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勾引与邀请
华清心说他知道得多的确是事实,但这也是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木旦比较出来的而已。
只是看着眼神里带着怀疑的木旦,华清叹了口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笃定,内里也没带其他情绪,也因此木旦听后情绪稳定,面不改色,一双眼睛固执地看着华清。
华清张了张嘴,木旦本以为她会接着告诉她想知道的信息。
结果华清眉毛一挑:“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不管木旦变为错愕的表情,眼角带笑地跳出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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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木旦在睡梦中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
出于警惕睁眼一看,绯枫不请自来,正朝着她床的方向走。
木旦睡意全无,清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木旦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好。
透过窗户,外面天色不明,时辰尚早。
昨晚才偷听了绯枫几人的秘密谈话,木旦只能想到绯枫过来的一个目的。
那就是杀了她。
而让她死的办法,目前看来幕后之人貌似也只给了绯枫他们一个选择。
那就是……
咳咳。
绯枫今天依旧是一身红衣,只不过和木旦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身红衣相比,红得并不耀眼,反而在室内显出一种别样温柔,衬得他张扬的眉眼都有些柔和了下来。
见木旦醒来,他也不惊讶,缓步走到木旦床边坐了下来。
木旦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好闻的香气,幽幽绕绕,直往她鼻腔里钻。
绯枫没有说话,只是勾唇一笑,就要在木旦身边躺下来。
木旦立刻想起他们昨日的谈话,连忙制止:“这么早,吃饭了吗?”
原谅她吧,成长在一个习惯用“吃了吗”问好的国家,一时半会也只想出这么句话来转移绯枫的注意力。
绯枫总算停了下来,保持着侧身俯看她的姿势:“晨练时间还没过,厨房是不供饭的。”
“是吗?哈哈。”
木旦尴尬一笑,这两天她已经明白了,这是个武侠世界,虽然在风月宫里没有什么打打杀杀,但早功晨练是每日必备。
就算是原主,那也是日日不缀的。
她倒是也想去晨练减少别人怀疑的可能,但多做多错,在没有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只能将这个选项叉掉了。
绯枫似乎看不懂她的表情,还加了句:“这条规矩还是宫主你刚上任的时候定下的。”
木旦继续笑,一边笑一边观察绯枫的神情。
难道绯枫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绯枫的眼神中透着审视,在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还有没来得及收敛的疑惑。
估计是感受到木旦在反过来观察他,绯枫垂眸,再抬眼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满满的都是情意。
“昨天宫主都不让我和云伶进来,”绯枫道,“果然有了华清,我们这些人就都失宠了。”
“怎么会?只是华清不喜欢人多,我也不好让他为难。”
木旦面不改色胡诌。
“宫主一向是会疼人的,”绯枫眼神闪闪,“只是今天怎么不见华清?这一大早的就走了,都不服侍宫主起床。”
正题来了。
木旦昨晚睡前就想好了措辞,此时说出来格外真实而顺畅。
语气惊讶道:“你们昨天走了没多久,华清也跟着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你怎么会这么说?”
“没来过?”绯枫表情有一瞬间失去了管理,说出的话也带着不自然,“我过来的路上听下人们说华清公子在宫主房里一天没出来,还以为……”
“还以为我得偿所愿了?”木旦接嘴,状私颓废地往旁边一滚,借势远离床边的绯枫,“可惜,华清还是傲得很。”
这是她睡前思索了几遍的回答。
把一切的不合理都甩到华清身上去,绯枫他们就算觉得不对劲也只会在华清身上找理由,而不是转头来怀疑她。
至于华清背不背这个锅……
他自己说的会护着她。
木旦毫无心理压力,借着动作的掩饰还能偷摸观察绯枫。
绯枫听了木旦的话,果然心生疑虑。
本以为木旦和华清会因为昨晚而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却从木旦口中得知华清根本没有出现在她的房里。
但他确信昨天华清被书安扔了过来。
只能是中间可能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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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枫只走神了一瞬,过后很快恢复正常。
“早知道宫主昨晚是一个人,我就该再过来的。”
他顺势坐了下来。
“也没什么,”木旦道,“一个人也睡得蛮舒服的。”
“可宫主之前明明说的是,最喜欢抱着我睡觉了。”
绯枫五官垮下来,眉眼中的难过让木旦险些想吞下自己刚说的话。
“应是绯枫现在不得宫主喜欢了吧。”
木旦还能怎么办,她只想离这几个想要她命的美男远一点,但她的人设可是“色中饿鬼”啊,于是睁眼说瞎话:“你们几人当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绯枫也不知道信没信,一瞬间高兴了起来:“宫主尽会说好听的话哄我。”
一边说,一边缓慢移动身子想要上床。
“左右已经错过了晨练时间,现在天色尚早,绯枫陪宫主再睡会儿吧。”
“不不不不用了,”木旦坐起来,“我突然又想去晨练了。”
随着绯枫的靠近,他身上那股幽幽的香味儿又若隐若现地飘在木旦鼻尖。
木旦不自觉地又多闻了两下,想知道这是种什么味道。
绯枫停下动作,眼神委屈,神情却故作轻松:“长公主要是知道绯枫还能督促宫主练功,估计会高兴地赏给绯枫不少东西。”
长公主失踪的时候你都没出现呢。
木旦腹诽,面上哈哈一笑:“绯枫的作用可大了,比如现在,你能帮我去外面喊人进来帮我洗漱吗?”
绯枫神情一僵,这下真的连戏都做不出来了。
轮到木旦装作看不懂绯枫的表情:“绯枫不愿意吗?”
“自然是愿意为宫主效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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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旦起床洗漱这种事,一般来说,自然是不需要绯枫出去叫人的。
耳聪目明的下人们时刻注意着里屋主子的动静,一有风吹早动就会出声询问,估摸着里面的人要醒了就会早早儿地备好热水供其使用。
只是绯枫这次过来打着别样的主意,到木旦门前的时候就把外面等候服侍的人都给挥退了下去。
等绯枫将人带过来,木旦已经穿好了衣物,收拾整齐,就等着洗漱了。
“宫主怎么自己就起来了,”绯枫靠近道,“我还想服侍您起床呢。”
木旦决定等这个游戏结束,退出去的时候问一下系统绯枫用的什么味道的香水。
若有若无,香而不腻,勾着人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后多闻两下。
“就算是这些小事,我也不舍得让你做。”
情话说得木旦自己都脸红。
绯枫听后面含羞意,一时没有说话。
旁边的下人们都低着头,似乎想在这种氛围里尽量缩小存在感。
木旦拖拖拉拉地洗漱绯枫都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她又不可能真的去晨练在绯枫面前露馅,只得说道:“云伶呢?怎么他没有和你一起来?”
“只绯枫一人还不够吗?”
“昨天你和他一起过来,我还以为你们感情不错。”
绯枫面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屑:“我们只是恰巧碰到罢了。”
他的情绪毫不掩饰,将对云伶的反感表露得一览无余。
可是木旦昨晚听的话,绯枫对云伶虽然不客气,言语间还是很关心在乎的。
估计是怕木旦再提让云伶过来的话,绯枫转而笑道:“我也不想云伶和我一起过来。”
说到一半停止了话头。
木旦配合地问为什么。
绯枫眼神暗示:“只有我和宫主两个人,才更方便。”
下人们将头拉得更低。
木旦眼神飘忽:“晨练什么的,一个人也是做,多两个人也不碍事。”
将糊涂装到底。
绯枫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了:“但是晨练,还是得两个人才更好。”
他将“两个人”说得很重。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知道他在暗示着什么。
“如果宫主想,三个人也不是不行,”书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只是宫主不想着书安,反而想着云伶,倒是有些让我难过了。”
木旦注意到一个细节。
身旁服侍的人在见到书安的那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对他行了礼,似乎对他很是尊敬。
“这一大早的,你和绯枫都过来了,我这可真是个受欢迎的地方。”
木旦打趣道。
她想起昨天听到的话,书安说他已经掌控了风月宫大部分的人。
当时还没有明显的感觉,现在看到旁边的人对待书安的态度比对她还要恭敬,心里有些不秒了。
“宫主这里的确是风月宫最受欢迎的地方,”书安说道,“不止我们几个,下人们都争着想来服侍你。”
“你说是吗?”
他转而问正在给木旦梳头的一个侍女。
那侍女不急不缓地停下手中动作:“为了得到给宫主梳头的差评,我们几个手巧的侍女都争着讨好管事嬷嬷呢。”
“你看,”书安对木旦道,“不怪我和绯枫争着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也没多少表情。
木旦有一瞬间在书安的身上体会到一种熟悉感,那种顾生的熟悉感,比和顾生有着相同相貌的华清更甚。
但是他却是想杀的几个人当中主事的那个。
木旦面上依旧是笑:“现在我知道了。”
书安站到木旦的另一边,和绯枫一左一右地将她拥着。
看着铜镜里的木旦,书安突然道:“所以宫主对我刚才说的话怎么想?”
“嗯?”
“三个人一起晨练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险些让木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木旦这次真的觉得自己的脸红了:“这就算了吧。”
“我记得宫主之前跟我提过这事,只不过我当时拒绝了,”书安与镜中的木旦对视,“现在我改变了想法,宫主倒是害羞起来了。”
“宫主居然害羞了,真是难得,”绯枫笑起来,“我和书安,宫主哪一处没见过?”
总感觉话题越来越黄暴,木旦马上叫停:“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
绯枫还想说什么,书安一个眼神过去,他就不甘心地闭了嘴。
木旦将他们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书安注意到她的眼神,神情依旧坦然:“宫主不想做的事情,我和绯枫自然不会让宫主为难。”
木旦就喜欢这种会看人眼色的人。
原本绯枫也会,只是他今天好像有些急切,还是书安的心态最好,就算心里恨不得她今天就死,面上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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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安和绯枫走了出去。
“你今天有些太急了。”书安也这么说。
他们周围没人,绯枫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华清和木旦没有如我们意料地那样闹翻,是我心急了。”
“你确定华清中了药,被扔到木旦床上的时候也被绑着?”
绯枫将自己一早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书安道:“昨天的事都是我亲自在做,我确定华清中了药。”
“应该是华清那边还有我们没有弄清的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绯枫提起木旦一脸厌恶,“华清没有和木旦反目,木旦今天也一反常态地拒绝了我。”
“难道是华清对她说了什么?”
书安也对木旦拒绝了他们的事情有些惊讶,但他否定了绯枫的猜测:“以木旦的性格,如果对我们有所怀疑,我们连风月宫都待不下去的。”
“那就是她突然清心寡欲了?”绯枫不能接受。
“可能只是,现在对华清还新鲜着,”书安的语气有些发冷,“对我们这种已经被她得到手的人,一时间就没什么兴趣了。”
“那……”
“让云伶去吧。”
“不行!”绯枫条件反射拒绝,“他还小。”
“我已经跟主人上报过,木旦的死就是这几天的事,主人也做好了准备,”书安道,“现在情况有变,要是拖延了时间,主人那边可耽误不起。”
“当初明明说好了,云伶的事我来做。”
“你也说了是当初。”