同学走在路上遇到班主任就是这样。
点点头，鞠鞠躬，一声老师好。
哪向他，直接一骨碌跑。
就像老鼠见了猫～～
孙小丧（丧尸孙平平）和孙行尸（正常人孙平平）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
如果一个精神力能力者开辟自己空间装点物品什么的。
那么——
孙平平手里的对讲机出现在另一个孙平平手里。
也是基操。
孙平平眼见彭子叶对他提早交卷诧异和对学霸这种生物的理解。
但这种情绪夹杂在焦虑之中，且并没有想到对一个刚刚出考场的学生掩饰。
老师眼里的好学生都是有优待的，彭子叶虽不是老师，但也做了几年的监考老师。
他同样向眼前懂礼貌的好孩子示意，并让过身子将人放离。
正常人孙平平侧身从彭老师向前，一手从同孙小丧共用的空间内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
一个彭子叶如果见到，他绝对会感觉特别有亲切感的黑色制式对讲机。
两人近在咫尺，即将分开。
对讲机里吴彦在拖延时间，对讲机外彭子叶就在正常人孙平平身边却毫无所觉。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虚张声势？”
吴彦针锋相对。
***
“你说。”
放下对讲机的吴彦面向腕表上的视频。
但迎接他的是已经精疲力尽不耐烦解释说明的女同事。
“你要的结论报告，”
赵丽打着哈欠，嘴里还有颗菜牙在腕表屏幕里膈应人。
但她的这种状态吴彦以前也有，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
“赵警官，赵美女，方便总结下吗？”
为了案情，吴彦一本正经的当舔狗瞬间把二组的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对方应该是自学过心理方面的书，路子很野，习惯性不按照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